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进门,与东宫的其他妻妾总是需要互相拜见的。
当初徐莺和江婉玉进府的时候都是没有名份,身份低下,自然是她们拜见别人的份。但赵婳进门就是太子嫔,现在东宫没有太子妃,她进府就是老大,自然没有她去拜见别人的份。
第二天早上,徐莺和江婉玉等人便是去了东院,在柳嫔的引见下一一和赵婳见礼。
徐莺第一次清楚的看清了赵婳的模样,之前虽然在太子妃的丧礼上见过她,但也只是远远的见了几面,传说这位赵四小姐有多漂亮,也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的。
但此时见到,徐莺真的要叹一句,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眉目如画,绝世无双,说得便是这种人吧。
徐莺想,难怪宣国公舍了亲生的女儿选了一个侄女送进东宫来,这样的容貌,只怕轻易便能入得男人的眼来。而赵婳能得宠,无论于二皇孙还是宣国公府,都是只有好处的。
而徐莺不知道的是,徐莺在悄悄打量赵婳的时候,赵婳也在打量她。
上辈子的赵婳跟这位徐才人接触得不多,只知道她和江淑女是太子从江南带回来的,出身不显。她的容貌不及江淑女,但却更得太子的心,一进东宫封的也是才人。后来赵婳才知道,太子之所以对这位徐才人青睐有加,皆因当初在江南时,徐才人救过太子的命。
不过赵婳知道这件事时,那都是这位徐才人死后许多年的事情了。上辈子的徐才人是死于难产,在赵婳上辈子的记忆里,上辈子徐才人死后,太子在东宫很是大动干戈了一番,令人很是清查了一番,后面杖杀了不少下人。
只是可惜,那时候赵婳刚刚进府不久,又一心扑在照顾身体病弱的二皇孙李昹身上,对太子彻查东宫的事虽然打听了一番,但到底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又怕太子不喜便不敢再下力气去打听,连太子最终是否有查出什么来也不清楚。
那时东宫虽死了不少下人,但所有妻妾却是安然无恙,也不知道是太子没有查出什么来,还是太子查出了什么,但因有所顾虑而没有动那个人,或者徐才人只是运气不好单纯的难产而亡,总之这已无法探知。
想到这里,赵婳又不由嫌弃起上辈子的赵婳真是窝囊,对东宫里的事竟然没有几件事是知道的,糊糊涂涂的就过了一辈子。若是她记忆里有上辈子这些事情的真相,如今的她不知能剩下多少的力气来。
赵婳又想到,徐才人生下的那个女儿倒是活了下来,后被太子亲手交给了继太子妃沈章豫照顾长大,后来封了宁安公主,嫁给了先帝的嫡公主当今的异母妹宁国长公主的嫡孙子,直到她去世的时候,都还听闻她和驸马十分恩爱,平安富足。
想到这里,赵婳又不由忘了一眼徐莺的肚子,算算日子,这个时候的徐才人已经怀上了吧。只是因为月份小,连徐才人自己都还不知晓。上辈子,徐才人是在新年进宫领宴的时候才被发现有孕的,算算日子,还得是二十多天的时候。
徐莺自然也发现了赵婳一直在打量她,此时更是一直往她的肚子瞧,徐莺不由有些疑惑,只是不好出言询问,便也装作了不知道。
而赵婳也只是打量了徐莺一会,然后便移开了眼睛。
在她看来,徐才人不过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命,最后留下的也不过是个公主,便是现在得了太子的几份宠爱,与自己也是无碍,她实在不值得自己多费心思。
赵婳又将目光转到了江婉玉身上,她如今已是差不多七个月的肚子,圆鼓鼓的在身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突然起了故意要作弄她的心思,装出天真的模样来,笑眯眯的跟她道:“淑女的宝宝有六个多月大了吧?我能摸一摸他吗?”说完不等江婉玉回答,将手伸到了她的肚子上。
江婉玉小惊了一下,连忙将自己的肚子微微避开她的手,只是避到一半时想到了什么,又强令自己停了下来。
赵婳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江婉玉却是整个身体都紧绷着的,真怕她一用力就按了下来。这个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生怕他出一点点的事。
赵婳见了却在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瞧她这紧张的样,倒像是她真的会将她的肚子怎么样一样。先不说她这一胎不过是个女儿,根本不值得她费什么心思,就说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难道她还真会动什么手脚不成,也太小看了她赵婳。
赵婳摸了一会,收回手,然后笑着道:“淑女的骨子鼓鼓的,真是有趣,我还是第一次摸怀着宝宝的妇人的肚子呢。”
柳嫔笑着道:“怀孕的女人的肚子都是这样的,等以后妹妹怀了孩子就知道。”
赵婳羞涩的笑了笑,心里却在哼道,这个在跟我炫耀自己生过孩子吗?就算生了太子的长子又如何,后面还不是一个人生的失败者。赵婳知她此时和江婉玉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只是可惜,后面江婉玉却舍了她投靠道了沈章豫身边去了。
江婉玉这一胎生的是女儿,但第二胎却生下了儿子。沈章豫生了一双女儿却没能生下个儿子,后面和江婉玉达成了联盟,将江婉玉的儿子记在了自己的名下,辅佐江婉玉的儿子竞争储位。
而柳嫔生下的大皇孙李晅占长,后面柳嫔的父亲在太子登基时立下功劳,被擢升兵部尚书,其娘家势力大大提升,所以柳嫔后面也将目光瞄准了储君之位,只是可惜最后没有成功。
无论是江婉玉还是柳嫔,都是上辈子跟赵婳打过交道比较多的,她们二人最后都生有儿子,是自己需要特别注意的人。
赵婳又将目光转向杨选侍和刘淑女,这两人上辈子都是无子无宠,刘淑女是真的老实本分,可惜红颜薄命,最后病死了。这个人或可以在以后救她一命,对她施恩一二,这种人欠下了恩情便一定会想办法报答的,结下这份善缘,以后或许有用。
而杨选侍则是最会上蹿下跳,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的性子,上辈子不知道弄了多少花样出来,无论是对赵婳还是柳嫔等人,都暗地里使过不少的算计,虽说上辈子她的算计都没能成功,但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也实在烦人得很。
她的父兄是支持郭后和四皇子的,而她也狠心,后面将她从父兄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太子,后面她父兄跟着郭后和四皇子逼宫谋反,最终惨死,而她则踩着父兄亲人的血高高兴兴的做了皇妃。不过后来却因犯了事,最终还是被打入了冷宫。
都说祸害遗千年,这个人的命却硬得很,在上辈子赵婳死的时候,她在冷宫里也只是被折磨得疯了却没死。
而就在赵婳想着杨选侍的上辈子的时候,杨选侍也在打量着赵婳,接着笑眯眯的拉了赵婳的手,一副十分惊艳的语气道:“娘娘可真漂亮,以前我觉得府里各个姐妹们的姿容都是十分出色的了,结果跟娘娘的天人之姿一比,倒显得只是姿色平常了。”
赵婳心道,可真是会帮她得罪人,只要是女人,就没有喜欢别人说自己姿色不如别人的。杨选侍听起来是一句夸赞之语,却帮她将府里其他的嫔妾都得罪光了。果然还是跟上辈子一样的本性。
赵婳看着她,别有意味的笑了笑,道:“杨姐姐才是国色天香呢。”
杨选侍像是看不明白她别有意味的笑意,继续道:“娘娘这话可令我十分惭愧了,跟娘娘一比,我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脸遮起来,免得一比较,便显得我丑陋不堪了。”
徐莺对她们这些话中含锋,说十句话里有百个意思的客气寒暄觉得十分腻歪,只是她对赵婳这个人的感觉有些奇怪,从她一进门开始她便觉得眼皮直跳,但她哪里奇怪一时又说不上来。
好不容易大家互相拜见完了,大家散了之后,徐莺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问身边的杏香道:“你觉不觉得这位赵嫔娘娘有些奇怪。”今天跟她一起去东院拜见的是杏香,她是近身见过赵婳的。
杏香道:“赵嫔姿容出色,看着是个聪明人,她说话的语气听着温和天真,但眼里却隐含高傲,是个有些自负的人。但若说到奇怪,奴婢倒是不觉得。”
徐莺道:“我总觉得这位赵嫔看人的眼神怪怪的,无论是看我还是柳嫔等人,感觉她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倒像是认识了我们很久了一样。”
杏香道:“只怕是宣国公夫人跟她普及过东宫的妻妾,赵嫔听得多,于是看您和其他娘娘便觉得像是熟人,这也说不定。”
这种解释虽然勉强解释得通,但是徐莺仍是觉得怪怪的。
一般人见到一个陌生人,哪怕之前已经听过了她许多的事,但真正见了面却还是会有一些好奇的。便如她看赵婳,在之前她听赵婳的事听得只怕要耳朵都生茧了,但等真正见到,她仍是会好奇的观察她。
但今天晚上赵婳虽然也打量她们,但眼神却不像是好奇,反而眼神熟稔,有时候看她们时还会出神,好像是在回忆她们以前的事。
徐莺想到后面实在想不通,只好在心里半玩笑半认真的想到,她都能穿越,说不定这个赵婳是重生的也说不定。
只是这想法到底太匪夷所思,徐莺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然后便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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