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这一天早上钟婳刚刷完牙洗完脸,正要回病房里享用康玉芯送来的营养早餐时,小腹猛的剧烈收缩了一下。
钟婳“啊”了一声,手里执着的筷子瞬间掉落在地。
旁边陪着的康玉芯和秦澜还以为她在为筷子掉了而气恼,刚要弯腰去捡筷子,却见钟婳突地绷直了身体,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脸上完全没有了血色不说,双手还使劲的捧着自己的肚子。
秦澜心里一个咯噔,也不去捡筷子了,直接把钟婳打横抱到了房里的床上,“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了?”
小腹处又是一阵迅猛的抽痛感袭来,钟婳咬紧了牙关,待这阵剧痛稍缓了一些,才回答道:“没事,就是肚子疼的有点厉害,估计是宫缩开始了。”
“你要生了?”听到钟婳的话,旁边围过来的康玉芯和秦芷烟齐声问道。
住进医院的这段时间里,两对夫妻早就被详细告知过生产时的情形了。因此,钟婳一说宫缩,秦芷烟也立马反应过来了。
“我去叫医生过来!”秦澜不忍看见妻子痛苦的模样,转身就要往病房外面走去。
“等等。”钟婳和康玉芯同时叫住了他。
婆媳两个相视一眼,最后,还是由生过两个孩子的康玉芯开口道:“你现在叫医生来也没什么用,小婳只是刚开始感到肚子疼,得等到她的羊水破了才能进产房。”
生孩子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不仅对孕妇来说是种考验,对陪孕妇生产的人来说更是一种精神上的鞭笞。看着钟婳一次又一次被阵痛折磨的样子,秦澜第一次感到自己竟是如此没用。
“别担心,我没事。”腹痛的感觉稍缓了一下,钟婳才刚安慰了秦澜一句,便又被紧跟而来的另一波剧痛刺激的变了脸色,双手紧紧的拽住了身子底下的床单。
宫缩的节奏一次比一次快,痛苦的感觉也是一次比一次强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钟婳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下一波剧痛的袭击之时,耳边终于传来了康玉芯的声音,“破了,小婳羊水破了,快去叫医生来!”
“老婆,你再忍忍,我这就去叫医生。”秦澜放开紧握着钟婳右手的手,一阵风般跑了出去,完全忘记了在床头旁边其实就有一个可以通知医生的电铃按钮。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钟婳终于被跟在秦澜身后的医生、护士推进了产房。
产房外,一群人或坐或站,几双眼睛牢牢的盯住了眼前紧闭的两扇大门,并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抬头看一眼门上方的指示灯,看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变绿。
同样等在产房外,秦芷烟挺着肚子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一双水汽朦胧的大眼随着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痛叫声,愈发显得湿润无辜起来。
在众人关注着产房里的情形之时,秦芷烟悄悄的握紧了站在身旁的Carlos手,轻轻的摇了摇,“老公,听小婳在里面叫的那么惨,我怎么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也有点疼了?唔,难道是心理作用?”
秦芷烟的声音很轻,轻到一心关注着产房内的几人都没有听见她的话,就连Carlos也没听清楚,不由得向秦芷烟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算了,没事。”秦芷烟摇了摇头,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和其他人一样盯着产房那边。
半个多小时过去,产房里仍是没有人要出来的意思,但秦芷烟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下身似乎有种湿漉漉的感觉?秦芷烟疑惑的低下了头,却见自己身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一大块,就连小腿和脚边也染上了不少水迹。
心里一慌,秦芷烟腾地一下从墙边站了起来。
然而身体一动,下身的湿濡感更甚,秦芷烟清晰的感觉到有液体沿着自己的大腿根部流了下去,于是慌乱的拉住了康玉芯的手:“妈,你看我一眼,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康玉芯收回黏在产房大门上的目光,心不在焉的瞥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怎么了?”
“你看我是不是也破羊水了?”秦芷烟视线盯着自己湿漉漉的鞋子,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可奇怪的是我肚子好像不怎么疼啊。”
一听女儿也羊水破了,康玉芯顿时瞪大了眼,连忙扶着秦芷烟的手转过了身。
眼睛扫了一眼女儿的下身,康玉芯在看到沿着秦芷烟裸露在外的小腿往下淌的透明液体时,身体微微晃了晃,连忙使劲推了一把还在盯着产房门口直看的Carlos:“你老婆羊水都破了,怎么你这个做她男人的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被康玉芯有些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秦澜和Carlos都回过了头。
“还看什么看?快去叫医生来啊!”
康玉芯急的直跳脚,在Carlos震惊的表情中扶着女儿重新在旁边坐了下来,并推着她躺倒在墙根处的一排座椅上:“你赶紧躺平,羊水破了的人可不能继续站着。”
一边说,康玉芯一边对旁边同样坐着的一户人家道歉,“抱歉,你看我女儿这羊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破了……现在也不方便再把她挪回病房去,只能麻烦你们让一下位子,让她先躺下来再说了。”
听到康玉芯的话,旁边坐等着的两对老夫妻瞬间站了起来,并把还坐在椅子上的儿子(女婿)一并拉起来道:“没事没事,孕妇最要紧,大家都能理解。不过你家倒是热闹的很,两个孕妇竟然赶在一起生了。”
“可不是嘛?最让人头疼的是眼前这丫头,把我吓了一大跳。”
康玉芯一边照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边摇头连连叹气:“也不知道她是命好还是命不好,竟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直接破了羊水了。还好这是在医院里,要是在家里待产的,岂不是要把一家老小都急死?”
秦芷烟眨巴着眼看着自己的母亲。
都已经是破了羊水的人了,可她不但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反而还颇有闲情逸致的握了握康玉芯的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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