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瓦监狱的每一个囚犯在进监的第一天会分到两样东西,第一样是毯子第二样是一只扁铝盘,毯子用来祈祷和睡觉,盘子用来盛装每日发放的食物。【首发】
铝盘的用处非常大,不仅是餐具,还可以两只背靠,变成简易的炉子,用来煮茶和使难以下咽的食物变得松软,当然也可以用它来将任何不怀好意的人脑袋揍扁,不过囚犯们一般不这样做,他们宁可失去毯子也不愿意失去盘子,监狱发放的食物总是僧多粥少,没了盘子就得挨饿。
胖j之流都有不止一只盘子,相对应也有人没有盘子,每一天都有人为了争夺盘子而大打出手,在监狱,方寸之地都可以搏命,何况是吃饭的家伙。
“你必须点燃至少7只盘子才能够引燃毯子,差不5条毯子才可以把牢房.....”说到这里瓦塔顿住,突然伸手狠狠拍了我一下,掐得我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你在想什么呢!”
大脑被痛觉刺激得倏然抬头,可是魂魄依旧在半空飘,“你说要5只盘子才能引燃牢房,”我机械地重复:“晓得。”
“是7只,”瓦塔被我有气无力的回答刺激到要癫狂,可现在不是揍我的好时机,他猛吸几口气,咬牙继续叮嘱:“一定要烧起来!”
“嗯。”
四周看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后,瓦塔终于还是没忍住爆发:“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突然见鬼了?”
我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的眼神形如怨妇般。
“放心,”我嘶哑的说,自从黑坑后,我的嗓子就一直是这样,清纯不再,娇憨不再,如同我的容貌,一切都不复从前。
瓦塔朝天翻个白眼,表示对我的话一毛钱都不相信。
此时艾哈迈德一行已经离开,囚犯们正一个接着一个列队向操场走去,胖j走在队伍的前头,虎步狮行,老远都能感觉到其身上的戾气,几员大将围绕着他,每一个也都是杀气腾腾。k的身影也在操场的另一头出现,狱警们显得有点漫不经心,数量也比往常少很多,不住挑目朝女囚的牢房看,艾哈迈德一行查看过男子囚房后就去了女囚房,我没有看见胡图在哪里。
“这些人为何查看女囚房?”
瓦塔耸肩,“谁知道?”说到这里,他又转回头再次确认:“火机?”
他是在提醒我返回牢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火机,火机在监狱里是违禁品,胖j将它藏得非常隐蔽,我点头,“知道。”
“你必须在20分钟内跑到塔楼,爬上汽车。”
“嗯。”
按照原定的计划a,我和瓦塔分别点燃牢房,然后在3点30分前跑到塔楼,在车辆前汇合,但林他们一行的到来,打乱了所有的时间表,瓦塔要先去塔楼稳住司机,于是所有的烧牢房任务就落在我一人身上。
这个计划的关键是烧牢房的时间不能早也不能太晚,不能在打架前,也不能等架打完,这把火必须掐着时间在最激愤的点烧起来。
“如果有什麽意外,只要时间到全部抛下,只管往塔楼跑,”他叮嘱,眉宇间是深深的担忧。
“胡图在哪里?”我扭着脖子低声问,“怎么没有看到?”看不到他总是心惊胆战,好像暗中正有什麽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在悄然逼近。
“不在最好,”瓦塔突然伸手握住我,“布头,20分钟,切记!”
一样凉沁沁的薄削的东西通过他的手交了过来,这是什麽?手指摩挲数下,我即刻醒悟过来,这凉沁沁的物体不就是我那把斯捷金匕首?早在进黑坑前就被监狱长达拉地搜走,瓦塔这是从哪里,又是怎么把它取回来的?
他微不可闻的摇摇头,示意我别多问。
“可是?”
他轻轻推我一把:“去吧,愿神守护你,艾姑娘。”
好吧,愿诸神守护,反正不管结局如何,祸福与共。
“记住你完成一切只有15分钟时间,20分钟后必须要在塔楼出现!”
“好。”
我窜向旁边,猫着腰迅速折返,几分钟后我走进空无一人的牢房,火机被胖j放在毯子下面,囚犯们的铝盆各自放在墙角,我翻出火机,收集铝盆后将它们虚虚地裹入毛毯中,还为要留出多少空间火苗容易窜起这个问题认真想了2秒钟,然后我竖起了耳朵。
当有叫骂声和打斗声时从操场上传来,我点燃了火苗,风干物燥,火苗迅速的在眼前变红变亮,我眼睛盯着火苗,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喧嚣声、打斗声还有惊恐的尖叫和棍棒的挥舞之声,看来胖j和k已经动手,眼见着火舌越来越高,我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过程中手都很稳,脑子却一片空白,什麽也没想,我没有去想为什麽林会在这里,没有去想他的面容为何如此憔悴,现在是收敛心神杀人放火的时间。
瓦塔说,不能只烧胖j所在的牢房,得将所有亲muja军的牢房烧掉,才能最大限度的挑起他们的怒火,可这些牢房大多并不相连,我心急火燎的往另一间牢房赶。
总共要烧的牢房有8间,如果我只有15分钟时间,那么每间牢房就只有不到2分钟的时间。
我窜向第三间,隔2分钟,窜向第四间,第五间。
......
......
他会不会有苦衷?
有苦衷的和另一个女人订婚?有苦衷的音讯全无?有苦衷的让我在这人间地狱生不如死?
我的心像眼前的火苗一样不可抑制的四处乱窜,身体却无动于衷,直到火苗忽长,向眉毛卷过来,今天白沙瓦有大风,火趁风势,呼啦啦一下就窜得老高,有人横空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一下扯离了火苗的范围。
我被惊得背脊都抽紧,身子还没转过去,已经本能的举起一条手臂格挡,手心向下,手心中是斯捷金匕首。那人轻声唤:“粒儿?”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叫我粒儿,“当啷”一声斯捷金掉在了地上,林却已经放开我,退后一步说:“不好意思,认错了人。”随即他的语气转向森然:“你放火?”
我慢慢转过身,慢慢弯腰捡起匕首,其实再慢这两个动作也就几秒钟,但此时此刻,却像是一生一样漫长,我将匕首藏进袖子里后,才抬头看向面前这个人。
林皱起了眉,在他眼中,看到的是一个瘦小的女囚,黑紫的伤痕交错着密布整张脸,大约是伤痕的缘故,眼睛一大一小,眉毛还被烧掉了半条,明明是女人却诡异的穿着男装。
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压根已经认不出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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