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机终于发现情况出错,列车并没有指向隧道,而是向着绝壁冲去时,他已经吓傻了,除了发出绝望的嚎叫,根本无暇顾及车辆的控制了。(首发)
列车速度在250以上,几秒之间就将撞山了。
司机两眼一闭,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
卫小靳也吓得脑袋一胀,心里大叫一声:“完了……”
列车无阻无挡向着绝壁狠狠撞去。
然而吱地一声,列车却猛地停住。
驾驶室里一片静寂。
惊恐的司机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前面,张口结舌。而卫小靳同样目瞪口呆。列车的鼻子尖就像顶在绝壁上。
在即将撞上的一霎那列车的速度从飞奔降到了零。
“好了,没事了。”是安道士的声音。
司机这才醒过神来,知道刚刚是安道士伸手摁了紧急停车的红色按钮,将列车紧急刹停。
“这怎么可能啊?”司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怎么不可能?不是已经停住了吗?”安道士的口气很平淡。
司机做梦似地叫道:“就算急刹,至少也会滑过一段路的,上千米总是要的吧?怎么会说刹就刹,一摁就止了?”
而卫小靳马上明白,这肯定是安道士在刹车时加上了他的法力,如果仅凭列车自己的装置根本不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刹住,那属于超毫秒急刹了。
可为什么会出现意外?列车出轨了吗?
司机马上打开边门跳下去察看。卫小靳正要跟在后面下去,被安道士叫住:“别下去了,乖乖呆在车上吧。”
卫小靳霎时有所明白,难道这场突然的变故,就是冲着他来的吗?
“师父,为什么隧道会消失了呢?”他问道。
安道士却摇摇头:“隧道并没有消失,它不就在前面吗?”
卫小靳透过前窗望出去,大吃一惊,前面的一切竟然大变了,刚刚还是一座绝壁挡在车前,可现在仍是一片开阔区,列车就停在峡谷的轨道上,而隧道还远在几百米的地方,像一张大嘴张着,毫无阻挡。
再看那个司机站在车前,呆若木鸡,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座山呢?怎么不见了?”卫小靳惊异地问着安道士。
“不是不见了,”安道士凝望着前面,脸色严峻地回答,“根本就不存在。”
“啊,不存在?可刚才我们明明看到了,师父你不就因为有座山挡在前面才紧急刹车的吗?”卫小靳觉得不可理解。
“那就是幻阵。”安道士扔下这句,又提醒卫小靳,在司机面前什么都不要说。
那个司机跳上车来,紧张地喘着粗气,“明明前面没有山,那个隧道还远着呢,我们刚才是不是都看错了?搞成一场大虚惊。”
安道士冷冷地问:“你确定是一场虚惊吗?”
“肯定是嘛,前面根本没有山。这都怪你,莫名其妙地喊刹车,我被你一吓也出毛病了,觉得火车就要撞上山了。玛蛋,白吓了一场,幸亏老子没有心脏病,要不然一下子就见马克思去了。”
“那你的意思,如果当时我不刹车,根本不会有事的?”安道士又问。
司机有些不敢肯定了,支支吾吾说不清,这种事,谁遇上过呢?
“好了,既然没事,咱就继续走。”司机准备发动列车,继续行驶。但安道士却说要下车。
安道士对卫小靳一挥手:“我们下车去。”
卫小靳问:“下车看什么?”
“不是看什么,是换另外的车。”
卫小靳心里嘀咕,这里哪来另外的车?但既然师父这么做,他也跟着安道士从边门跳下去。
很快动车就鸣叫几声,呼呼呼开走。
夜色沉沉,幸好天上的月亮还在。卫小靳被山风一吹,打了个寒噤,问道:“师父,为什么我们不乘这班车了?”
安道士冷笑了一声,“他以为我没识出他的真面目来。”
卫小靳听得奇怪,“你说的是谁?”
“就是那个司机。”
“他怎么啦?”
“不是好东西。”
“啊?”卫小靳吃惊,“难道他是妖魔变的?”
“他本身不是妖魔,却给妖魔附了身。”
“那是什么魔?”
“山魈。”
卫小靳大惊道:“山魈都成魔了,那火车在这个山里跑,不是天天要受到它的威胁了?像今天如果没有师父你在车上,这列车肯定会出事了吧?”
安道士却否定,“如果我们不在车上,就没事了。那都是冲你来的。”
果然是冲他来的。卫小靳感觉很是生气,恼怒地说:“这些魔怪太可恶了,它们为什么对我不放呢,还要危害火车,刚才差点让火车废了吧?”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仿佛大地都颤几下……
安道士叹息一声:“真的报废了。”
“是那列火车?”卫小靳大惊,“是撞山了,还是脱轨了?”
安道士却不想回答,“反正出事了,你也别多问了,我们还是赶快走,离开铁路。”
不是说他们不在车内,火车就不会出事吗?卫小靳也不敢多问,他只是对车内乘客们遭遇这无妄之灾感到悲哀,也对山魈的恶行感到愤怒。
从安道士的神态上,可以感知他们的境遇也很危险,必须马上远离铁路。可铁路两边都有隔离铁丝网,怎么离开呢?
只见安道士拔出宝剑,对着铁丝网从上到下一划,铁丝网就破开了一道缝,并向两边徐徐拉开,直到出现一块门的大小。两人钻出去后,安道又用剑往洞口一指,剑锋上喷出一道火柱,如同焊枪将铁丝网的破洞给焊接好,恢复了原样。
“快走。”安道士招呼一声,带着卫小靳跑下路基。
路基下是深深的峡谷,周围全是耸立的高山,时不时有野兽和魔怪的怪叫传来,增添着肃杀恐怖的气息。
安道士在前面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而卫小靳有点磕磕碰碰,真担心一不小心扭了脚踝。他气喘吁吁问道:“师父,现在真的要走到终南山了吧?”
“不,我说过要换一辆车。”
“换什么车?”
“长途公交。”
“这里哪来的公交车哇?”
安道士朝前一指:“不远了,瞧瞧。”
顺着安道士所指望去,前面有一道高架桥在峡谷间横贯,桥上车来车往,明亮的车灯一道道闪过。
“好像是高速公路吧,我们怎么上去?”
“当然有办法。”
两人到了高架桥底下,安道士又抽出剑,嘴里叫声“上”,把剑往上一扔,宝剑直飞桥顶,横插在桥栏板上,而那条白穗嗖地直挂下来,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绳子,垂在他们面前。
“来吧,我们爬上去。”安道士说着两手抓住绳子,像一只猿猴般灵活,三下两下已到了空中,伸手抓住栏板顶部的铁横杆,轻松地翻上桥面。
卫小靳这下慌了,他虽然在学校体育成绩不算差,但并没有专业学过爬绳,凭他的力量要顺着绳子吊上去难度不小。然而当他抓住绳子下的白穗后,绳子就自动把他往上吊,而他也感觉不到自己份量有多重,很快就到了桥板外面,安道士伸手把他一拉就拉进了桥面。
卫小靳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见一辆大型长途客车亮着大灯开来,吱地一声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批一下打开。
安道士带着卫小靳上车。司机并未说话,关上门继续开车。
前面的车位上坐满了乘客,都在低头打瞌睡。卫小靳跟着安道士往后排走。但猛地安道士站住不动。
卫小靳向后排望去,十分惊愕,他们明明看到最后一排是空着的,但突然出现了五个人,此五人个个戴着席草凉帽,把头低下,面孔掩盖在凉帽下,似乎都在沉沉打瞌睡。
他们衣着褴褛,身材干瘦,而这种干瘦明显超出正常范围,一个个宛如稻草人,或者是破衣烂衫包裹着一具具骷髅。然而他们明明都在呼吸,并且还都发出轻重缓急不一致的鼾声。
卫小靳吓得心中一沉,灵异小说中的某些镜头迅速跳出来。难道,他们是僵尸吗?
“神龙五将?”安道士站定着,脱口而出。
那五个瘦子停止了鼾声。中间座位上的那个应声而答:“没错,是我们。安道士,幸会啊。”
“五将都出来了,而且还追踪到此,看来那列火车遭遇不测,一定是五位的大手笔了。”
“何以见得?”
“那只山魈虽然附在火车司机身上,但毕竟魄力有限,至多吓一吓人,布一道阵,可哪里来的摧毁一辆火车的功法呢?”
瘦子承认了。“你没料到我们会来吧?”
“是啊,五将的位置不在此处,贫道又没有从五将地盘上过,既没有赖账过境费,也没有踩伤到你们地盘上一只虫,为什么你们会出来阻挡贫道呢?”
“安道士,废话少说了,你是明白我们的来意的,把你身后的小子交给我们吧。”瘦子的要求直截了当,根本不兜圈子。
安道士问:“五将看中他,是不是想收他为徒?如果是这样,那你们迟了一步,贫道抢先了,已经收他为徒了。”
“这么说他拜你为师了?”
“正是如此。”
瘦子冷笑一声,“拜师是要对着祖师爷的像行跪拜之礼,先拜祖师再拜师父,半路上空口就叫师父,按道家规矩不算数吧?“
安道士沉着解释:“吾家祖师本来就偏好云游,一路走去,只要遇上有缘之人,对方愿意投身门下,必定收为爱徒,至于跪拜之礼就因陋就简,甚至只要师徒相称就算正式缔约了,所以给后辈留下了规矩‘无立不成门,出门在外巧变通’的不成文习惯,只要真心向道,严遵师门清规戒律,恪守道家大小纲常,就不必拘泥于形式上的细节。五将非道门中人,所知还是没我正宗道人多吧,我都不在乎,尔等又有何可计较的?”
左边那位明显不耐烦了,插进来凶恶地说:“老大,别再跟他们噜哩噜嗦了,我们要的是速战速决,我来抓那小子吧。”说着嗖地站起来。
此人一站起,掩在草帽下的脸就露出来了。卫小靳一接触到这张脸,情不自禁叫声啊呀,惊恐地连连后退。
这是张什么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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