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上次的探讨一样,卫小靳先在湖滩上画了一个地图,两人围绕着这个简易地图进行讨论。【首发】
叶三高问道:“你真的去过洞庭岛了?”
“是的,去过了。”
“确实没见到古墓吗?”
“一座也没有。”卫小靳肯定地说,“岛上原本是有古墓的,但早就在1985年全部被国家文物部门给保护性挖掘完了,岛又不是很大,不可能有幸存古墓了。”
叶三高搔着头皮,“地图没有差错吧?”
这倒让卫小靳不敢绝对肯定,因为他毕竟是靠记忆来画的,那本书又没有带来。他想到舅舅的手机能上网的话,可以打开电子地图对照一下。
偏偏舅舅的手机是个老古董,除了通话和发文字短信,没有别的功能,连个照片都拍不了。卫小靳责怪舅舅的消费意识还停留在石器时代,可是叶三高强调手机的功能能打电话和发文字短信就足够了,他又不想拿着手机玩。
反正电子地图是没法在此刻显示,他们只能继续对着泥滩上那个用石子尖画出来的简易太湖简图冥思苦想。
忽然,叶三高咂吧着嘴,若有所思地说:“其实你在那本书中看到这个地图,上面并没有标出哪个具体位置,只是一个地图而已,对吧。”
卫小靳点点头:“对,只是一个地图,上面并没有什么标示的。”
“那么,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洞庭岛上,是不是个误区?会不会我们要找的古墓跟洞庭岛根本没关系,是在另外的地方?”
卫小靳苦笑了:“那是肯定的了,我都去过洞庭岛了,证明这个岛上没有古墓,古墓当然跟它没关系。舅舅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听我说嘛,我的意思是,那个地图肯定有用,只不过我们认错了地方,应该在另外的岛上。”
“另外的岛上?可我在地图上没看到有另外的岛啊。”
叶三高起身,指着浩淼的太湖说道:“过去太湖号称五百里,就是有五百里见方的面积,想一想吧,那么大的水面,中间怎么可能没有别的岛?”
“可地图上貌似只有洞庭岛。”卫小靳强调。
“问题就在这里。”叶三高分析道,“既然地图上只有一个洞庭岛,那么古墓肯定跟它是有关的,但既然已经被挖掘完了,那有没有可能,地图上所要说的古墓,就在已经被挖掉的那些墓里边了?”
卫小靳一愣,一下子紧张了,脱口而出:“那要是这样,金王尸不是已经出土,被挖走了?”
“你认为,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叶三高其实也很紧张,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他们的希望就是猴子捞月,本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了。
两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确实有被冷水迎面浇头的沮丧。不过很快,卫小靳就笑起来。
“不会的,舅舅,这完全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叶三高忙问道,他也希望这不可能啊。
卫小靳挥着两手说:“虽然我们没有见到过金王尸,也不知道金王尸到底是什么宝物,不过可以想象它是不同凡响的,如果真的被挖掘出来了,在当时肯定属于一件很有震撼力的事件,看看马王堆女尸出土,当时引起的轰动,就可以知道了,金王尸难道会被马王堆女尸还不如吗?”
“唔,对对。”叶三高沉思片刻,毅然点头认可外甥的推论。“太有道理了,别说是马王堆女尸,就是出土一件金缕玉衣,也得大张旗鼓地宣扬一番,可我好像没听说有过这方面的宣传。当年无论是马王堆也好,西安秦兵马俑也好,都是巨轰动的大事,金王尸如果被政府挖出来,会连提都不提吗?”
“肯定不可能被挖走吧?”
“肯定没有。”
但卫小靳又发现一个问题:“舅舅,你是1982年出生的吧,1985年你才三岁,就算那时候真的有宣传,你也不可能知道吧?”
叶三高哈哈一乐,“哎,这跟岁数有啥关系,西安兵马俑是1974年发现的,我们现在不都知道?出名的东西,一直会有人宣传的。”
“好吧,我们就确定金王尸没有被挖出来。”卫小靳说。
“不仅仅是没有被挖出,恐怕还没多少人知道有这么一座古墓,墓中有这么一个东西吧?”叶三高进一步分析道。
但卫小靳明白,知道和追踪金王尸的人,不再局限于他们甥舅,王家和宫家不仅了解金王尸的存在而且正在展开访查。但卫小靳不想把这些消息告诉舅舅,以免引起舅舅的惊慌。舅舅现在一心想弄到金王尸,而自己现在好像不仅仅面临怎么寻找金王尸的问题,还有更复杂更艰巨的前程在等着他,金王尸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发财路那么单纯了。
“金王尸一定还在墓中,我们一定要找到它。”叶三高重新显得信心满满。“虽然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挫折,吃了不少惊吓,但什么都阻挡不了我们。要找到金王尸,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找到你的爷爷和爸爸,如果都能找到,岂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那么古墓呢,究竟在哪里?
叶三高指着波浪荡漾的湖面,坚定地说:“我坚信,太湖中肯定另外有岛,那个地图中虽没有标出来,但肯定说明古墓就藏在太湖中的某个岛上。”
“那我们该怎么办?”卫小靳问道。
“找人打听。”
两人沿着湖岸的浅滩走着,希望找到一个当地渔民。没多久果然看到湖岸近处浅水里有一条渔船,船上有一位老渔民正在劳作。
叶三高向老渔民招手:“大叔,我们想向你打听一点事,行不行?”
“想打听什么事?”老渔民抬头,望向他们,态度比较和蔼。这让甥舅都觉得是一个好兆头。
“你能不能靠近点?”叶三高问。
老渔民果然停止手上的活,把船向岸边划过来,直到船头搁上了泥滩。
这是一条标准的太湖舢舨,头尾尖尖,尤其是尾巴翘得更高,如同一块半月形的西瓜皮扔在水中,整条船也不过五米长,一米宽,敞开的中舱里堆放了一堆网具。老渔民手里拿着桨,站在船头上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吗?”
叶三高说他们从安徽过来的。
“那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想摆个渡?”老渔民确实相当友善。
“噢,我们是想问您老一下,这太湖里是不是有小岛?”叶三高也更恭敬。
老渔民抹抹下巴那把花白的胡子,呵呵一笑说:“太湖那么大,中间当然有岛,还有好几个呢。你们想知道哪一个?”
叶三高朝外甥望一眼,意思是说,怎么样,果然吧,湖里还有好几个岛呢。这下有戏了。
卫小靳抢着问老渔民:“大爷,这些岛上都有人住吗?”
“有些有人,有些没有人。”
卫小靳看着舅舅,轻声说:“我们先去没人的吧?”
“大叔,你能不能为我们摆个渡,送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岛上?”叶三高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块票子扬了扬。“我们会给您辛苦费的。”
“哎哎,你们太客气了。”老渔民见到钞票顿时心花怒放,连忙点头答应,“可以可以,没问题。”
果然是有钱能找摆渡船。卫小靳佩服舅舅的江湖本色。不过当他们要上船时,老渔民似乎有些担心,指着他的船舱说:“我这是条小船,太湖中间是有些风浪的,到时船摇晃,你们会不会晕船?”
甥舅俩笑起来,他们也是乡村人,家乡也有河道,他们也划过河里的小船,当然不会晕船喽。
“那就上船来吧。”老渔民招呼着他们。等卫小靳和舅舅上船后,老渔民兴奋地高喊一声:“开船喽!”随之挥动船桨划起水来。
小舢舨向着烟波茫茫的湖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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