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婳也是做足了准备功课才来日不落见Monica和Henry的。
为此,她甚至还特地征用了Carlos和秦芷烟在伦特的私人住宅,让人提前在他们家原来放酒的地窖里,放进了许多毛料,为的就是在教Henry的时候能带他看一眼实物。
别人传授的经验和书籍上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到底不是他自己的,真想要赌石的人,不多碰碰毛料怎么可以?
钟婳翻了翻Henry放在屋子里的几本书,看似随意的问道:“看了这么久的书,对出产毛料的几大名坑你可都清楚了?”
“我知道那些石头……哦不,是毛料!”Henry挠了挠头,显然还不太适应两人之间的身份转变。以前在伯明翰时,他是学长,自然是他指导钟婳的时候比较多。
然而目光触及屋子里的各种书籍,Henry突然又有了自信,朗声道:“我知道毛料有新老坑的区别,老坑有帕敢、灰卡、达木坎,新坑有马萨、目乱干、龙塘。”
钟婳笑着摇了摇头,“毛料可不只是只有你说的这几个场口,你刚才提的那几个只是知名度都比较高而已,也是业界公认的可赌性最高的几种毛料。”
“这……”Henry有些为难的看着满屋子的书籍,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在一旁权当陪衬的Monica拉了拉钟婳的手臂,撒娇着催促道:“Jane,拜托!你就别再考Henry了吧?他一共才看了两个多月的书和资料,哪里有你以为的这么在行嘛?”
被她这么一说,钟婳不由得失笑了一阵。
“既然你都已经提到了上面那几个场口,我就先说一说这几个吧!”看了看脸色略显尴尬的Henry,钟婳终于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侃侃而谈起来。
“帕敢、灰卡、打木坎、后江都是著名的老坑,以盛产高翠闻名于世。”
“一旦市面上出现老坑毛料,不管可赌性如何,基本上都算是比较抢手的货。如果表现再好一点的话,毛料的价格动辄数百万以上,是最容易赌涨和赌垮的几种料子之一。”
“相比之下,近年出现的几个新场口毛料则要便宜的多,其中以马萨、目乱干、龙塘三个场口的毛料可赌性最高。”
“值得注意的是,目乱干虽然常出水底较好的翡翠,但却是裂绺风险最大的一种。所以赌石的时候尤其要注意毛料上有没有细小的裂痕,否则很容易赌垮。”
入了冬,日不落湿冷的天气常让人觉得有种来自骨子里的寒冷。
尽管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但席地而坐还是会觉得有些凉。因此,为了防止喜欢坐在地上看书的Henry生病,屋子里的壁炉早就在钟婳和秦澜来之前,就已经被Monica点燃了。
一边说,钟婳和Henry一边都就地坐了下来。
为了让Henry更好的理解自己说的东西,钟婳时不时的从丢在身边的书和资料里抽出一些,然后翻出图片来给他看。
屋子里安静的很,基本上就只有钟婳一个人的说话声,中间间或夹杂着Henry埋头记笔的沙沙声。
“华夏有句话叫‘纸上谈兵’,用在这里的话就是说得多不如摸的多。”
钟婳掩嘴打了个呵欠,神情有些疲惫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两天我会带你去看一看我收集的一些毛料,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不同的毛料到底有什么区别,顺便也让你亲眼目睹一下解石的过程。”
“我也可以跟着去看一下吗?”Monica抢在Henry说话之前举手提问,看起来就像一个乖巧的好学生一样惹人发笑。
钟婳也确实笑了,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那地方离你们这里稍微有些远,我正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熟悉伦特市的向导。”
Monica是土生土长的伦特人,而Henry则是毕业之后才跟着她一起来到这里的。
论起对伦特市的熟悉程度,自然还是要数从小在这里生活长大的Monica。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和Lance还要调整一下时差,明天早上再过来找你们。”钟婳伸展开盘在一起的双腿,敲了敲有些发麻的部位,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见她有要离开的意思,Monica赶紧开口挽留两人:“你们是晚上过来的飞机,刚才又和Henry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不如今天就在我们家里将就着睡一下吧?”
“不用了。”
秦澜从门边的衣架上拿起两人来时穿的大衣,动作轻柔的将钟婳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才转过头对Monica笑道:“我们来之前已经在附近的酒店里订了房,行李都已经在房间里放着了。再说我们两个都是空手过来的,晚上可没换洗的衣物。”
难怪刚才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呢!Monica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么一说,她才想起眼前这夫妻俩出现在自家门外的时候,确实什么东西都没带。那时她就觉得有点奇怪,只是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敢情就是两人没行李!
“那我送你们去酒店吧,这么晚了外面也不好打车。”
说着,Monica推了推旁边还沉浸在赌石世界中的男友,将两人的车钥匙扔进了他手里,“Hey,还愣着干嘛?Jane和Lance要回酒店了,你手里那笔记又不会跑,等你待会回来再琢磨也不晚。”
终于和一对老外分道扬镳了。
坐了一天飞机,又充当了几个小时老师的钟婳实在是累的不行,还没等秦澜从前台那里拿到房卡,她就已经在假日酒店大堂休息处的沙发上坐着睡着了。
秦澜也不忍心叫醒她,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在一干老外们叫好的口哨声中淡定的走进了电梯。
没想到即使是这么大的动静,钟婳也只是稍稍支吾了几声,在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上那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后,便只剩下了鼻尖处传来的微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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