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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26章 你是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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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山把张百龄带到前门,两人就此分开,面对新起的门墙,压顶的屋檐,抓起兽头铜环敲下,发出厚重闷响。

    顷刻,精瘦的男人出来应门,抬头见人憨憨一笑,“小哥,找谁?”

    张百龄不敢怠慢,微微一躬身道,“我是阡陌镇百草堂的张百龄,过来见过大爷夫人。”

    “哦,哦,张掌柜,里面请。”开门的人正是柳三娘丈夫崔钱来,自从前门建好后,就此先做了门房。

    “不敢,不敢,想必是崔管事,车上还有些物事,要不先卸车。”张百龄见他大开前门,不敢先进,到是往后退了一步,靠近了马车。

    “好嘞,”崔钱来眼神力,一见车碾的痕迹,就知道里面物事沉重,不敢托大,朝着门里大喊,“庆婶,庆婶,家里来人了,是镇上百草堂来的。”

    庆婶不过多时,就小跑出了来,蓝色小褂下着淡色长裙,眉目舒展,肤色红润,比初来安家时要康健良多。

    “来了,来了,是镇上张掌柜到了,半个时辰前,夫人还念叨过呢。”笑声朗朗,挤出门来,站直了身,比门外两个男人加起来还要健硕。

    张百龄一听,不敢怠慢,车帘一掀就露出个红木大箱,崔钱来和庆婶一人一头,小心的抬将出来。

    没力气抬物的张百龄紧跟在旁不敢错眼,里面是费了他几月功夫,找了多少匠人照图打的样,大半都是易碎且精贵的,除了底部的那些闹不清明堂,他也不敢大意,小心包了油纸,规规矩矩的置在了箱里。

    两人扛箱在前,一人在后,都踏进门去,抬头就是一座影壁,上刻山水鸟兽,同一般人家无甚区别,绕过壁墙,就见开阔一处明堂,方形青砖铺地,大缸鼎立中央,正前四门大开一间堂屋,应该是待客之所。

    “张掌柜是自家人,大爷就在后院,放了箱子就带你去。”崔钱来拐进穿道时这般说。

    张百龄连连点头,不被为难,反受青睐,这句话说的他分外受用。

    站在明堂一盏茶的功夫,崔钱来就出来了,却是要带他去见夫人。

    张百龄一听,不由自主的去抚了下衣襟,整整头冠后才含蓄一笑道,“那就麻烦管事带路。”

    “好说,好说。”崔钱来笑的和乐,当先带着人进了穿道。

    安家新宅修的不算繁复,外观与普通富户无甚差别,只是过了外院,里面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处田地,以大槐树为中心,田洼自成格局,其上摇摇曳曳种着诸多植株。四周围皆用高低房舍挡去了视线,若不深入其中,无人能窥探其密。

    而进来时明明燥热袭人,到此地界,却受清风吹拂,绿意盎然盈满眼底,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从肌肤渗人心底,心驰神摇之际大有如风化去的飘渺。

    当初招百草堂掌柜时,明说是要一个会写会算镇的住场的,药材什么的,懂不懂不是重点,他从他舅舅那里得了这个消息,才大着胆子去自荐,后头被选上后,也是真不敢就这么一点不懂的去了,找了镇上的医药铺老掌柜,套着交情,出了笔钱,好歹把那些常见的药材认了个七七八八。

    但到了这里,他觉得他学再多也是没用,根本不识一株,凭他的记忆,他不认为有混忘的可能,而是确定从没在药材铺掌柜那里见过。

    正自出神,忽听身边崔钱来开口道,“夫人和大爷都在前头树下呢,您赶紧过去。”

    张百龄回神过来,赶紧抬头看,果见前方大槐树底下,摆着一张石桌,高大男子端坐,正用药杵捣弄着一只石臼,低垂着脸,看不出神色。

    而旁边就近坐着一个女子,白衣素服,单挽着发髻,全神贯注逗弄着石桌上两只雪白小兽,玉指纤长,肤若凝脂,若不是旁边有位气势威严的男子压着阵,恍恍惚就是那小兽幻化的女子形态,端的是貌美如花,如妖似魅。

    吱,吱,吱…..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了沉寂,有个黑色身影,从槐树上倒挂而出,眼见着就要落在女子头上。

    张百龄乍见这一出,也是惊吓了一身冷汗,正要出声提醒,就被横生而出的一只胳膊给乱扔了出去。而那女子顺声看来,似有怪责推了男人一记。上身微微后倒,顺手从桌上果篮里取了个青果,向那黑影落地处投掷了出去。

    那黑影落地后显出猴形,灵敏的接住青果,叼在口中,背着男人张扬舞爪一番,快速的窜回了槐树密枝里。

    张百龄早就被前前后后闹得这几出给看呆了去,等到石桌上的人看过来时,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木头抬头看了他新任的掌柜,当下阴沉了脸,药杵重重在石臼里敲了一下。安彩早见前面来人,只是中途被黑猴儿打断,如今才有空好生端看了起来。

    张百龄是刘善元亲自举荐,本想带到村里让他们见见,当时安木刚好上了山,安彩怎么敢,就被耽搁下了。后头还是安木去了镇上,抽空见了一面,当时,他已经作为百草堂准掌柜,搭台子搭了大半个月,于是那一场见面也就只是纯粹的认人。

    而安彩作为百草堂真正实施者,对于这个直属手下是第一次见,以往都是通过柳三娘,确实也如她所说的文隽俊秀,朗朗之姿,做个药材店的掌柜真正是可惜了。

    安彩心下满意,到不想他为难,有心提醒了一句,“你是张掌柜吧。”

    “是,是,大爷,夫人安好,不才正是张百龄。”张百龄急急低头作揖,刹那间已经被大爷盯视了一眼,真正是憾怕到倒吸冷气不止。

    “哦,不错,”安彩终是忍不住夸赞了一句,预料中的周边冷气升腾。

    安彩早就习惯了,眼都不眨继续道,“我要的东西,都送来了吗?”

    “送来了,交给崔管事收了,我过去找他要。”张百龄到没想过她现下就要,转身就去搜寻崔管事的踪迹,可惜此地他实在不熟,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更不知道他们把箱子搬去了哪里。

    “你不用去了,黑子。”安彩叫住他,朝着树梢处叫唤了一声。

    有一颗果核先被扔了出来,随后黑影荡着树梢,倒垂露出布满黑色长毛的猴脸,吱吱叫了几声,一个大晃,直接从张百龄头顶越过,转眼就在了百米外。

    崔钱来是被黑猴儿撵着屁股,冲出的屋子,一脸尴尬的笑,时不时回头去看,作揖鞠躬好不滑稽。

    “黑子,别闹了,”安彩很没形象的叫了一声,“崔大,去把张掌柜的箱子拿过来。”

    崔钱来听的清楚,绕出黑猴儿老远,才敢快步奔回了屋子。出现的时候,还是跟庆婶各抬了一边,扛着半人高的箱子,赶了过来。

    “怎么这么大,不就几个小罐子。”安彩看了明显惊讶,不免小声嘀咕。

    张百龄一听,立刻回道,“还有夫人要的各色石头,也在里面,寻的时日久了些,还不知是不是您要的。”

    “石头?”安彩纳闷,她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意思,莫名回头去找木头提示,结果人理都不理。

    箱子在安彩面前打开,上层摆的是一个扁形长盒,张百龄小心谨慎的取出,放在石桌上打开,却是各种材质形状的小罐子,其中不乏珍贵材料制的,如黄金,瓷器,象牙,木樨,碧玺,翠玉等等不一而足,也有材质极为普通的,一只尚未上漆的木罐,还有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河里卵石制成的,无论材质多么分门别类,都有一个特征就是仅有三寸高,上置盖,中段圆鼓,绘制一丛兰花,其上停着一只粉蝶。

    安彩取了一只做工最巧的翠玉罐子在手,瞧了又瞧,捏着盖上圆环掀起,里面中空,描了百草堂三字在足底。

    “不错,想来价值不菲吧。”安彩把翠玉罐子放下,在每个罐子上头用指尖摩挲了一把,各个光滑细腻,见之心喜。

    张百龄微弯着腰淡淡道,“除了那个翠玉盏,其他的尚可。”

    安彩看了他一眼,发觉她家的掌柜比她这个主家还要大气,确实也不讨厌,装点门面的本就要非同小可的。

    “底下是什么?”安彩探头往箱子里看,发现很多是一包包被油纸包着的不规则形。

    张百龄面有古怪,但还是躬身取出分量最小的一包在她面前打开,白色块状,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头。

    “碱水成块,下面还有白云石,皖山石,还有从南边特意找来的贝壳沙砾……”

    张百龄一本正经的在说着箱底的物件,而安彩已经听得脑门冒汗,不由自主的把手按在了身边人的胳膊上。

    天知道她躲在家里无聊,见安木每日收拾田地,有心想显翻神通,琢磨来琢磨去,就琢磨到玻璃温室上了,写写画画,练出了一张单子的可能原料,嘀咕着要找人去给她搜罗回来。但这事也就是琢磨,一觉睡醒,她忘了精光。就凭她,想做出玻璃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别说原料只知道是各种说不上的石头,做法更是拎不清,也就是想起前世的几本小说,人都能把玻璃在分分钟制出来,好奇羡慕皆而有之罢了。

    没想到,却被在旁的安木听了去,也弄不懂她要干什么,就把那张单子先给了出去。

    这乌龙闹得,都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安彩恨不得用手把眼睛捂上,见他还要往下拆,赶紧打住道,“不用,不用,放着吧。”

    张百龄犹疑,这趟活接的确实艰难,除了知道是石头,具体的根本对不上号,只能估摸着填上,来时他就已经想过,万一主家责难,如何了,对策想了不下十套,不成想,主家却是根本忘了这件事。

    正不知是否该解释,自个是从谁手上接的单子,却听到夫人在前面不吝夸赞道,“这次多亏你找了蕴宝斋做了这些,等我选好哪一个,你再找他们做,这件事就交托给你了。”

    这是准备把石头的事,略过不提了,张百龄也跟着安了心,当即应下话来。

    接下来,张百龄又回了几句关于百草堂的近况,就去了偏院安歇。

    槐树底下只剩下两人,连两个小毛团也在问话时,吃饱喝足自顾玩去了,安彩手肘靠在木头的肩上,把那些罐子都取出,排排站好后,得瑟的问道,“你看,哪个合适?”

    “做什么用?”安木扫过来一眼,回答的很快,自从上次闹过一场,只要没外人,安彩问他什么话,都必须吱声,当然吱多少声随意。

    “就是那个呀,欢颜香调配的完颜霜,不是说好了要放到百草堂去卖,没个好看的罐子装,怎么卖的出高价。”安彩兴致勃勃,把那个翠玉小罐又拿在了手里,不停的摩挲。

    安木怒了努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装作很忙的继续他的半成品完颜霜,就凭欢颜香还怕卖不出去,真正天晓得。

    一边的安彩自顾说的热闹,“哎呀,女人买东西很复杂的,还有眼缘一说,当初要不是我眼神力,瞧得出那是欢颜香,就凭比粪球还难看的样貌,谁要花个千金买,那绝对是冤大头,当然刘善元那是冤大头祖宗,”安彩砸吧砸吧嘴,觉得自己把目前安家的财神爷往钱多人傻那处推,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不够真诚的夸了一句,“当然人家也是眼光好。可这世上眼光好的少,钱多人傻的多,要掏他们的钱,且少费点口舌,咱们还是要把这事做到尽善尽美才好,你说是不是?”

    是不是,对不对,都是她说了算,安木根本不会有意见,已经快要习惯了,安彩在他面前一天比一天话多,振振有词,不容反驳,他必要时就会点点头,就像现在这样,或者在她催促他说上一句的时候,回答个,是,或者你说得对。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要不然,她能一遍一遍跟你说个没法,直把自己用口水淹死,或是在晚上不如他的愿。

    他是不太想说话,对于外人他连听都不想听,可安彩是他身边唯一一个人,触手可及的生动,他喜欢听她说,叽叽喳喳都挺好,要是简单的几个字能让她高兴,也觉得不错,但是长篇大论,或是跟她扯开了聊,说不出因由,他从心底厌倦。于是,在两人相处时,他会很适时的做出简单反应,不至于让她以为他不搭理她,生气导致让日子过得不顺畅。

    果然,安彩很满意他的反应,一唱一和才是聊天精髓所在,“那你说到底选哪个合适?”

    安木都不用考虑直接从一排罐子里,用两指推出那只小瓷罐。

    “这也太普通了,市面上都用瓷器装,我们也用,没有特别啊。”在安木推出那只时,安彩心里已经有六分愿意了,还有四分是源于,折腾了半天,还是用了最大众的一款,这让她心气不平。

    安木已经听出了音,知道自己的事算是完了,重新捣鼓手上的活,不再理她。

    要是有玻璃就好了,安彩端看着那小瓷罐又忍不住哀叹,低头瞧了一眼那些个石块,各种纠结,怎么她就不能呢?

    这时,毛团不知从哪里窜了回来,跳进果篮里,继续翻检着它们的伙食,这两只小东西,自从断奶后,就随了安彩的意,成了十足吃货,除了在外疯跑就是吃,又有齐元珠水加持,身体倍棒,山下的生活一点都没有不适,反倒皮光水滑,更显水灵。就连刘善元都以为是某种没见过的狐种,硬是没往糜兽去想。

    小毛团各自在篮里挑了果子捧在短手上,跳出来后,就看上了桌上的小罐子,一个选了黄金的,一个选了黑色碧玺,尖尖小脸探进探出,特别可爱。

    “喜欢啊,那就留给你们喝水用,怎么样。”安彩还真往罐子里倒了水,让它们自去喝去。

    把其余的都收进了匣子,独独留下了瓷罐,瞧了半天,各种勉强道,“成吧,听你的。”

    “不过白色不怎样,要是能是水绿的,就更好了。”安彩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着急就准备站起去找张掌柜商量。

    安木抽手把人给按在原地,石臼一推,站起来就把她往里屋送。

    “这是干什么,我就去说几句,马上就回。”安彩心里着急,脚下不肯动,“都是自家人,没必要吧。”

    “谁是自家人?”安木听了当下拉下脸来,凶狠的盯着她看。

    安彩马上投降,极端没有志气的回答,“你。”

    安木没好气的咬了她的脸颊,加快速度往里屋赶。

    安彩见完全没了希望,中途又想起一件事,赶紧要保证道,“几日后,百草堂开业,你可不能耍赖不带我去,早就说好的,你听见没有。”

    安木半天没动静,等到安彩又要喊话,才不甘不愿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经过一夜的考虑,安彩最终确定是瓷器做瓶,颜色选了天青蓝,这是在屋内对比所有瓷器颜色得出的结果。

    按着她最后的草稿做的小瓷罐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她的手上,肚鼓有盖,两边还有对可爱的环,色泽温润,入眼如水,这工艺可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太多,装了十瓶完颜霜进去,连夜让人送去了百草堂。

    这十个小瓶其实就是安彩开百草堂的初衷,加之,为了能在绿水村真正稳定下来,安木显示了一番医术让人信服。家里他精心培植的药材,后头经过她的问询,确实是希珍之物,开个百草堂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完颜霜是经过那绿泥改良而来,本来家里有那么多的欢颜香,安彩就不知道如何处理,藏着浪费,全卖于刘善元,她总觉得不妥。索性就磨着木头做出了这种玩意,她到是送过一瓶给七夫人,结果,回头又被她要了一瓶去。后头让刘善元提了一匣子金子过来,问她先前说好的那个配方还能不能买。

    安彩把配方改了一改,把欢颜香的成分加重了十成,说明了家里也就一颗,就是量大效果才出奇,相信他们是不会把到手不多的欢颜香全用在这个配方上。果然,再从她手上买走了三瓶就没再来扰。

    起先她也不知道这玩意究竟有什么奇效,就她自己拥有的齐元珠,可比欢颜香高明一百倍不止。自己用不上,她就给了柳三娘和庆婶一人一瓶。几日后,柳三娘那个又惊又喜,全身发抖都说不出话来,说是以前因意外留在身上的一道长疤,竟然就这么消失了,根本连个心理准备给她的时间都没有。

    至于庆婶根本没舍得用,直到意外切开了一个豁口,听了安彩的话用这东西涂了,早上还鲜血淋漓,下午就好,直接从护肤品一下子转化为药品的节奏,这让安彩都不敢相信,至此直接促成了百草堂的火速成形。

    百草堂开业前一天,安彩就磨着安木去了阡陌镇,驴车早就用作了庆婶他们的通行之用,他们另外置了马车,是刘善元热心提供,安彩回收再做修改,里面布置全按了她的意思。

    一路躺在装改成榻的车里,优哉游哉睡着去了镇上,安木不准备让别人驾车,马夫的职位他光荣担当了。

    当天是阡陌镇的集市,六月六,早起镇上的戏台子就搭上了,杂耍艺人已然开锣,平日不常出门的,都涌出家门看热闹,更有附近村子,天不亮就往这边赶,抢位置的抢位置,大采购的大采购,反正人挤人好不热闹。

    安彩昨晚被收拾了,一路昏沉,刚进镇,就被吆喝声吵醒,起着兴致向外张望,就见人来人往,哪里还有她初到阡陌的萧条。

    “木头,咱们把马车赶到百草堂门口,到街上逛逛如何。”安彩实在是忍不住想赶这热闹,她可是在家里依着他的意思,从冬天一直蹲到了现在,出了门还不让她走动,她可不答应。

    安木嗯了一声,就把她探出门帘的脑袋又给塞了进去。

    安彩没听到他回答,总怕有误,隔着门帘继续咋呼,“你到是应我一声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答应了。”

    他不开口,她就有一直唠叨下去的趋势,家里也随了她去,在外头总怕高声让人听了去,安木最终忍无可忍,直着嗓子回了一句,“知道了,别露头,像什么样子。”

    里面的安彩不以为意,反而嗤笑道,“早说不就完了吗,我要吃庆善楼里的包子,刘善元早前就说了,是南边新来的厨子,包子做的相当地道,我今日定是要尝尝的,还有,听说江畔的小吃也特别有名,炒粉,高桥饼更是绝妙,我要来上一碗,再吃几个尝尝味,若是真有那么好,就带回去,让庆婶他们也尝尝,要是能做出一模样的更好…..”

    在外的安木忍不住闭了闭眼,终是不能也不想打断她,听着她的念叨之语,马车在人群中艰难前行。

    百草堂已然就绪,就等着明日开张,张百龄穿着一身长衫,带着根子这唯一下手,做着最后检视。

    他们做的其实是药材生意,成药就只有完颜霜一种,且还偏女子妆容类,而药材除了市面上及普遍的药材外,上面最高的几个柜子,就放了他们自家出产以及木头每次上山所获的珍稀药材。不多,也就十味,但足以满足那些特意到皖山来寻药材的商人,因为它们都是独一无二,极难寻觅的。

    就凭这些,百草堂也许会因为名头不响,而有几日落寞,但时日一长必然会引起他人注意,所以安彩才找了个像张百龄这种知道轻重的读书人,来历可靠,会做事,更会做人。

    见到门外有马车停步,张百龄先头就出了来,见是主家,赶紧招呼根子把马车牵到后院,自己好生招待着。

    “嗯,挺好,”安彩在店内转了一圈后赞叹,此处店面已经到了长街偏巷,稍不注意就会错了过去,但胜在屋大,前后三进,特意在后院留出主屋给他们,往后到镇上来,就有安歇之所。

    算是即置了店面又在镇上安了家,两头有着落,当初安彩本就是先想着置家,后头才因为一时兴起开的百草堂。

    至于生意寡淡,根本不愁,刘善元当初听他们有这打算,就一脸的牙疼,本是能包圆的货源,非要横生这等枝节,还不能阻拦,因为他还要靠安木带人进山,且大部分的货源还是供给的他家,把人得罪了,对他有什么好。

    所以从头到尾这家店的产生,都是安彩要过家家来着,而安木一切都听她的。

    “大爷,夫人,是否要到后院歇息?昨儿就让云儿收拾妥当了。”云儿是买来伺候张掌柜起居的丫鬟,顺便做洒扫之用,不能让人管着店面,还要自己收拾后院不是。

    “知道了,你们忙吧,不用顾及我们。”安彩从座位上起来,拉着安木就从穿堂去了后院。

    张管家以及根子就住了左手偏房,主屋就在最后面第三进,而彩儿得了消息低首停在穿堂处。

    这是个才满13岁的小姑娘,据说这年冬日,北方遭了灾,跟着父母兄弟一路往南,少吃少喝,到了阡陌,一家人实在走不动了,只能把丫头卖给了人牙子,就靠这点钱换了个住处过活。

    张掌柜从人牙子手上买下了她,送了身契去了绿水村,安彩知道了来龙去脉,就说反正人家里全在阡陌落了户,不如就当做个帮佣吧,晚上还是家去,至于身契,等她找了人嫁了,必然归还。

    云儿一家能不乐意,钱不用还,女儿还是自家的,一日三餐不用在家里吃,有时还能带点荤回家,也就是空出一人的位置过个夜,再好的买卖没有,云儿父亲带着她家兄弟还上门感谢过张掌柜。

    张百龄对于安彩的做法不置可否,不过底下人无论主家做出何种决定,哪有非议的份,也就代替主家生受了。

    安彩虽做了这桩好事,初始却不是单纯可怜人家,而是觉得百草堂两个大男人住着,云儿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总是不便,特别是根子已经被家人定下了亲事的,别落下什么事端才好,总归她是以前世的眼光看这问题,不免多思多想了些,倒显得主家有多宽容。

    两人也就在后院走了一圈,就从侧面出了门,去逛集市。

    木头带着人直奔的高桥,要是不先满足她的口腹之欲,这一路肯定不会消停。

    阡陌镇的高桥,本就是往日人流集散地,现下集市更是化散不开,人挤着人,加上天气炎热,那股子的异味真正*。

    安彩混入人群就有些后悔,刻意轻浅呼吸,为了不被挤散,紧紧的挨靠着木头,后头更是张手怀抱住他的腰,直接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反正这前后左右都是人,要不是特别留意,还真难发现,其中男女的过分亲密。

    无数次她想说,算了吧,改日再来,咱们先回去吧。但安木坚定的用铁臂搂着她,围出一圈世界,让她不至于过分窘迫,也安然自在很多,享受着这份独属与她的天地,就忘了说这句话,等到他把她扳直到面前,认真说道,“你就躲在这面墙后,我去买来给你。”

    安彩转头四望,才发现她现下所在的地方是桥下石阶处,平时有人在此灌洗,现下却成了赶集之人休息之所,而安木给他选的正是一处墙角凹处,除非从桥上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你要去啊,留我一个人?”安彩拉着人的衣角,为难舍不得放手。

    “人多,”木头就说了两字,仔细帮她收拾了下散落的鬓发,看了她好几眼后,难得又加了一句,“很快就回来,哪里都不要去。”

    “知道了。”安彩只能点头,都到了这里了,她要是再说一句打退堂鼓的话,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安木转眼就消失在人堆里,安彩掂着脚看不见他的身影,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只能瞅着水面发呆。

    正焦急等候时,忽听桥上传来喧哗之声,有人在大声咋呼,“在这边,那人要过桥,赶紧拦住他。”

    “不好,他要跳河跑,围过来,围过来,快点。”

    “啊,救命啊,不要挤,不要挤……”随着惊呼,果听见有物掉进水里。

    “有人掉水里啦,快救人啊……”

    “不是他,快看,他跳到前面去了。”

    “天,那人会飞。”

    就在那个飞字落下,安彩面前一黑,有道墙忽然挡在了她的前面,张皇的往墙角退,那墙反而更挨着她靠近。

    眼看着要欺上身来,安彩双手一挡,大叫,“滚开。”

    “哎呀,姑娘,再推我就掉下河去了,你忍心见我去喂王八吗?”头上传来的声音极其轻佻,而且边说边往里靠,这可是正宗的轻薄。

    对此安彩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奋起一踹,直往他下三寸而去,那人显然料不到女人会做出这等猥琐恶毒之事,双手慢了半拍下档,却不提防,她双手早就挡在了他的胸前,使力一推,上下失守,扑通水花四溅,掉进了河里喂了王八。

    那人在河里划了几下水,露出大半身子在水面上,湿漉漉的狼狈摸样,冲着她瞪圆了眼。

    安彩可不敢再留,提起裙子,喊着木头,直往人群堆里冲去。

    “木头,木头…..”人群拥堵,安彩瞬时迷了方向,只在原地转圈,心头空落落的无助。

    已经有人驻足在她身边,色迷着眼神,从头打量至尾,仿若她□,在所有人面前现了原形。

    有浓重的河腥湿气从后飘散了过来,顷刻推开人群涌进到她的身边,安彩惊恐的去瞧,发现来人一身衣服全湿,发鬓黏连,上头还有浮草挂面,就是那个落水的人。

    安彩连连后退,那人越靠越近,带着诡异的笑容,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眼见两人相距只剩一步,安彩喉咙里蕴含的那声尖叫即将爆发,从身后传来强力,她被迫回身,被埋入一处温暖之所,虽眼前漆黑,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全。

    外面依旧纷杂,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路人,絮叨着小话,不肯错失这份突如其来的热闹。

    安彩越偎越近,恨不得就此消失,或者堵上耳朵,掩耳盗铃了事。

    但在她未作出任何举动前,却是清楚的听到后背有人,抖着颤音疑惑惊呼,“你是,你是,六…..”

    六字刚喷出口,安木就动了,空气震裂的一拳,有重物砰然倒地,周围陡然一静,几息后终于失了前头平静,尖叫咋呼,蜂拥四散而逃,甚至挟带着救命疾呼。

    安彩没胆子张望,只能任凭木头处事,时至如今她还闹不清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是有心还是无意,哪怕现在木头真杀了那人,她也觉不出不对来,这人着实可恨至极。

    安木带着她一直往前,很平常的走路,根本没用上他的蛮力,只是东拐西拐,一路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麦麦感谢大家的捧场!

    各种感谢!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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