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休妻一事,贾王两府算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来了,弄的贾政越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好在宋家有那么点消气,为何只说那么点,皆因宋府承认了贾琏这么个外孙子,至于贾赦,见了还是没个好态度,不过好在能进了宋府的门,也算有所进步。
刘姥姥因贾老夫人的记忆,却是没脸再见宋府的人,且她自个儿也晓得,若再上赶着求原谅反而讨嫌,毕竟自己啥都不做不说,往那一站也是戳人心窝子。
说来,宋府承认了贾琏这个外孙子,贾赦跟贾敬也是大松口气,毕竟这荣宁二府要处理的事儿一大堆,若宋府再跟着添乱,只怕贾府在他们这一代就要败了。
贾敬的书房已改为议事厅,平日里除了最亲信的小厮,就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贾珍也是进来不得,下了衙,贾赦径自去了宁国府。
“敬大哥,那王子腾果然是狗急跳墙,竟想将最后一部贾府旧部全部收拢,好在咱们之前活动一二,不然,咱们贾府可真是名存实亡,我这个一等将
真正是一个兵也无,倒成了那光杆司令了。”贾赦喝了口茶冷声道。他是知道王子腾心大的,只是没想到竟有这般大的野心,原以为他只想有个从龙之功,如今看来,却是想携天子而令诸侯了。
“哼,那人打小就会算计,只是到底还嫩了些,只当天家毫无所觉,咱们倒不用多做些什么,只是记得摘除自己就好了。”这王子腾跟贾敬贾赦倒是一处长大,因贾敬略长几岁,故而看事情比一般人透些,在王子腾还小的时候,贾敬就觉得这人待人不诚,故而并未深交。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敬大哥,咱真不需要报告万岁么?”贾赦还是有些犹豫道。
“不,此事咱们不掺和就好,就是治罪,也不过是个治家不严之罪,且你也与贾政一房分家,就是怪罪也落不到你头上。再者,我观万岁行事,总觉得他有清查老臣之意,咱们四大家族在历来为一体,又因联姻之故,关系牢靠在金陵又与曹家关系亲密,盘根错节,在民间竟是显赫一方,光听那百姓口口相传什么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了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般的海口,就是北静王之流也不敢随便乱传。”说到此处,贾敬一顿,心里亦是一叹,四大家族实在是太过招摇,这般的名声,就是皇家子弟亦不敢随便流传。
“敬大哥,这等谣言是谁传出来的。”贾赦之前浑浑噩噩,如今虽说清醒了,但也忙于收拢贾代善旧部,竟是没听过这般的谣言,如今一听,亦是吓了一跳。
财不露白,世人皆知,这等谣言,不是将四大家族架在火上烤么?
“谁,我之前还以为是四大家族对头,后来一查,竟是婶子让人传的,还有就是底下的奴才,金陵的本家。除此之外,那金陵还有个护官符,四大家族记在最前列。”说到这谣言,贾敬这心里就火气大。国公在世的时候也没这般苍狂过。
“母亲,糊涂啊。”贾赦恨恨的一捶桌子说道。
“岂止是糊涂.”贾敬冷冷道。
“那护官符又是何物?”贾赦心中羞愧,但也无济于事,继续问道。
“那护官符我也是今日才得知,原来那金陵官员处理事情,为了不得罪四大家族,竟是罔顾人命,冤假错案不知几何,就是当日你们南下,发卖了一批奴才,教训了本家,却还有些人不案国法办事。”说到这护官符,贾敬都觉得自己冤枉了,这家族大了,自然有些奴才本家甚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拐着弯仗势欺人,一个不察,就被人背后捅个一刀,可不是有苦说不出。
如那赖嬷嬷的女婿,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愣是仗着荣国府往上爬,私底下还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到头来却算到荣国府头上。
“可恶。”贾赦一拍桌子,面红耳赤,只恨不得立马杀到金陵,将那些刁奴本家好好收拾一顿。
“事已至此,只希望万岁开恩了,且大家族里,谁没几个糟心的事儿,不过不如四大家族这般嚣张罢了。我已派贾珍去了金陵,族里一日不安,他一日别想回京。”贾敬劝道。他想的也开,四大家族肯定会被万岁清算的,只是这罪也有大小之分,只期望万岁从轻处理就好了,一点罪不判,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说到贾府的内患,贾赦也是无奈的很,怪贾母么,自然是怪的,可是最该怪的却是自己,贾府当家人,浑浑噩噩那么些年,回头想想,竟是一点正事也不干,眼里全是内宅的事情,与二弟比较,想母亲偏心,儿子不管,国事不问,呵呵,他之前怎么就会那么糊涂。
“敬哥,如今荣国府也不定的很,还是将屋里几个姑娘嫁出去吧。”想着这么对儿女不闻不问,贾赦心中后悔。
“如此是好,只是惜春到底小了,不然也好找个人我才放心。”贾赦的心思贾敬易懂,这么些年,他也是有悔的,惜春可是宁国府嫡亲的小姐,可却跟荣国府的庶女混在一起,不说当年的姑娘,就是林如海的闺女也比不得。
只是,他夫人早已离世,珍儿如今的媳妇也是个靠不住的,不然何至于将惜春放在荣国府,好在老夫人如今不再那么糊涂,否则,他就是再娶一房媳妇也不会将惜春放在荣国府。
两人对荣宁二府的将来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考虑到最惨的情况,又花了笔银子在金陵买了几百亩的祭田,除此之外府里现有的金银也取了一半出来,分成四份,藏在四个地方。
待贾赦回府,已经月上梢头,府里众人也都睡了,次日一早,贾赦与贾母用早膳的时候,提了句迎春的婚事,刘姥姥想想,二姑娘也的确到了年纪,是时候先挑着了,只是她自己是靠不住的,只道,“是时候给二姑娘找了,待会儿跟琏儿媳妇说说,到时候看看京城有哪些好人家,等二姑娘婚事定了,三姑娘也好找了。”说道亲事,刘姥姥心里就乐呵呵的,她往年在乡间就爱给人说明,不是她夸口,她当年可是配了好几对的,小日子都过的不错。只是这大户人家的媒,她却是不敢做的,几个孙女都心疼,可她到底不是震惊的荣国府老夫人,这大户人家的事儿,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贾赦听刘姥姥提到王熙凤,心里就不爽的很,她那儿媳妇,仗着王家,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就是待琏儿也没个贤惠样,善妒泼辣,若不是前头有个王夫人,不能再休个王家人,他早让琏儿休了她了。
刘姥姥晓得贾赦瞧不上王熙凤,想到王熙凤之前的做派,叹了口气道,“琏儿媳妇虽说泼辣了些,但到底心思还在琏儿身上,且她还年轻,慢慢改就好了。”
“娘说的是,我只是气琏儿那个怂样,在自己女人面前都立不起来。”想他再不济,邢夫人却是半点不敢爬到他头上来的。
刘姥姥只能帮着打场圆和,方道,“昨个你二弟过来,说那府里如今乱的很,夜间想喝口水都得叫少许久,就想着再讨房媳妇,唉,我倒不是不让他讨,只是这刚休了妻,怎么着也得过段日子,只是听他说的,我也觉得可怜。”刘姥姥这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时没个主意,只好找贾赦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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