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城料得不错,楚夏连夜就准备离开,所以他带夏晚来了,他只告诉夏晚这个叫楚夏的女孩是一个好朋友的心上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希望夏晚可以留住她,毕竟女人之间比较好沟通。
楚夏抱着猫儿带上油漆斑驳的院门,似叹了口气,“八宝,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必须离开。”她望了眼攀墙而生的藤月,灿烂得淹没了泥巴院墙的尽头,有不舍,这里给了她五年宁静生活,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了。
“喵~”八宝叫了一声,蹭蹭她像是在给她安慰。
楚夏笑着亲亲它,倾身拉起拉杆箱,刚转过身。
“你好,请问……”夏晚很适时的出现。
楚夏习惯性戒备的打量她,黑白相间的宽松厚针织连衣裙,配了条宝蓝针织围巾,脚上过膝长筒靴,随意又酷感十足,笑容像消散薄雾的阳光,无端的让人放松下来。
同时,夏晚也在无声打量她,简单的米色大衣衬得她雅致韵味,像这安静的深秋无声的美得让人眩目。只是还没到冬天她手上就戴上厚厚的手套有些怪。
“有事?”楚夏最先开口,看她一个人想来应该是男朋友走散了吧。
夏晚有些不好意,又有点怕被拒绝的尴尬,“我好像迷路了,眼看着天已经黑下来,不知方不方便在你家借宿一宿?”
楚夏刚放下的防备又提起,“你男朋友呢?为什么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我没有男朋友,一个人。”说这话时夏晚表现出一丝小忧伤,恰到好处。
让楚夏以为是触到她什么伤心处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这么晚到这儿来?”
“我是来采风的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然后就迷路了。”
楚夏看她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撒谎,一个女孩子在这儿迷路真的很危险,可是她已经订好了今晚的机票,正想着要不先送她下山,八宝突然从她怀里跳下去跑到夏晚身边亲昵的打着滚蹭蹭,那是表示好感,八宝喜欢她,夏晚蹲□子抱起它,“好可爱的猫咪,叫什么名字?”
“八宝。”动物是有灵性的,楚夏确定夏晚不是坏人,她决定帮她,人漂泊在陌生地方总会遇到困难总会希望碰到热心人能施以援手,她尝遍世间冷暖深有体会。
“你好八宝。”夏晚抚摸猫咪下巴,它立刻舒服的眯着眼。
楚夏推开院门,“进来吧。”
“谢谢,我叫夏晚,打扰了。”
“楚夏。”
夏晚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吗?楚夏,夏晚。”
楚夏也跟着笑起来,将她让进屋,拉杆箱推到桌子下面。
“你是准备出门的吗?”夏晚觉得好像问得唐突了点,又加了一句,“我是不是耽误了你正事?”
楚夏背着身子给她倒水,“没事,明天出门也不迟,不碍的。”
夏晚接过她递过来的水道谢,环顾了一圈,“你一个人住?”
“嗯。”
“不会害怕吗?”
“习惯了就好。”
她淡淡的这五个字让夏晚有种共鸣感,‘习惯了就好’多少伤心无奈,靳一城走的那几年她一个人晚上都不敢睡,何况是一个女孩住在这种荒郊野外,突然就对她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知道介不介意我问个问题。”夏晚试探着开口。
楚夏抱着猫咪坐下,“你说。”
“你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
“我身体不好,怕吵,只能住在这样清静的地方。”她答得不紧不慢,八宝一直撕扯她手上戴的厚手套大概是抱得它不舒服,楚夏无奈,只得脱下手套,葱白莹玉的一双手右手一道狰狞伤疤,虽已痊合还是触目惊心。
夏晚眼底流露了些许惊愕,“你的手……?”
楚夏放了八宝,握住右手,“不小心弄的,没什么。”依旧淡淡的。
夏晚还想问,她已经起身,“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做。”
“我帮你。”夏晚跟着起身。
放水淘米,夏晚开始跟她攀谈,“出门要去哪里,看看我们同不同路?”
楚夏没有抬头,“一定不同路。”
“也不一定,说说看?”夏晚追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她声音有些哀伤。
夏晚看着她浸在水里的右手,“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我们已经是朋友,萍水相逢的朋友。”
“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不妨说说看,或许,我可以帮你!”夏晚看着她。
楚夏淡笑摇头,“没有人能帮我……”
夏晚觉得她一定是有着刻骨铭心故事的人,振作口吻,“人活着得有希望,抱着希望才会有奇迹出现,我……一个好朋友,未婚夫一声不响消失四年,她伤心过,彷徨过,绝望过也恨过,就在她要忘记的时候,她未婚夫回来了,缘份是调皮鬼,你越躲它就越把你往前推,我以前不信‘注定’这回事,我……那个好朋友跟未婚夫复合之后,我信了。”
“真爱一定会让分开的两个人再次相遇。”
“你有那个不管分离多久多远都想要再次相遇的人吗?”夏晚突然的问题,楚夏怔了一下。
“没有。”她答得坚定却是犹豫了一下。
“那个人是不是伤你很深?”
楚夏沉默。
“对不起,我失言了。”夏晚道歉。
楚夏却喃喃开口,“我都分不清是谁伤谁太伤导致今天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不见面谈谈?”夏晚试着开解她。
“没有用。”
“不试怎么知道没用,我和我未婚夫……”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我那个朋友和未婚夫相遇之后也是经历了很多痛苦煎熬眼泪才终于和好……可两人之间始终不愿提消失四年的秘密,因为都太害怕再失去……”夏晚本来是想安慰引导楚夏的,这会儿越说越伤感了。
楚夏受触动似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或许我可以帮帮你的那个好朋友,我是催眠师,或许可以帮他们打开心结。”
夏晚惊讶,“你是催眠师!好神奇,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你接过的案例我的新小说就有着落了!”
楚夏摇头,“no。我们有职业道德规范的,绝对不能以任何形式泄露患者的资料。”
“那你临走之前,可以帮帮我那个好朋友吗,他很近的,我等会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他明天就可以来!”
楚夏面露难色。
夏晚双手合十,“拜托拜托!绝对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楚夏拒绝不了,“那你明天让你朋友过来吧,我先看看,不一定能帮上忙。”
“谢谢,太感谢你了!”夏晚心里比了个成功的手势,总算是暂时留下她,剩下的就靠靳一城了。
女人之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特别还是一见如故,被忽视的八宝绻在床角耷拉着耳朵,偶尔用猫爪子刨墙壁,吃醋了!
以至于第二天本就对陌生人有排斥的八宝看到靳一城再进入院子的时候亮出了爪子攻击他,靳一城轻松就擒住它的小爪爪。
“喵~~”八宝全身毛都坚起来。
楚夏听到声音赶紧从屋里出来,看见靳一城,眉深皱,“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帮不了你!”
靳一城倒是一派淡然。
夏晚跟着后面出来,看着楚夏,“那个,他,就是我那个好朋友!”
楚夏先是一怔,恍悟过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骗你,但我真的想交你这个朋友,真心把你当朋友!”夏晚真诚道歉。
楚夏不怪她,只是盯着靳一城,“我们单独谈!”转身就进屋。
夏晚有些担心拉着靳一城,“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份了?”
靳一城拍拍她的手安慰,“没事,在这里等我。”说完抬脚进去。
楚夏还是很担心,抱起八宝,“八宝,你说你的主人会不会怪我?还能跟做朋友吗?”
“喵~~”八宝像是能听懂她话似的,时不时回应一声。
屋里,楚夏盯着靳一城,他淡炙得如湖上清雾。
“夏晚说的那个一声不响消失四年的未婚夫就是你?”
靳一城慢条斯理开口,“你既然心里明了又何必问。”
“为什么?”这一句,她是为夏晚问的。
“你答应帮我,我才能告诉你。这对你来说,既可以帮到朋友,又可以接到一宗极具挑战性的案例,以我的资源如果不是十分棘手是不会找到你的!”不得不说靳一城的心理战术玩得炉火纯青。
说实话,楚夏动摇了,也许是觉得夏晚值得她帮,也许是职业病使然。
“患者是什么人?”她问他。
靳一城沉默了很久,直到楚夏用疑惑的眼睛望着他,他才开口。
“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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