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还会来,”打好针,老头斜眼看着我说:“有什麽症状明天告诉我。(首发)”
老头和狱警走了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好像确实没那么痛,而且不知道为什麽还有点亢奋,全身轻飘飘的,想哭想笑想吼叫,这感觉十分的诡异。
至此以后老头每天都会到黑坑来替我打针,那个狱警却再也没能见到,当我问起他去了哪里,老头耸肩答:“话太多。”
我闭嘴。
如此这般过了一周,天一日比一日凉,中亚的秋季短暂的好似一个泡沫,马上便会正式进入冬季,算起来这已经是我在巴基斯坦的第二个冬季,只是这一次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看见雪花飘落。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这一天很奇怪,从早晨开始就没有任何人来黑坑,老头没来,狱警也没来。自从再次被关进这里,看守比上次要严厉得多,一整天都不见一个人这种事从未发生过,但是这天不仅整天不见一个人影,连狱警都没见到一个,直到午夜才见到达拉地背着手施施然踏进了黑牢。
我靠着墙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脚镣十分沉重,铁圈卡入脚踝的伤口,摩擦着发臭的腐肉,虽然打针后我对痛觉没再那么敏感,但现在这种麻木又亢奋的感觉更叫我困惑。
达拉地翘起一根手指,清清楚楚地念出我的名字:“艾米粒?是不是这样读?艾--米--粒?”很久没有听到自己的中国名字,还是从一个绝对猜不到的人口中,我有点呆滞,幸好这位大人也不是要我矫正他的发音。
“我想我读得应该正确,”他说:“因为整个监狱的囚犯包括好多狱警都在读你的名字,艾-米--粒。”
我戒备的望着他。
“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呢,艾小姐,本来今天我们有11个老实本分的囚犯会获得自由。”
他说本来。
“可是因为你,我不得不取消了他们的释放令,可是明天又有7个,后天也有,”说到这里达拉地叹了口气,叹得十分苦恼:“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屏住呼吸。
“要不干脆你去死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的眼皮猛地一跳,在这个地方面前这个人就是活阎王,他若要我三更死,我便活不到四更,可他若要我死直接就地正法就好,根本不用提前通知。
果然,在仔细地研究了我的表情后对方双手一拍笑着道:“呀,居然没有吓住你!”
我.....很不习惯他这一惊一乍的讲话方式。
这个修饰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半歪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这是要我问他问题的架势吗?
我慢慢的眨眼,他也眨眼,眨得妩媚之级,好吧,我问:“大人,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救我?”
胡图他们妄图****我的那晚,如果算是第一次的话,今天就是第二次,至少是第二次。我见过狱警对付犯人的方法,敲碎了四肢算是轻的,但这2次,他都只是将我关到黑坑。在黑坑有吃有喝,还没有人背后戳刀,实在是最理想不过的的疗养圣地。
“嘿嘿嘿,我可没有救你,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达拉地正色道:“我只是不能让你轻易死掉。”
不让我死掉已经是最大的保护,是谁替我搭通了天地线?“为什麽不让我轻易死掉?”
为什麽不让我轻易死掉?这句话听起来很诡异,但此时此地又显得那么平常,是否平常取决于境遇,当生命脆弱得好似随时会断掉,当每一天活着都是苦苦挣扎,生不如死时,这个问题就会变得平常。当我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就很平静,我是真的好奇为什麽我不可以轻易死掉。
达拉地解释:“因为你很值钱,姑娘,而且越来越值钱。”
“那为什麽又不放我走?”我追问。
“因为还有另一方要折磨你。”
果然。
“所以我要想一想,到底答应哪一方呢,可是还没等我想出来,你已经烧掉了半个监狱......哦哦哦,不要告诉我不是你出的主意,”他翘起一根纤纤的食指:“艾小姐,我知道是你,瓦塔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但是没有谋略,我很了解他,这一切都是你想出来的是不是?”
我没有否认,反正否不否认都一样,“大人知道胡图的事?”
他一撇嘴:“当然。”
“那么大人一定也知道是谁陷害我?”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他俏皮地说。
沉默,浑浊的空气里只余下我沉重的喘气,好一会儿后我缓缓问:“那天来视察监狱的艾哈迈德大人,全名是什么?”
达拉地眼中闪出赞许的目光,他翘着嘴唇微笑,这笑容让他的脸更像女人般阴柔,他慢吞吞说:“艾哈迈德大人的全名叫艾哈迈德.维克苏.穆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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