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公主府的路上,派人先会公主府通知医女准备好药物,然后又让人去王宫禀报王上、太后,最后又派人通知府卿彻查将军府,才回想当时的情况,到底有谁有动机对公主下手?
冬梅仔细想了一下,依照公主身上的伤痕判断,她是先从侧面被人袭击,伤到手臂,然后又被人趁机弄晕,用来袭击的东西肯定很尖锐,否则手臂的伤比可能那么重,至于凶手为何会放弃用武器而是换了腰带,很有可能是凶手的武器被公主夺了,这么矛盾的现象,只有一个可能。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全可以判断凶手不止一人,因为不知道徐烟雨会武,随身又带有药粉,所以一击不成错失良机才会显得很矛盾,冬梅离开徐烟雨不过一盏茶时间,此人对将军府肯定十分熟悉,很有可能早就暗中盯着徐烟雨,趁她落单时才找机会出手。
那么今天陪着她找徐烟雨的那个侍婢就很可疑了,冬梅努力抛去一切影响自己的情绪的事物,迅速回想当时的情景。
树丛不算密,仔细一看很容易就会发现树丛里的景色,当时地上散乱的树叶中脚印零零碎碎,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而且不可思议的是旁边还有一倒塌的高凳,当时的树枝,冬梅闭目努力回想,一丫树枝横在眼前,倒是很适合上吊自杀。
凶手明显想伪造成上吊自杀的假象,幸好她来得及时,否则公主就被挂上树枝了,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藏在后面来的一群人当中……
徐烟雨醒来时,看见跪在榻边冬梅,不知为什么,心底的不安渐渐被抚平,她知道已经回公主府了。
她只记得当时返回去找徐晶,突然就感觉有一股杀气。闪身手臂突然被刺伤,还没等她下一部动作,眼前景物便开始模糊,后面发生了些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虚,额上冷汗细细密密的冒,颈脖上窒息的痛,脑袋发黑,就晕了过去。
在黑暗里不安的挣扎了很久,徐烟雨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失去知觉,可神志依旧还是被黑暗吞没。
“我晕了多久了?”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只觉得处处都是危险。只有睁开眼睛才觉得安心。
“公主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奴婢马上去叫医女。”冬梅眸子微动,目光转到徐烟雨身上,看着徐烟雨苍白干裂的嘴唇,浑身微颤,说不出话来。眼泪倏地滑落。
“水。”徐烟雨这时才发觉自己声音嘶哑的厉害。
冬梅赶紧从火炉上的药罐里倒了一碗要,坐在榻前给徐烟雨喂药,“医女说现在不宜沾水,喝了药,再过三五天就不会疼了。”
“我伤到哪儿了?”徐烟雨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不对劲,不仅舒服啊困难,连吞咽药汁的时候都十分痛苦。
“手臂被创伤。颈上被腰带勒过,所以这几天进食会很困难。”冬梅将药碗放下,“公主要不要叫医女来看看?”
“先不急。”徐烟雨想摆手,手臂上却传来一阵刺痛,看着被包扎好的手臂,心里一阵苦笑。这会可真是把自己也给撘进去了,“现在外面怎么样?”
“公主昏迷了三个时辰,消息传到王宫后,王上就派医者来给公主诊治,太后也派了两个老嬷嬷来照顾公主。奴婢将他们安排在西侧院。”冬梅道。
“做的不错。”徐烟雨点点头,西侧院离她的寝房最远,他们想要知道什么也那么容易。
“我身上的伤是谁处理的?”徐烟雨问道。
“是我们府里的医女处理的,不过当时太后派来的嬷嬷在旁观,王上派来的医者也在外面候着,医女当时将公主的伤势说的很重,她还说公主还中了一种毒,世间无解!”冬梅眼里满是担忧,“公主这可怎么办?”
“没事。”徐烟雨笑道,“医女做得很好,你安排她和第一批人先离开。”
“可是当时王宫的医者也给公主把过脉,他们也赞同医女的看法,公主你身上的毒……”冬梅迟疑,她想安排医女最后随公主一起离开,公主现在伤势没有恢复,也好照料公主,如果医女现在就走了,那公主的伤势怎么办?
“万物相生相克,任何一种毒都有解,只是看毒发的快不快,时间来不来得及而已,那么所谓的世间无解的毒,只有一种可能,它压根就不是毒。”徐烟雨调皮的眨眨眼。
冬梅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看来虽然有人想对公主不利,计划似乎也受到影响,但只要公主没事,这样就够了,她在王宫见过比这更残酷的事,惨剧发生在自己眼前的那种恐惧足以成为一生的噩梦,每每梦回还都是一身冷汗,幸好,幸好公主无事。
“别哭,别哭,我这几日都需要你照顾,若是哭的没力气了谁来照顾我?”徐烟雨说的是实话,她现在连说话都困难,更别提其他了,“等我好了,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我保证不笑话你。”
冬梅听闻此话,小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公主,你可还记得伤你的人是谁吗?”
提起当时的事情,徐烟雨摇摇头,“没看清脸,刚开始我身侧闪了一下,手臂就被刺伤了,结果还没发现人在那儿,就晕过去,不过他扯我腰带的时候,我在他手上狠抓了一下。”
冬梅不做声,似乎也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她只隐隐记得当时好像见到有一人手背上有抓痕,就是想不起来那是谁,当时她心思都放在徐烟雨的身上了,那个人不是冲到前面来,故意捂着手背,她觉得有些奇怪就多看了几眼,要不然还注意不到。
“公主,伤你的人估计就在将军府的宾客里面。”冬梅回想那人的穿着,“似乎还是个女的。”
“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徐烟雨也不急,让冬梅慢慢回想。
徐烟雨问道,“你说你见过那人是女的,你没看她的脸?”
冬梅点点头,“奴婢当时半蹲在地上,只是见有人跑到奴婢身边,她放在身体两侧,奴婢就只看见她手上有抓痕,不过她马上又将手抬上去,用手捂住,奴婢当时只是觉得她表现怪异,也没多想,现在看来,恐怕她是心里有鬼。”
“那你对她的服饰可有印象,可曾见过?她手上可有饰物?”徐烟雨猜测,当时的情况如果那人身份不是非常高,或者极其特别,是不可能挤到冬梅面前的,当时在将军府做客的非富即贵,那人伤了她之后肯定会等人多了之后,再次出现,摆脱她的嫌疑。
但是人多之后,一国公主受伤,看热闹的肯定很多,她身份不特殊,没人会给她让位置,让她挤到前面来,她到前面来肯定想看看徐烟雨的伤势怎样,看看能不能威胁到她。
冬梅激动的点头,“她手上有一只玉镯,奴婢最近见过。”
最近见过?徐烟雨脑海中飞快的搜索最近见过的女人,除了公主府和将军府,这段时间连街都没上过几次,将军府的贵女倒是很多,但贵女聚集的地方,冬梅根本没进去,那只有公主府了,公主府的侍婢早就打发的打发,能带玉镯的只有少数几个,而且徐京的权贵不可能会给一个侍婢让路,那么只有……
“徐湘!”徐烟雨和冬梅同时想到这个人,如果是徐湘的话,那么一切都吻合了。
她一直留在公主府找地契,经常在徐烟雨面前晃,冬梅跟她见过很多次面,不经意看见她手上的玉镯也很正常,将军府现在是她的地盘,随便调几个人,非常方便,她的杀人动机也十分具备,徐烟雨要是死了,那就没人跟她抢将军府了。
但据徐烟雨的记忆,徐湘着实算不上心地善良,但要杀人她还没那个胆子,而且以徐湘压根没学过武,当时偷袭徐烟雨的武功不弱,刀上还抹有药,徐湘根本想不到这些,恐怕凶手还另有其人,徐湘最多是个帮手。
“徐湘想杀公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奴婢总觉凭她一个人做不到这种程度。”冬梅道。
“为什么?”徐烟雨问道,她明白冬梅和她想到同一个地方去了。
提起徐湘,冬梅满脸嫌恶,“她虽然心思恶毒,在公主府都折腾的不得了,将军府的地契在公主手里,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着,可奴婢跟她接触过,她只是有些小聪明,让她杀人……”冬梅摇摇头,“奴婢猜想估计是她恰巧装上了,被人拖下水了。”
徐烟雨淡淡一笑,“不错,看来突破口就在徐湘身上了。”
第二天徐京便传遍,长乐公主心脉受损严重,身中剧毒,毒已攻心,命不久矣,王上也下令,悬赏,谁能治好长乐公主,赏万金。
一时间公主府里哭声不断,医者络绎不绝,有人伤心也有人高兴。
这天,天还刚刚擦黑,公主府内匆匆的的脚步声不停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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