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天亮之后,明泽等人也不敢大意,继续赶路。再走了几个时辰,突然庞申和车候所乘之马跌倒在地,将庞申和车候都扔了出去。
明泽等人赶紧停下。去查探才发现,原来庞申和车候所乘之马,脚底马掌已经完全脱落。再去检查其余几匹战马,同样是马掌脱落。
明泽愤愤地说道:“这老奸巨猾的丰臣吉秀,居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所幸庞申和车候没有摔伤,明泽只能让大家弃马而行。
想了一会儿,明泽让佐良和高成他们将战马赶往官道之处,然后跟众人步行跟着战马也走官道。
佐良等人表示不解,明泽笑言道:“战马势必会被途人发现,他们就会带走战马,而且也会帮我们引开追兵的注意力。丰臣吉秀如果在官道发现战马,以他的心机,肯定会判定我们会走小道。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一路上最起码到达蓝翼城之前,都是安全的!”
果然不出明泽所料,战马很快就被途人牵走,而在抵达蓝翼城之前,确实没有兵士追来。
这两日,明泽都是让众人掩饰,分三批入住行馆,明泽一直小心吩咐众人不要使用丰臣吉秀给的金子(担心做了记号),多亏之前魏老妇人给了明泽一个钱袋,里面大概还有七十多金,正好派上用处。
唯一有些不好的就是,晚上明泽与白莲同屋,白莲都要**明泽一番,虽然明泽也是欲火焚身,但是每每想到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婉儿而是被药物控制的白莲,明泽都只能拼命忍耐。但是白莲却花样招式不断,以至于明泽无奈之下每晚都将白莲反绑住手脚,再抱着她入睡。
就算这样,白莲也总是时不时在明泽脸上亲上几口,又在明泽耳边吹气,弄得明泽只能用白巾塞住白莲的嘴巴。
行至第三日,明泽发现一队马车商队,突然冒出另外一个想法。
明泽让庞申过去打探,知道了原来这商队是从尊武城送货到青田城。
明泽马上过去交涉,并声称愿意出五十金,让商队马车带上众人,一起去青田城。
送货的商队,为首的叫做何有欢,鲜卑族人。
何有欢暗想:每次运送货物,往返之后,只能剩余五金,还要跟十几人同分。虽然自己可以拿到二金,但是比起这一次五十金来说,简直是天上地下。
不过明泽提出新的条件:不准走管道,只能走小道,而且要绕开蓝翼城。
何有欢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抵达蓝翼城外,如果现在绕道,又要多走一日行程。为何不直接从蓝翼城通过?”
明泽却用鲜卑语回道:“我给你五十金,自然有诸多要求,相信这个酬劳,已经是你们送货酬劳的十倍以上。你自己考虑考虑,现在我可以出五十金,不过过一会儿可能就是三十金了。”
何有欢马上回复道:“既然你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格,我就什么都听你们的安排。五十金,成交!”
明泽这次让庞申拿丰臣吉秀给的钱袋付钱,因为明泽想到:即使做了记号,他们几个到时候花费在不同地方,肯定只会替我们转移注意力。
庞申数好五十金交付于何有欢,何有欢接过金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马上大声呵斥道:“你们居然用道具假金来欺骗我?”
明泽大惊,赶紧坚持所有来之丰臣吉秀的钱袋的金子,原来全部都是道具金子,这下佐良和高成都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敢如此玩弄我们!”
明泽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这些将金子是假的,就不会主动向商队提出五十金的酬劳了。
可是明泽却不露神色地说道:“是我兄弟弄错了,我来给你五十金。”说完就拿出魏老妇人留下的钱袋,从里面拿出五十金,递给何有欢。
何有欢这次不但自己检查,还让其他几个送货的伙计一起检查,再三验证之后,这才放心收下。
明泽对何有欢吩咐道:“你们现在找人进蓝翼城,帮我买一床棉被和几件布衣,然后多买些吃的,再多补充些水,我们马上要绕小道而行,沿途恐怕可以补给的地方不多。”
何有欢笑着说道:“这个就请放心,我们原本就是运送的粮食,至于补给,我这就安排人手去做。另外你们要的棉被布衣和吃的东西,恐怕还需要二金才是。”
明泽无奈只能多付给何有欢二金,然后发现钱袋里面只有不到二十金了。
何有欢收了钱财,办事效率不错,很快就买来棉被和一堆食物,而且也多打了十几皮囊井水。
明泽问道何有欢有关小道的事宜,何有欢笑着回道:“小道我们也走过几次,绝对不会迷路,只是沿途可能会遭遇流寇,不过你们几个应该可以应付。”
明泽让众人脱下盔甲,换上普通布衣,然后将盔甲连同武器都藏入运粮的马车之中。
佐良突然问了一句:“青田城缺粮吗?为何要从尊武城运送?”
何有欢笑着说道:“不只是青田城缺粮,斗兽城和开城也缺粮,不过最缺粮的反倒是无面城。去年遭遇旱涝,今年仍然天灾不减,所以很多农田都没有收成。蓝翼城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以售卖,所以现在青田城的商贾只能从尊武城或者古野城高价购买。”
明泽不解地问道:“青田城与蓝翼城相距不远,为何蓝翼城不缺粮?”
何有欢继续笑着回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蓝翼城和尊武城,还有关原,尾山,古野,岐阜,前田和井田城,都是属于织田的势力。织田家族一直都有囤粮的习惯,所以偶尔天灾根本不受影响。斗兽城,青田城,开城和无面城都是属于金家的势力,金家不仅要援养四城之民,更要为边界守军奉粮。再加上四城本来良田就少,一遇到天灾就只能从织田和武田那里购粮。”
明泽继续问道:“边界守军,难道都是金家的军队?为何独让金家奉粮?”
何有欢摇头叹气道:“这边界守军名义上属于金家,但是听闻主将侯大成早就投靠了德川家族。金家不奉粮,边关守军势必军心动摇,德川家族就可以名正言顺接管边界。而金家就会被吞并。金家一失势,处于德川家和武田家夹击之下的朴家也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佐良好奇地问道:“你只是一名运货商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信息?”
何有欢笑道:“这位少年,不要小看我们运送货物的商贩,我们每日四处游走,几乎每个城池都会去到,所以沿途听到大量的消息。所谓耳目众多,收风也快,就是说的我们这些跑江湖的小商贩。”
明泽笑着问道:“你这些分析情报,难道金家和朴家不知?”
何有欢笑道:“很多事情都是听闻,比如侯大成勾结德川家。没有真凭实据,金家又能做什么?德川家想吞并金家和朴家,早就不是新鲜事儿了,基本上是路人皆知的。你们想想看,为何武田家和织田家愿意卖粮给金家?为何金家拼死都要为守军奉粮?”
明泽点点头说道:“分析的很有道理,不知道何兄弟愿不愿意跟我们结交?如果有了何兄这样的故知,我们几个日后行走江湖,都会多一份安心!”
何有欢笑道:“既然大家这么有缘,以后有何事找我,尽管吩咐便是。我们在青田城和斗兽城都有档口,而且都在城外驿站设立了站点。你们看到写着‘何’字的运旗,就是我的档口或者站点。”
明泽心中暗想道:果然武田和织田暗地里立有盟约,不能让德川家一家独大。金家虽受制于武田和织田势力,却又牵制了德川家的势力。毕竟边界有变,风云莫测。最弱势的就是水野家和朴家势力,朴家受制于武田与德川,根本无法分身,而水野不敢与任何势力结盟,估计一直暗中静观其变。
明泽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向何有欢问道:“照你所说,斗兽城,青田城和开城都缺粮,但是无面城却最缺,这是为何?”
何有欢回道:“无面城本来就是流放罪人的去处,所以长期以来,里面关押的罪人多达数万人之众。不仅金家的势力会将罪人流放于此,就连朴家的势力也担心罪人挤压过多生变,所以也是流放至无面城,所以现在缺粮,无面城本来都是囚徒,更是被克扣了不少口粮。”
明泽继续问道:“为何取名无面城?难道真的是削面吗?”
何有欢解释道:“这座荒城,最初是在边远的地带,而且与名界以冰川分割开来。后来用作流放关押罪人,取名无面城,是取义于‘无颜面’的意思。就是这里关押的一些人,都是没有颜面的罪人。”
何有欢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一百多年前,金家和朴家突然开始暴政,特别是对于处罚罪人,都采取了极其严苛的手段,所以很多重刑罪人,都会被用片刀削去面容。很多人就把这个当作无面城的来历。”
明泽点头称是,然后突然问道:“何兄,不知道你这十几车的粮食,大概价值如何呢?”
何有欢也不隐瞒,直接答复道:“每车二十袋,每袋一百斤。每十斤市价四银,也就是每袋粮食四百银,而每车价值五十金。十五车大概总价值七百五十金。不过,你问这些是何用意呢?”
明泽点头笑道:“没有什么,只是好奇而已。原来七百五十金可以买十五车的粮食,按照每人口粮八两计算,一个月也就是二百四十两,相当于十六斤。一车粮食有两千斤,可以支持差不多一百五十人一个月的口粮了。”(注:这里按照一斤等于十六两的方式计量。)
何有欢更是奇怪了:“计算这些,有何用意?”
明泽却继续问道:“除了你们运粮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商户运粮呢?”
何有欢回答道:“我们只是临时运粮而已,在青田城,真正的运粮商家都是金家势力的商队,全部都由兵士押运。每月至少两次运送,这不过这个月刚刚运过,你们没有在路途见到而已。”
明泽却严肃地说道:“何兄,我想买你这批粮食,你开个价格给我!”
何有欢似乎觉得听错了,所以惊奇地问道:“什么?你要买下这十五车粮食?”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