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跟贾探春虽说都是庶女,夫家门第不显,但贾府给的陪嫁却是不少,老夫人本就有不少好东西,刘姥姥又是个知足的,早早将东西分了出去,给几个姑娘的添妆也尽是些好东西。当然,与探春相比,迎春的嫁妆还是要好看不少的。
两个姑娘一出嫁,刘姥姥顿觉冷清不少,紧接着没到半年,惜春也被送到南边林府,刘姥姥身边就只剩下些丫鬟陪着了,闲着无事,刘姥姥开始编起草鞋来。偶尔贾琏也会过来打岔聊天,但他已被几个舅舅认可,故而自由时间并不多,当年他过的有多轻松,如今日子就有多艰难,不过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别的不说,这说话做事,一改当初轻浮之气,变得沉稳起来,整个人气质也好看了起来,且他本就生的好,走出去很有几分君子如玉的感觉。刘姥姥每每都感慨,到底是沾染了书香之气,就是与旁人不同。
贾琏变好,这王熙凤也不敢再拿乔了,更不敢再争强好胜,毕竟有王夫人的前例在,这贾府本就不怎么待见她,再者,这贾琏是实打实的荣国府继承人,如今又在几个舅舅的帮助下变得好起来,再用之前的小心思试探只怕会得不偿失,不过王熙凤也不是那等贤惠人,亲自给贾琏纳小是不可能的,只盼着早日生个儿子,她也能心安了。
王熙凤心中的不安贾琏是不知道的,他现在老子里不是孔子就是孟子,头疼累人的很,哪有空闲管王熙凤的小心思,大舅舅说的对,这男人应该着眼天下,怎可拘泥于小小后宅,管那些鸡毛蒜皮。
荣国府别的不说,家里几个小辈除了爱好春花秋月的贾宝玉,其他几个都变得上进起来,于此同时,宁国府从贾珍到贾蓉日子也紧张起来,贾敬可是中过进士的人,贾珍几个有没有偷懒,长进如何,真是抬抬眼睛皮子就能知道,弄得贾珍还得跟自己儿子侄子一道头悬梁锥刺股,苦不堪言,偏贾敬待贾珍最适严苛不过,此外,那尤氏若出了什么问题也将账算在贾珍头上。
荣国府男丁被课业所逼,每日里闭门不出,名声倒是好了起来,至于那些仗着荣宁二府胡作非为的人,荣宁二府也早就对外宣称,要官府秉公办理。
一时间,荣国府内外真的干净不少。
于此同时,王夫人对荣国府的恨意越发多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贾政新娶的继妻着实恼人,竟是将她放在贾政身边的奴才全部拔走了,有一个还是贾政的心腹,她也有本事弄走,可见贾政待那位柳氏很是敬重。
想她当年为了贾政费尽心机,到头来却是为她人做嫁衣裳,还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人物,凭什么。王夫人心中不甘,但已成弃妇,哪还有资格管旁人家世,只是待大事成了之后,定要背叛她的人挫骨扬灰。
那柳氏自是不知道王夫人跟毒蛇似的在后面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评判着贾政待她的好坏,只本本分分过自己的小日子。她本就是个实际的人,擅长柴米油盐酱醋茶,若管个荣国府还真管不来,但管贾政这个小院子却是尽够了,要知道贾政没啥朋友,同僚也无来往的,还真没啥大的人情往来。柳氏也不在意,也就走走老关系,她自己身份自己知道,有的事情还真老不了。
柳氏晓得一般人看不上自己的身份,但她也不觉得如何,垦不了别的地,自己的一亩三分天还守不住么?抱着这样的心态,贾政这小院子还真收拾打理的不错。就是贾政,虽不满继妻女生男相,但家事打理的不错,让他能继续安安静静温书真的很好。
这日,贾政用了膳,问道,“宝玉呢这一天到晚不见人影的,真正是孽障。”话到一半,贾政又自个儿将自个儿给气着了。
“今个一早王府就来人将他接走了。“柳氏不在意道。对于贾宝玉这个孩子,柳氏还真是喜欢不起来,毕竟任谁每天用种你很丑,我不想跟你说话的眼神看着,也会不爽的不是。
听着王家又来接宝玉,”日后王家来接宝玉,你只管辞掉,你看看哪家孩子天天往舅舅家跑的,那王家只怕不安好心。”贾政随口一说,倒是说出了其中内情。
暂且不说贾政拉着柳氏说了一堆王氏的不贤,只说宝玉一早听到舅舅又来接他,心里欢喜的很,连饭都没吃两口,飞奔了出去,想道,昨日走的时候惹了嫣红生气,也不知这会儿消气没有。
说到这嫣红,对外人道是王子腾夫人娘家表妹的女儿,说是父母亡故,无人投奔,只能投靠隔亲的姨妈,好在王家心善,当姑娘娇养着,又想着王家相邻孩子就王仁,只这孩子最是调皮捣蛋,没少惹得表妹落泪,还是王氏瞧着可怜,将她养在膝下,充当养女,又时常唤自己的儿子宝玉过来与妹妹亲近。
故而,宝玉三番两次被请到王府做客,后来宝玉自己天天往王府跑,不知道的人还道这宝玉孝顺,不管王氏如何,贾宝玉却是不错的。
说到这嫣红,与宝玉同岁,端的是个人物,既有林黛玉的柔情也有湘云的娇憨,再配上薛宝钗如雪的肌肤,真正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绝色美人。最难能可贵的不是这绝色美貌,而是跟宝玉一样有着独特的痴性,二人花下看西厢,灯下看牡丹亭,好不逍遥自在。如此下来,这宝玉心里竟是再无旁人。
那王子滕见宝玉这般,也不生气,反而和颜悦色夸赞他,乐的宝玉越发高兴,只恨不得长住在王府不走才好。
这不,刚来到王府,宝玉就跑到王夫人院子,见妹妹嫣红侧倚在软榻上绣着东西,宝玉瞧了,忙道,“好妹妹,在绣什么。”、
那嫣红见是宝玉,红唇一嘟,娇俏道,“哼,玉哥哥这个没良心的,这会儿还知道有个妹妹。”这嫣红偶尔发起小性子来,只哄的宝玉恨不得掏心掏肺起来。这不,见嫣红这般姿态,宝玉可不就拉着她的手碰触自己的心道,”好妹妹,我的心,难道你好不懂,若是妹妹不开心了,就是让我把它逃出来也成。”
“哼,哪个理你,油嘴滑舌。“嫣红轻锤下宝玉的胸膛,转身说道,这脸上嫣红一片,嘴唇饱满红润,宝玉顿时痴了,”好妹妹,今个涂的什么胭脂,快让我尝一口。“
见两人在软榻上耳鬓厮磨许久,王子藤兄妹才满意离去,王夫人道,”旁人我不敢说,宝玉这孩子,我最是知道的。“
“不错,这孩子你教的好,就要这么教下去。”王子藤哈哈大笑,得意离去。王夫人看了眼里面的场景,暗啐了小贱人,也离开了。
如今的王夫人最是见不得这种你侬我侬的画面,只觉得恶心至极,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分开才好。
这日,贾宝玉未回贾府,住在了王府,嫣红暂时与王夫人住在一个院,住在她屋子后面的碧纱橱,贾宝玉与王仁一个院子。
王夫人坐在椅子上,嫣红乖乖的伏在地上给王夫人洗脚,白日里母女情深的两人到了夜间却跟个仇人似的。至少,有着嫣红卖身契的王夫人,少不得拿嫣红做出气筒。而嫣红也不是次次都吃亏,毕竟为了迷惑宝玉,王夫人也不敢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责罚,而她却可以,这不,王夫人又一次被嫣红烫坏了脚。
王夫人恨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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