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是天子脚下,如果那位贵公子是建安人,也许是某个官宦世家的公子,甚至在朝为官,那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谁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从对方的马匹和马车来看,或许是贵人,不得不小心些。
武应风眉峰一挑,向宫锦文等人的房门走了过去,不想会在这里遇到同是建安的人到此,对方是建安人,就不可能不知道武威镖局的名头,敢直呼武应星的名字,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也只有官家的人,才会不顾忌武应星的身份,直呼其名。
“武应风有礼,敢问公子贵姓尊名,手下无礼多有得罪,请公子海涵。”
摸不清对方的身份,武应星从马车和骏马上看出对方可能身份不凡,当然不会随意得罪宫锦文等人。
宫锦文看了奚留香一眼,奚留香微笑不语,并未露出不快神色。
奚留香也明白,宫锦文将武应风找来,是要询问建安的消息,一路他们并未着急赶路,沿路多有停留,欣赏风景,查探民情。
武威镖局保镖到此地来,又是武应风亲自押镖,必定是很重要的镖,不会沿路耽搁,建安的消息他们该很清楚。
“武镖头是何时从建安启程的?”
宫锦文没有说话,金手指也不傻,明白宫锦文的意思,开口问了出来。
武应风脸上带着微笑,目光中却是没有丝毫笑意,打量房间中的三个人。
一个人就是之前在房门外回答他们问话的人,这个人应该武功内功都不错,他有些看不透这个人,表面看上去并无太过特别,脸上带着笑意,眸子却是透出些许深沉。
这个人站在一边,另外一对男女坐在篝火后面,面目有些模糊,连动也没有动。
武应风有些不快,他好歹也是武威镖局的镖师,在建安大名鼎鼎,在江湖上名气也是很大,对方如此无礼,不仅没有起身还礼,甚至没有动,也没有跟他说话,让他有些不满意。
心中虽然不满,武应风也并非年轻气盛之人,表面没有露出多少。
“在下是七日之前从建安启程的。”
“七日,请问武镖头,最近建安有什么消息和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在下看各位似乎也是建安人,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家主子一直在各地游历,很久都不曾回建安,建安的消息也不太清楚,请武镖头说说如何?”
隔着篝火,武应风看到对方一对男女,男子年轻大概不会超过三十岁,端坐在篝火后面,脸色冷峻,一双幽深的眸子虽然没有看着他,他却有被对方看透的感觉。
那个女子,微微侧身,篝火上架着锅,锅中有食物的香气的飘荡出来。女子脸色木然,只有那双眸子异样的璀璨,连篝火也暗淡起来。
武应风猜疑对方的脸上都另有一层面具,大概是因为不愿意暴露真面目,他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突,这里远离京都,又是道路偏僻,对方应该不会担心会有人认出他们。
若是如此,对方必定是因为他的到来,才会如此隐藏远离的身份和模样。
也许对方是他所认识的人,同是建安人,这不是不可能,从那一对男女身上,他感觉到高华的贵气,尤其是那个男人,隔着篝火带给他的压力和高贵上位者气息,是不可能装出来的。
武应风的心一沉,神色态度恭敬了一些,心中的些许不满荡然无存。
久在江湖行走,一直居住在建安,武应风身为威武镖局的镖头,眼睛自然毒辣,猜测对方可能是官宦之家,身份不凡。
开镖局是不敢得罪违背官府中人的,他微笑道:“既然公子和夫人想知道,在下就说说,在下离开之前,听闻娘娘去了日盛国查探,此事想必公子和夫人是知道的。”
宫锦文点点头:“这事爷知道,御驾亲征的事情也知道,你说说最近十来日的事情吧,请坐。”
“多谢公子,皇上御驾亲征凯旋而归,将娘娘迎接回来,因为娘娘凤体不适,加之日盛国的事情尚未处理妥当,如今皇上和娘娘留在东海,处理日盛国事务,尚未回京。”
“留在东海不曾回京,那么京都有何变化和消息?”
“公子,京都并无变化,朝政诸事都是相爷和灵王处理,御史台大人也回到京都。旦夕国送智明皇太子回去日盛国即位,将日盛国的皇子菊丸留在建安为质子……”
建安的消息,从武应风的口中说了出来,宫锦文和奚留香都松了一口气。
宫锦文一直没有看武应风,看着奚留香的眼睛,担心奚留香会因为他询问建安的事情有所不快。
奚留香眸子带笑,建安的消息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直没有提起而已。宫锦文想知道建安的消息也属正常,毕竟宫锦文乃是当今皇上,仍然保有这个名分。
宫锦文眸子中也带出笑意,又问了武应风几个问题才道:“有劳武镖头请回去休息吧。”
“嘎吱……”
房门被打开,无常手里拎着收拾好的猎物走了进来,躬身向宫锦文和奚留香施礼:“主子。”
奚留香点头,接过无常手中的猎物,穿起来在火上烧烤,不时将作料涂抹上去,顿时香浓的味道从火中飘荡出来。
“公子,夫人,在下告辞。”
“请。”
金手指伸手,将武应风送了出去,关闭房门。
“镖头,换房间的事情如何?”
武应风苦笑,他忘记了这件事,即便没有忘记,面对那对男女,他也不敢将这件事重提。
“去搭帐篷吧,凑合一夜便是,这里还有院墙,总比在旷野宿营好。莫要去打扰那些人,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镖头,到底是什么人?”
“你看会是什么人?”
武应风的目光落在马车和马匹上,犀利的目光不放过一个细节。
“属下看不出,那辆马车很古怪,拉车的马都是上好的骏马,他们骑的马也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尤其是其中的两匹马,乃是罕见的宝马。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定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他们能一路到这里,恐怕不知道有多少有心思的人打过主意,只是那些人都再不可能有什么心思了。”
武应风眯起眼说了一句,对方只有四个人,一辆马车之外还有四匹骏马,对方的两个侍从,显然都是高手,就是那对男女恐怕也不是凡人。
“他们似乎都是建安人,但是属下一个都不认识,唯有那个收拾猎物的人,似乎……”
“哦,你认识他?”
镖师摇摇头:“属下不认识,但是感觉他很像一个人。”
“谁?”
“人如尸,眸如死,镖头该知道这个人。”
武应风脸色大变,不由得向正殿的房门看了过去,会是那个人吗?怎么可能?
“你因何如此说?”
“镖头,那个人一定是高手,行走之间悄无声息,虽然表面看毫无异样,但是从他下马,行走和收拾猎物的速度手法看,定是深不可测的高手。建安的高手,有那样特点的,也只有那位。”
“如果是这样……,你去告诉所有人都小心些,千万莫要去打扰得罪那些人,让他们都惊醒点。”
武应风心中大惊,如果是那个人,那一对夫妻是何人?
莫非是奚家的人?
不可能,奚家的人他都见过,但是如果对方易容的话,他就认不出来。
奚宁邦在京都,奚宁远据说在东海,那么出现在这里的人,如果是奚家的人,会是谁?
他们出现在这里,要做什么?
他不敢多想,急忙退到房间里面沉思,好在对方若是奚家的人,是不会对他一个镖局有多大兴趣的。
入夜,宫锦文将奚留香搂入怀中,闭上眼睛开始修炼内功,奚留香感觉到宫锦文有些心不在焉,低声问道:“想回去吗?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在一个月内还不回去,这天下就要易主了。”
“嗯,如此不是更好,我可以和香儿远走高飞,去过来去如风的日子。”
“呵呵,那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香儿想要我就想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很好的。”
“想知道建安的消息,朝野的消息,你的心中还是放不下。”
宫锦文笑道:“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你!”
说完这句话,宫锦文翻身压上奚留香,心事如潮涌,是放不下吗?还是能真的都放下?
“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内不回去做你的皇上,天下就不再是你的了。”
“半个月?”
“嗯,我偷走你的时候,给你用了药,让你睡了五六天。”
“只要香儿你是属于我的,我夫复何求。”
宫锦文大手探入奚留香的衣襟,一把握住奚留香高耸的柔嫩,唇盖上了奚留香的唇,不让奚留香继续说下去。
次日清晨,武应风等人离开时,看到对方两个侍从正在收拾整理马车,那一对男女似还没有起床。
沿路看了许多风景人情,奚留香仍然极少在市镇中停留,总是在野外宿营。两个人难得有如此悠闲的时光,不是在修炼内功,就是在滚床单。
打猎算是唯一的消遣,有时奚留香也会和宫锦文一起去,大半的时间,她都会让宫锦文一个人去打猎。
或许她内心中是想看看,宫锦文是否会趁机离开。
“还有五日,这里离京都快马昼夜疾驰,四日四夜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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