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进卧室,在大门被打开的瞬间,他反手关上卧室的门,大大的手掌握着她细细的手腕,带着夏日的燥热。
她的小脸贴着他的手臂,透过门缝看见大厅道:“谁来啦?”
他没有说话,用食指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怎么起来了?”屋外走进来一个满头银发的高挑老太太,一身暗红色的民国旗袍,发丝一丝不漏的挽起,手里拿着一个香奈儿的黑色钱包,端庄而优雅。
他径直往沙发走去,“药放那就回去吧。”
她冷哼一声,将药放在鞋柜上准备离开,无意间却瞥见玄关上放着一双女式的白色凉鞋,“哎哟,谁来了呢?”
“既然知道还不快走?”他将衬衣一颗一颗扣好,颇为不耐烦道。
她轻轻看了纪扬一眼,转过身,手抚上门把,打开门,不料,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往屋内跑去。
不待纪扬阻止直接推开卧室的门闯了进去。
一个少女正面对着落地窗而立,听见响动,微微侧身道:“你好。”
白色的长裙和黑色的窗帘随风而舞,眼神干净透明,见她没有说话,夏夏转身往门口走去,认认真真地打了一个招呼,“您好。”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纪扬,这小姑娘有你下巴高吗?”
夏夏大囧,老奶奶,虽然不知你是谁,但是第一次见面你不应该夸夸我吗?寻常人家的套路不都是这样走得吗?
纪扬站起身,强行将老太太推到了玄关。
临近出门时,老太太细长的手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孝子,你再推我,我就倒给你看!”
“反正我又不会扶。”意思是想讹诈我没门。
“瞧瞧这绝情样,小姑娘,你可千万别跟他,这家伙嘴毒薄情没爱心,尤其是对老人!纪扬,老娘……”老太太话音未落已经被纪扬推了出去,随后反锁了门,有钥匙也再也进不来。
“纪扬,那是你奶奶吗?好有气质。”夏夏站在大厅里由衷的赞赏道。
“土匪气质吗?”他走回沙发坐下,喝了口水。
“没有,是那种很端庄的感觉,你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是超级大美人。”她的眼神闪闪发亮。
“美不美我不知道,反正她年轻时候凶得吓人是肯定的。”他咳嗽了两声,“不说她了,你坐吧。”
“没事,我用糖水帮你熬梨吧。”不待他回答,她已经提着梨子走进了厨房,此时窗外的天光微暗,厨房有着暗,她摸摸索索半天也没有找到削梨的刀具。
“啪嗒——”
蓦然厨房中灯光大亮,温暖的灯光从她的头顶洒下来,纪扬从厨房外走进,拿过她手里的梨,“我来削吧。”
“噢,谢谢你噢。”她垂眸致谢,全然忘了这梨子是为谁煮的,谁才是该真正该致谢的人。
他没有回答,厨房中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纪扬,你和你奶奶两个人住吗?”夏夏将锅里放进水,一边放冰糖一边问道。
“没有,我家在C市,因为读书的关系才在这边租得房子。”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刀柄,站姿笔直,眼神专注,处处尽显男神风范。
好帅!
夏夏情不自禁地花痴了一下。
削过皮之后,他将梨子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小小的厨房里充斥着满满的甜味。
“对了,纪扬,二梅让我问你一件事。”
他没有抬头,“说吧。”
“你是不是不举啊?”夏夏歪着脑袋看着他道。
他微微一愣,转即俊脸一红,刀锋险些割到手指,“苏夏夏,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但是二梅叫我来问你。”她一脸的天真无邪。
“那你还来问我!下次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真的不会客气。”这句话从哪个嘴里说出来都是一种暗示,可是对着她那涉世未深的眼神,他,一直不忍。
可是他的不忍,他的隐忍,她永远不会明白。
她轻轻“噢”了一声,再次问道:“那你是不是不举啊?”
“苏夏夏。”他放下手中的小刀,缓缓直起身子俯视着她满眼纯真的眼神,“你真的想知道吗?”
夏夏连什么意思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怎么会真的想知道?可是二梅要她问,她就必须得问,得给一个二梅一个交代,于是她点了点头。
下颚刚落,他已经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夏夏一声惊呼,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你,你,你,纪扬,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厮的笑容,大步往卧室走去。
他将她丢在床上,转即将双手撑在她的双臂两侧旁的床垫上,欺身道:“不是你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不举吗?”
说道最后五个字的时候,他自己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苏夏夏,你真是蠢透了。”
他的牙齿洁白,唇角上扬,一双眼睛弯成月牙,雪白的衣领衬着微微扯动着喉结,夏夏不禁吞了吞口水,“纪扬,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转即,俯身道:“是吗?那你喜欢吗?”
他凑得很久,两人的鼻尖近乎都擦到一起,说话里,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
“纪扬,你凑得太近了……会热……”她扯着裙摆弱弱地开口道。
他只是静静地看见她,眼神从最初的戏谑,变成了一抹认真,良久,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那是一个轻盈而温柔的吻,充满了小心翼翼。
“苏夏夏,以后别再说那种话了。”他松开她,缓缓站起身,“其实,纵然是我,也会有忍得很辛苦的时候。”
夏夏看着他走出卧室的背影,脑海中蓦然闪过一句电影台词,在那个破旧的小卖部前,她说:“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刹那间,再次面红如晚霞。
她从床上坐起来,心脏跳得好快好快,快到她都不敢去寻找他的方向,走到玄关穿好鞋,“纪,纪扬,我走了,你好好养病。”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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