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这满园的桃花并非是孤为雪嫔栽下,要是你喜欢,孤可以……要是你喜欢,每天都可以过来赏这满园的桃花!”楚渊原本想说把这桃花园赐给袁紫曦,但转念一想,似乎雪衣最最喜欢的,便是桃花,她口中缠绕的是桃花香,身上散发着的,也是淡淡的桃花香,心中一软,骤然不舍得把这一园的桃花赏给袁紫曦了。{首发}
“谢皇上。”袁紫曦眸光黯了黯,他终是舍不得将这一园的桃花赏赐给她。“皇上,你和皇兄还有要事相商,臣妾便先退下了。”袁紫曦见楚渊并没有惩罚雪衣的意思,便以退为进,声音柔柔地看着楚渊道。
“曦儿,你身上还有伤,孤送你回去!”楚渊冷冷地看了雪衣一眼,“至于雪嫔,你心思恶毒,故意伤害曦儿,孤罚你一个月不许踏出藏雪宫半步!”说罢轻柔地搀扶着袁紫曦,一步步向桃花林外面走去。
袁紫曦真的很希望楚渊能够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可是,他终究没有抱她,只是搀扶着她。
“师兄,我没有伤害袁紫曦。”楚渊离开后,雪衣微微苦笑,看着东陵衍道,“可是,他不信我。”
“乐儿,我信你!”东陵衍依旧是那一身的花花绿绿,可是他的眸,却比最初的时候温柔了许多,“在无极山的时候,你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又怎会做出故意欺负曦和的事情!”
听到东陵衍这么说,雪衣心中更是忧伤,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的陈长乐了,国破那日,她的双手就已经沾满鲜血,这辈子都已无法更改。
“师兄,你知道么,我其实,是陈国的小公主,三年前,陈国国破,我为了救我的贴身宫女萦碧,我杀了好多好多的人,杀人这件事情,似乎一经开始,就住不了手了,离开陈国之后,我又杀了好多的人,我的这双手,已经沾满鲜血,我已经,再也不是曾经连蝼蚁都舍不得伤害的乐儿了。”说到这里,雪衣凄然一笑,“师兄,你看我的手,真的好脏啊,脏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乐儿,你不要这么说!”东陵衍紧紧攥住雪衣伸出来的小手,“乐儿,在师兄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在桃花树下起舞的小女孩,这辈子都不会变!”说罢,将雪衣从地上搀扶起来,一脸温柔地说道,“乐儿,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妥,师兄陪你回藏雪宫吧!”
“我不要回去!”雪衣看着东陵衍,一脸固执地说道,“师兄,今天天气这么好,乐儿想要在外面散步!”
见雪衣一脸的固执,东陵衍轻轻一叹,但还是顺着她说道,“好,那我们就不回去,一起在这桃花树下漫步。”说罢,执起雪衣的手,便与她一起漫步在这桃花林间。
瑶花和江芊芊早就已经知道了东陵衍其实是雪衣的师兄君安的事情,是以,她们对视了一眼,就离开了桃花林,有东陵衍在旁边照看雪衣,她们很放心。
一阵微风拂来,桃花簌簌落了一地,不少花瓣落在雪衣和东陵衍的肩上,雪衣从地上捡起一片桃花花瓣,调皮地贴在了东陵衍的眉心,看着一身花花绿绿的东陵衍的眉心贴着的这片桃花花瓣,雪衣忍俊不禁,幸好师兄是男儿身,要是他是女子,一定会比妲己还要祸水。
“乐儿,你笑什么?”东陵衍见雪衣笑得这么开心,心情也不禁变得开朗起来,他最喜欢的,便是她这毫无机心的笑,若是她一辈子都能这般开心地笑,就算是让他将那万丈河山抛却,他也无怨无悔。
“没什么,只是觉得师兄贴上这片桃花花瓣甚是好看,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呢!”雪衣在桃花树下轻飘飘地转了个圈,手中便攥了一捧的桃花,他无视东陵衍因为她说他比女子还要美而发黑的俊脸,轻轻一吹,将掌心的桃花花瓣吹散,便迎着这温柔的风翩翩起舞。
“师兄,你黑着一张脸做什么,陪我一起跳舞吧!”说着,雪衣就像小时候那样,拉着东陵衍的大手,一步一顿,和他一起在这桃花树下跳起了那熟悉的舞蹈。
当雪衣伸出小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东陵衍的心莫名悸动了一下,虽然,在雪衣心中,只是像小时候那样把东陵衍当成是兄长,可是,东陵衍却不只是想要当她的兄长。
看到雪衣眸中清澈如水的流光,东陵衍心中微微一叹,傻乐儿呵,你可知,我们早就已经不再是毫无所谓的孩童,男女之间有大防,师兄虽然是你的师兄,可也是一个男人,以后你可以随便牵师兄的手,可是千万莫要随便牵别的男子的手,你这么美好,师兄怕别的男子忍不住想要独占你的美好。
“师兄,小时候你不是很会跳舞的么,快陪我一起跳啊!”雪衣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发愣,快点跳舞,东陵衍摆褪自己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腰间拔出剑,便伴着那纷纷落下的桃花花瓣开始舞剑。
雪衣见东陵衍舞剑,便轻扬水袖,随意地舞动了起来。楚洛站在桃花林的尽头,手中握着两根糖葫芦,他痴痴地看着在桃花树下翩然起舞的雪衣,此时,他羡慕极了落在雪衣发间的那些桃花花瓣。他忍不住想,若是他也能够化作一瓣桃花花瓣该有多好,那样,他就可以尽情地缠绕在她的指尖发梢了。
不得不说,东陵衍和雪衣简直默契到了极点,男子舞剑刚中带着柔情,女子轻舞桃花柔中带着傲然的豪气,相得益彰,远远望去,简直就是天人翩然起舞在云端,让人不禁望而生羡。
东陵衍和雪衣在桃花林中一起翩然起舞的事情,不知道被哪个长舌的宫人看了去,整个楚宫都被传得沸沸扬扬,而且,不过是一起起舞的一件再单纯不过的事情,竟然被那些个多事的宫人传成了好几种版本。
有人说,曦和公主入宫之后,雪衣便彻底失去了楚渊的宠爱,可雪衣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女子,她见重夺圣宠无望,便故意在桃花林中起舞,妄图引诱向来偏爱舞蹈声乐的东陵王。
有人说,雪衣和东陵衍本就是一对恋人,阴差阳错,两人错过彼此,想不到这一次太后寿宴,两人竟然在楚宫重逢。多年的分别衍生的是无休止的思念,这不,再次相遇两人就如同那干柴遇到烈火,瞬间将彼此点燃,甚至顾不得这里是楚宫,两人就在那桃花树下覆雨翻云颠鸾倒凤,给楚渊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当然,也有人说雪衣水性杨花,独占楚渊的宠爱还不够,还妄图将东陵王、北疆王一众绝世的男子,尽数收为群侠之臣,据说,她和北疆王早就已经有了一腿。
听到这皇宫中沸沸扬扬的传闻,楚渊气得脸都绿了,她竟然敢在桃花树下和东陵衍一起相拥起舞,她怎么敢!
“皇上,今夜你就留在臣妾这颜夕宫吧,昨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都没有来找臣妾。”袁紫曦紧紧地贴在楚渊身上,分明就是想要得到他的垂怜。
只是,对于她的刻意撩拨楚渊恍若未觉,他淡淡地把袁紫曦的小手从胸前拿出,面无表情地说道,“紫曦,孤还有些奏折需要处理,晚些再来看你!”走到门口的时候,见红缨立在一侧,他又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你家的主子,她今天受伤了。”说罢,没有半丝留恋,便向藏雪宫的方向走去。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把皇上请回来?”红缨见袁紫曦气得双肩止不住地颤抖,双手几乎要将手中的丝帕绞碎,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不必!”袁紫曦气得牙齿打颤,“本宫倒要看看,这位雪嫔,究竟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天煞,进来!”
听到袁紫曦的声音,天煞就急忙从窗口一跃而入,“楼主,你喊属下可是有何吩咐?”
红缨是袁紫曦在绝杀楼的心腹,自然知道她和天煞之间的关系,她见天煞走了进来,便急忙识趣地为袁紫曦和天煞掩好了门,顺便退了出去。
“本宫要你杀了雪衣那个贱人!”袁紫曦攥得指节泛白,“而且,本宫要她死得很惨很惨!”
“楼主的吩咐,属下自当万死不辞!”天煞看着袁紫曦的风光,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只是楼主,属下做这件事之前,楼主是不是应该先给属下一点甜头尝尝?”说罢,上前一步,就将大手揽住了袁紫曦的腰肢……
“天煞,本宫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坏了!”袁紫曦软在天煞的怀中,娇嗔道。
“楼主,难道你不喜欢么?”
……
夜已深,雪衣坐在窗前,静静地绣着手中的香囊,香囊之上歪歪扭扭地绣着几朵粉色的花儿,怎么看怎么丑。
看着手中的这个香囊,雪衣的小脸忍不住皱成了一团。原本雪衣是觉得小时候她为东陵衍绣得那个桃花香囊实在是丑到了极点,是以,她想要为他再绣一个,替换他身上那个又丑又旧的香囊,也顺便向他炫耀一下她的绣工长进了,可是未曾想到,她花了大半夜绣的这个桃花香囊,竟然比小时候绣的那一个还要难看!
越看手中的桃花香囊雪衣越是伤心,难道她果真不是做女工的料么?而且,师兄看到这个丑不拉几的香囊,一定会狠狠地笑话她的!
不行,无论如何,她今晚一定能绣出一个极美的桃花香囊!这么想着,雪衣浑身上下顿时充满了力量,她一鼓作气,就又在香囊上绣了两朵桃花,因为绣得太过专注,就连楚渊站在了她身边都没有发觉。
“你在绣什么?”原本听到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楚渊心里很是不舒服,但看到此时雪衣如此专注地绣着香囊,他的心莫名柔软了许多,就连今日袁紫曦与雪衣之间的矛盾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她专心致志绣着香囊的模样真是好看,虽然,这香囊着实丑了那么一点,但她要是送给他,他一定会好好珍藏,毕竟,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件东西。
“当然是绣香囊了。”雪衣依旧没有意识到楚渊的靠近,只是条件性反射地这般回答道。
烛光映在她的小脸上,她有些笨拙地穿针引线,看上去温柔而又可爱,雪衣愣在原地,欣赏着她绝美的侧,竟不由地看痴了。今天他对她那么凶,她竟然这么晚了还在为他绣香囊,这着实让他有些感动,心下不禁有些后悔今天为了袁紫曦而把她推倒在地。
她平日里最善良不过,又怎会真的去欺负袁紫曦,这之间,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是绣给孤的么?”虽然觉得这个香囊一定是绣给他的,但为了确定一下,楚渊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雪衣眼皮都没抬,“小时候我为师兄绣的那个香囊实在是太丑太旧了,我一定要为他绣一个好看一点的香囊!”
听到雪衣这么说,楚渊的心骤然沉了下去,想到宫人们说她和东陵衍一起在桃花树下翩然起舞,楚渊愤怒到了极点,不管不顾地一把夺过雪衣手中的香囊,便将它狠狠地掷到了地上,还发泄似地在那个香囊上面狠狠踩了几脚。
“香囊香囊,孤让你绣香囊!”
感受到自己的掌心空落落的,雪衣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的香囊竟然已经被楚渊夺了过去,不仅如此,他还把她精修绣制的香囊狠狠地踩在了脚下,看着香囊上面粉色的桃花被踩得泛着黑色,雪衣猛地将楚渊推开,便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香囊拿在了手中。
看着面前一脸愤怒的男人,雪衣委屈到了极点,他去与他的曦贵妃缠绵恩爱覆雨翻云便是,来她的藏雪宫做什么?!而且,还毁了她费了这么多劲才绣出的香囊!
楚渊定定地看着雪衣,见她这么在乎送给东陵衍的这个香囊,一股无名的怒火将他的心紧紧包裹,他霸道地一把将香囊自她手中夺过,粗鲁的将其撕为碎片,看着零落了一地的粉白相间的碎片,楚渊的心还是堵得慌,很堵得慌!尤其是看到雪衣正痴痴地盯着地上的香囊碎片,楚渊真恨不得把她也给撕成碎片。
“雪嫔,你还真是厉害,白天和东陵王在桃花树下缠绵共舞,晚上还要为他绣香囊,你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孤的女人!”此时,楚渊不再称呼东陵衍为表弟,而是直接称呼他为东陵王,可见他愤怒到了极点。
“皇上,臣妾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做臣妾和师兄在桃花树下缠绵共舞?不过是臣妾起舞,师兄舞剑罢了!”雪衣见楚渊这副不讲理的模样,也来了气,声音冷硬地看着他道,“至于这个香囊,师兄待臣妾如妹,臣妾为他绣一个香囊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还敢狡辩?!”楚渊眯起眼睛,冷哼道,“香囊都是女子绣给男子的定情之物,你竟然给东陵王绣香囊,你真把孤当成傻子是不是!”
“臣妾未曾把皇上当成傻子,是皇上非要把自己想成是傻子!”雪衣向来不喜欢撒谎,如实看着楚渊道。
楚渊听到雪衣这么说,再也遏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愤怒,他一把掐住雪衣的下颚,用冷到极致的声音看着她道,“雪嫔啊雪嫔,孤还真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手段,把这么多男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是不是孤一个人满足不了你,还需要你去找别的男人?!”
“是又如何!”雪衣性子向来倔强,此时被楚渊说得这般不堪,她实在是做不到委曲求全,是以,亦是迎上楚渊的目光,一脸的骄傲。
“好啊,果真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既然你这么渴望男人,那孤便成全你!”说着,猛地将桌子上的针线扫到地上,他手上一用力,便将雪衣抱到了桌子上面。
“你要做什么?!”雪衣挣扎着就要起身,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是楚渊的对手,还未动上几下,就又被楚渊按倒在了桌子上。
“孤自然是要做你最渴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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