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丫头珠桃这几天急坏了,她猜不透李氏谋划的阴谋诡计,也猜不透自己主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院子里的那些仆人们早已炸开了锅,最开始大家还只是嘴里议论纷纷渐渐的手下的活计也开始疏忽了,到了最后,甚至有人开始另投别处,。欧阳旭峰是原配嫡子,定远侯心里还是很重视的,因此为了名声着想,李氏分配到雅居苑里的仆役们都是定远侯的老人了。稍稍有点门路的,就开始到处打听,托关系,纷纷要求调到别的院子里去当差。
他们这些日子也算看明白了,太太和四夫人那是摆明了不对付,如今定远侯府邸还是太太当家,所以的后宅大权都掌握在太太李氏手里。虽说四夫人也是一个有钱的主,不过从眼前看来却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大家来当奴做婢,不过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有道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里没有油水可图,仆人们自然得另选他处。因此,只不过过两三天,院子里的仆人数量就减少了不少,雅居苑各处当差的地方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空缺和擅离职守。小院大门的没有人值守了,花圃里的碎石小径也没人打扫了,就连小厨房里的饭菜,也因为人手不足,而不能及时的送到。
想到这种情形丫鬟珠桃急得不得了,简直都快火烧眉毛了。可每每到正房里向陆聘婷请时,她总是一副闲看花落花开的风轻云淡模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被珠桃追问得急了,她终于开了口,淡淡道:“你去问问还留在院子里当差的那些人,为何不走?”
“恩?”珠桃一愣,以为自己听岔了话。
“你告诉他们,按道理来说如今侯爷府又没有分家,她们的月例银子就应该账房支付,所以,即使有钱,一时半伙我也不可能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给他们发工钱。”
什么?珠桃一听就急了,难道四夫人还嫌人逃的不够快,不够多吗?
“真这么说?”这样的话要是讲出去,本来不想走的怕是也要离开了,到时候院子里当差的人定然变的所剩无几。眼看事儿都忙不过来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呀!
“照直说!”陆聘婷肯定的回答道。
珠桃着急着想要解释,却被陆聘婷挥挥手打断了,她笑道:“不碍事,你就这么直说,告诉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主子坚持,珠桃只要咬了咬牙,应了一声,急急的出了门。
看着珠桃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陆聘婷看在眼里,嘴角却微微的上扬起来。
珠桃原方不动的转述了陆聘婷的这番话,顿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整个小院里边炸开了锅,陆聘婷陪嫁带来的那些仆人们还好,卖身契都还捏在陆聘婷手里,反正生死都是四夫人的人,也知道自家主子绝对不会对他们弃置不顾,所以也不大惊慌。
而原本定远侯府分下来的那些仆人,却一个个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免嘀嘀咕咕。
这什么事?还有没有规矩了,珠桃心里也在冒着火,大声怒斥道:“刚才四夫人的话,我已经向大家说的很明白了,自己可要想好了,要留下的便留下,四夫人绝对不会亏欠你们的。要走的就走吧!别磨磨蹭蹭的。”
“要是我真走了,四夫人会不会生气呀?会不会去太太或者侯爷哪里告上一状,求他们做主,要将我们发卖出去啊?”花圃里的园丁有些担忧道。
他已经听说了五小姐的院子里最近从外边新引进了一批新品种的牡丹,自己去了,这手艺一定会得到重用的,只不过此人为人慎重,并没有像其他没脑子的仆人一般,八字都没有一撇就开始乱打乱撞,最好是谋划好,前有去路,后也有退路,所以这利害后果都是要问道的。
珠桃也就是一个色厉内茬的主,只是面上看着厉害啊!此刻看着仆人们人心惶惶,都谋生了去意,珠桃心里是真的着急了。
可这园丁的一番话,却惹怒了她,满腔的着急此刻都化作了愤怒,真是一些喂不熟的白养狼,谁不知道这雅居苑的主子是整个侯爷府最厚道的,四爷长期不当家,而四夫人又是极为大气和善的主子,在雅居苑里当差从不用担心做错事儿,会被主子打骂责罚,更别说发卖之类的处罚了。
当初四夫人刚嫁进来的时候,这些人为了能混个脸熟,那嘴里想涂了蜜糖一般甜,如今却为了几两银子跑的比狗还快。
“你把我家主子看成什么人了?若是想发落你们几个下人?还是要找别人替他做主,直接发卖了便是,少说废话,要走就快走,别人在这,心却不在此处,反而惹人嫌。”珠桃早就憋的不行了,不耐烦的摆摆手,一番话又急又快。
珠桃的这种愤慨的神情一看就让人觉得信服,当即就有一个婆子站了出来,默默的向她行了一个礼,又朝着陆聘婷主屋的方向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叩了首,才离开了。
有了一个人带头,其实许多仆人和丫头们便有样学样,一时间,院子中央的人倒走了不少,稀稀拉拉留下的人群中,除了陆聘婷带来的陪房,只剩下不到八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有五人原本就是一家子,当家的是采买管事下面一跑腿的,妇人在厨房里当差,剩下一两个丫头一个儿子,两个丫头分别是院子里的三等丫头,平日里也只负责一些粗使的打扫工作,而那个小厮也不过刚刚在门房里学习当差,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一个半大小子。
剩下的还有一个平日里在李氏面前不得脸的管事,一个负责洗衣服的婆子,一个在书房当差的小厮,这八个人当中就小厮和那管事的看上去顺眼些,其余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定远侯府其他地儿不要的人手。
看见人走的差不多了,珠桃脸黑如墨却又不好发作,一张原本俊俏的小脸此刻却是扭曲的厉害,手绢都快被她绞成了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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