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小村庄,有个小伙叫小凌。
小凌从小没了娘,他爹不喜欢他,后娘虐待他,兄弟们都排挤他,全村的人都不待见他。每天他都只能坐在后门的门槛上,望着月亮想娘亲,吃着糠咽菜,和着泪水吞。
小凌八岁时,在河边捡回来一个人。他见到这个人趴在河岸边上,浑身湿透,头上还有血,他吓了一大跳,强作镇定地把他翻过来探鼻息,幸好没死,这一下他看见这个人的脸,长得真好看。
小凌不敢把他带回家,怕爹不让。他就把这个人藏到后山的祠堂里,偷偷照顾他。
他醒来了,说自己姓苏,小凌便叫他苏公子。
苏公子的伤势很快就好起来了,但是失忆却一直没治好,他不知道自己家住何方,只能在这里暂时住下来,等想起来再回去。
但小凌希望他永远想不起来才好,因为他是小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小凌不想要他这么早就离开。
爹让小凌上山捡柴,苏公子就帮小凌把山上木柴砍好放进家里;后娘让他挑水,苏公子就帮他在家里挖了一口井;哥哥们抢他的饭吃,苏公子就晚上偷偷溜进来,给他做比后娘的好吃一百倍的饭。
苏公子会缝衣服,他的衣服破洞都是苏公子给缝好的。苏公子会和动物说话,家里养的牛羊猪鸡鸭狗都听他的话,不吵闹不挑食,长得又好又快。苏公子还会种地,全村农户就他们家的庄稼长得最好。苏公子医术好,不管生什么病,感冒中风扭伤怀孕中毒,他都能手到病除。苏公子会算术,有谁赌钱喝酒乱花钱了,账目都写得清清楚楚。苏公子会打猎,不论多狡猾多凶猛的猎物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苏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会十国语言,会骑马驾车,会唱歌跳舞,苏公子无所不能。
家里不让小凌上学,不想为他多花一文钱。小凌跟着苏公子识字,考上了秀才,成为他们村第一个文化人,后来又考上举人,全村人都跟着沾了光,小凌在家里也总算扬眉吐气,不用再担心总是受欺负了。
苏公子在后山挖到金子,给小凌拿去经商,在苏公子的帮助下小凌很快就赚了一笔,回来时已有万贯家财,这令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很快就有传言说小凌是靠后山祠堂里供奉的神才发家的,于是好多人都涌去后山祠堂,发现了住在那里的苏公子。
大家都把苏公子当成是神仙下凡,对他恭敬无比。苏公子助人为乐,村民们有什么困难向他诉求,他都会尽力去帮忙,久而久之小凌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为什么你管他们却不理我?只做我一个人的朋友不好吗?”
“为什么这么想?朋友不是越多越好吗?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啊。”
小凌非常不乐意。他生活困苦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帮他,反倒都来奚落他,说他命硬克死了娘,大人对他指指点点,小孩见了他就吐口水,他非常不喜欢这群人。
为了让这群人离苏公子远一些,他在村里人共用的井里投了毒。那天全村的人都中毒了,苏公子忙得不眠不休好几天才把全村人的性命救回来。看苏公子这样子,他有些愧疚,自己站了出来承认罪行。
苏公子愤怒又失望,离家出走说再也不想见到他。小凌这才慌起来,他意识到苏公子是真的很讨厌这种人。
他连夜追出去找,却不慎跌落山谷,然后在谷底得到了一本奇怪的无字天书,像是什么武林秘籍,但书上什么都没写。
他好不容易走出谷底,继续寻找苏公子,最后发现他还是回到了山村。那天下着倾盆大雨,发了大水,苏公子要留下来让别人先走,结果来不及走被洪水卷走,小凌为了拉住苏公子也被卷走了。
苏公子的脑袋又受伤了,可他却因此恢复了记忆。他说他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不得不离开。
小凌越想越难过。苏公子是他唯一的朋友,可他却不是苏公子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的那一类人,而且都是因为那些村民才变成这样子的,他们的关系就连村民都比不过。现在他挽留苏公子恐怕都难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说。
“别走好不好?”他哭道。
苏公子一见到眼泪就会心软,不管是谁流的。“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还会回来的。”
最后苏公子还是骗了人,他没有再回来。不过没关系,小凌有能力去找他了。
那本无字天书让他获得了特异能力,他靠着这个能力闯遍大江南北,走出大山,走出城镇,走出中国,走出亚洲,走出地球,走出太阳系,走出四维宇宙……
他才知道原来苏公子是a星系的王子,联盟远航军二星上校,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与他天壤之别。他经常能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他。
他不敢和苏公子相认,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苏公子有没有原谅他,所以他每次都只能跟在苏公子身后,偷偷地观察他。他有时候会给他端茶,有时候会给他擦鞋,有时候会给他送文件,有时候会坐在他的床头看他入睡,有时候就单纯的跟着他身后,只要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就好。
他的伪装术无懈可击,没人能识破。有一天他在照例观察苏公子,记录他的体重变化顺便考虑下周如何调整他的饮食时,被人拍了拍肩,那人鬼鬼祟祟地说:“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也是我们一族的吗?”
“什么你们一族?”
“嘿嘿,”那人猥琐地笑,“装什么傻,就是stk嘛。”
“谁跟你们一样是stk!”这样说小凌就不乐意了,他觉得自己做的远比stk伟大,而且stk什么时候能自称为一族了!
“我观察了附近几个stk,觉着还是你的技术最好,我经常找不着你人在哪。”那人说,“来我们组织当老师吧!我们组织里三十来号人任你差遣!”
这还发展出组织了?小凌的三观又被刷新了一回,但他转念一想,他们也不是不能利用,便暂且打算接受,“你们呢,替我盯着他,出门以后都干了什么,但是家里不准盯!那是我的地盘!”
“家里只能自己来吗,好强的独占欲!不愧是老大!”那人兴奋地捂住脸,马上就冠上老大的名头。
就这样小凌有了第一批组织成员,后来凶名赫赫的白鸽组织,前身其实就是个stk俱乐部。这样说出来可能会让白鸽里的很多人失望,所以小凌从没提起过,知道这个的只有最早期跟着小凌的小蔺。
小蔺知道小凌和苏公子当年的那些事,他说他能理解为何苏公子能成为小凌的执念。
“有些人,人生观价值观天生就是扭曲的,用常理无法推断,只能凭直觉。即使要他自己说,也说不上为什么,但至少可以知道,他一旦认定了就会很偏执,因为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点爱可以挥霍了。”
小凌认为自己的行动不会长久,迟早会被发现,但他没想到最先发现的人不是苏公子,而是苏公子的哥哥龙先生。当龙先生挡在苏公子前边,让他滚开时,他真的很想把小本子扔到他脸上。
说他是stk也认了,好吧就算他是有点跟踪爱好吧,有点小癖好怎么了,谁是变态啊?!
苏公子遇到了点麻烦,工作单位似乎在为难他,小凌决定帮他一把,把那个单位整垮,这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权力都不少,小凌没想到会得到苏公子家长的协助,也没想到能见到苏公子的两个爸爸。
陈伯父和莫伯父都没有反对他的行为,包括跟踪的那些事。因为龙先生告诉他们这件事不用担心,他们都很相信龙先生,既然他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小凌能明白,龙先生实际上对这个弟弟是很看重的,要不是知道他只把苏公子当弟弟,没有其他的感情,他还不放心让他活在这世上呢。
如果将来的情况真的不乐观,苏公子的大脑真的会退化到那个程度,那么龙先生只会比他先走一步,到时候能陪伴苏公子的只有小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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