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
离渊看着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下人,明明没有说一句话,却让他们总感觉害怕,艳倾站在门口看着石凳上的人,雪花落在他的白衣裳,那么干净,那么美好,那么能迷惑人心。
“你回来了,去哪了?!”看见她的男子站起身子走过来,她甚至能听见下人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来离渊这么吓人啊,是谁说的白家二少对任何人都很好?
“没什么,不是和婢女说过了吗?出去走走而已”
离渊明显没打算相信她:“走走?这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艳倾无力的说一声:“我好累啊!”
男人压下心头的不适,轻柔的说道:“那,就先去休息吧?”
“嗯!”
弱柳的侍女来报说青衿姑娘想找她聊聊,案桌边的人清冷的嗓音:“我没什么和她好聊的!”
“青衿姑娘……”
“不要一个一个姑娘的叫,记住,王府只有一个姑娘,那就是我!”弱柳冷呵。
“所以我便来找姑娘你了!”门外一袭鹅黄裙衫的女子,淡淡笑着。
她抬脚而入,自顾自的走到她身边,看着她于宣纸上写下的一竖小楷,女子的笔迹虽比不得男子的刚劲,却娟秀雅致,勾画抵提,别有滋味。
“你写的字吗?很好看呢?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弱柳伸手把墨盒盖上,揉了自己刚刚写的书法扔在了地上,她走到茶桌旁,倒一杯热茶,艳倾扶起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出去吧!”
女子看着出去的女孩,转头看着艳倾:“不是说找我聊聊的么?怎么不说话”
艳倾一沓纸张里随意的抽了一张,打开了她合上的墨盒,拿起毛笔,看样子是打算写字,弱柳停住喝茶的动作,出声笑“姐姐好兴致,原来不是聊天,是写字来的!”
她站起来,本以为是自己给她下马威的,怎料到,女子从进门淡然随意的如同她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一般。
“自是有要说的,我想问问你和离渊以前的事情!”
弱柳蹙眉:“真是不听话,我不说了,不要管离渊的事情么?”
艳倾轻笑:“不听话么?离渊也说过这样的话呢?”
“我不打算告诉你!”
写字的人抬脸:“那我告诉你好了,离渊为我洗过脚,我为他跳舞,他为我抚琴,我为他做过衣服,我们一起爬山,看杏花,一起喝酒,纵然他从来不让我管任何事情,可我爱他,我想知道,因为我答应了他不要江山只要我的祈愿。”
弱柳的太阳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是吗?看来我不说,倒显得失了风范啊!”
她不紧不慢的坐下,拿起凉了不少的茶水一饮而尽:“我和离渊于三岁相遇,一见倾心,五岁我跟着他到处游走,哪怕遇过雪崩,刺杀,我也没有放弃过,我救过他的命,我们一起走遍有山大川,游遍万湖长江,采过天山的雪莲,折过天涯的橄榄,看过海角的东阳,我们看遍风土人情,尝遍天下美食,经过生离死别,走过悲欢离合,他也向我许过承诺,他八岁的时候告诉我:若是天塌了,他会为我撑起一方和平地,若是地陷了,他会为我搭起一座长万桥,若天不容我,他便弑天,若地不容我,他便灭地!”
艳倾看着已经干透的毛笔,看着宣纸上也干掉的墨汁,深深的吸一口冷气,却依然觉得比不上内心的悲凉,她不知道弱柳还要说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说到墨盒里的墨汁也干掉,她不知道女子是不是都喜欢那些惊天动地的誓言,不然为什么她听到离渊给弱柳的誓言后悔觉得如此荒诞!觉得自己如此可笑。
弱柳看着她笑了:“他说他愿舍了天下,只求你一个人是么?呵呵,青衿,你真傻!他居然用一句话就锁住了你!”
艳倾心里的世界彻底崩塌,她直觉的反驳:“胡说,离渊也为我做过事的,他为我做过,做过,做过……”艳倾很痛苦,她思索着两年来的种种忽然发现离渊并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弱柳冷笑:“他为我踏遍千山万水,寻医问药,为我不要淡泊名利,反抗帝命,为我跳下万楼高台,求我不要恨他!为我关闭心门,舍万千美貌留我一人!青衿,他从来没有说过要我一人留在他身边,可是他所做的事情,却没有一件不在说着他只要我一人”
艳倾看着手指间的毛笔掉落在墨盒里,看着溅出的墨汁落在自己的裙子上,落在洁白的宣纸上,压制着颤抖:“是么?没有了吗?那我先走了!”
她慌乱的夺门而出,弱柳拿过她写的字,只见上面写着‘我愿乞求岁月静好,祈愿与离……’“离”字还没有写完,就被洒了的墨汁染了下面的一半,弱柳轻笑:“洒的好,洒的好啊!”
窗外天气怎么就那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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