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刺史，让您久等了！员外让我知会您：因为天气转寒，我们准备立即返程，不能再参加百苗节了。讀蕶蕶尐說網”
赵摩吩咐赵封亲自过来请石挺到赵家吃早饭，要他态度诚恳一些，恭敬一点，热情一点，务必，一定要把石挺请过来。
赵封规规矩矩地在大堂里坐了一清晨，却得到这个完全没有想到的答复，赵封站起身来对陈皮说道：“跟石县令说，不管他什么时候走，务必要等下，我们赵家一定要为石县令送行。”
顾不得到楼上去找石挺问原由，赵封转身就跑，急急忙忙地赶回赵府跟赵摩反映这个意外的情况。
……………………
赵府，赵摩厢房内。
“什么？石挺急着要回洪杜？”
听到石挺忽然要离开辰州，赵老爷子脸色大变，眉毛胡子乱颤，摸在石挺送的那个宝石冠上两只枯瘦的手不停地抖动。
赵封恭恭敬敬地站在赵摩对面，微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是这么说的，阿爷。我和黑苗头人亚努同时在客栈守了一个早晨，石挺起床后把亚努叫进客房说了一会话，他的护卫送亚努出来的时候就跟我说因为要下雪了，怕路上不好走，他们立即要返家。”
赵摩皱着两道银白色的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昨晚没有说呀！再急也不急在一天呀！”
“阿爷，会不会是今天早上那亚努跟石挺说了些什么，两人达成了什么约定，才急着要走的？”
赵摩眉毛一拧，反问道：“假如亚努对你放蚂蚁蛊，你反过来又在亚努体内种上金蚕蛊，你还会不会和亚努结盟？甚至为了亚努不惜得罪我们赵家？”
这个问题赵封有些犯难了，如果换作他是石挺，亚努对他下蚂蚁蛊，他直接都把亚努弄死了，哪还有后面的这些事。
赵封认真的思索一番道：“如果是我，我就不会让亚努活着，就算是饶过亚努这一次，也要亚努做我的部属，绝不会再跟他平起平坐。”
赵摩微微颔首，转而问站在旁边的赵君道：老二，换作是你呢？
赵君道刚刚思考过这个问题了，心中的答案随口而出：“别人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对待别人，亚努想要我死，我也不想以后天天得防着他。一死永绝后患，需要心硬的时候，就不能心软，不死不休的仇人能杀最好杀之。
石挺本就与常人不同，既然他能饶了亚努一死，我觉得他和亚努之间私下再有什么约定就不奇怪了。”
赵摩对赵君道和赵摩的回答很失望，身为一州刺史，赵家的长子嫡孙，怎么全和平常人家一样的性子。
“在昨天那情况之下，是杀亚努好还是在亚努肚子种蛊好？你俩想想，石挺他是初来乍到，伏牛寨的势力又不强，能不能够当着所有部落头领的面把亚努除掉，向势力庞大的黑苗部落宣战？”
赵封和赵君道沉默不语，心里是不认同赵摩的观点的，在他俩看来，黑苗越是强大，亚努越是应该死，不除掉亚努，等他身体恢复了，整个伏牛寨的族人都会跟着受苦/。
赵摩接着说道：“石挺连黑苗都不愿意得罪，那他更不可能敢得罪我们赵家，他突然不参加头人聚会，离开辰州，除非是我们有哪些地方对不起他，他对我们赵家的人不满意。
老二，你有没有事对不起石县令？”
赵君道偷偷地瞧了赵摩一眼，支支唔唔道：“我，我……，暗地里接管了石灰窑，没有和石挺说。“
“封儿，你呢？”赵摩接着问赵封。
“阿爷，我没什么，就是让人牵两匹马到石家集，用两匹马换了两头猪母。”
“唉！”赵摩心中暗叹。
赵摩对赵君道和赵封失望致极，两人没有大局观，眦睚必报没有忍耐心，贪图小便宜，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是合格的家主。赵摩愈发地想着远在明州的老五，赵国珍。
“强扭的瓜不甜，强留的人不亲，石县令他要回黔州，我这老头子陪他出城走一走。”
赵君道楞住了，近些年赵摩归隐于幕后，见客都很少，亲自出面迎来送往这在近几年还是第一次。
“爹，那是不是要出动仪仗？”
“出动仪仗做什么？显摆呀？还是示威？石县令送来的这顶冠子贵重呀！礼尚往来，怎么还得起礼呢！老二你去库房把那柄龙泉剑拿出来回礼。”
赵摩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顶宝石冠子，用来做传家之宝比那龙泉剑更适合。
赵君道不这么想呀，龙泉剑是几十年前，赵摩征伐南疆的战利品，赵摩爱若珍宝，一直带在身边，还一度变成赵家权力的象征，有出龙泉剑如同赵摩亲临的说法。
龙泉剑包含的意义岂是一顶冠子能够比拟的，赵君道舍不得把龙泉剑送给石挺，又不敢违赵摩的意思，站在那一动都没动。
赵摩看出了赵君道的心思，说道“舍不得？剑终究只是一件死物，它有什么用处要看拿在什么人手中。最初这柄剑在那个刺史手中，它就是一件玩物。后来到了我手上，跟着我四处征战，它就变成了一件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武器，等到我走不动了，龙泉剑也就成了一件信物，这些年它放在库房里，天天要人擦拭，一把沾满敌人鲜血的宝剑都成了一件藏品了。
宝剑蒙灰，委屈它了呀！”
将军老去，英雄迟暮，放马南山，宝剑蒙灰……，属于赵摩的时代已经逐渐远去。
赵君道看着老态龙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赵摩，心有凄凄。
赵摩说一不二的规矩在赵君道心中根深蒂固，纵是千般不愿意，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库房拿宝剑。
“老二，不要不舍，赵家的荣光依仗的不是某一样东西，依仗的是强人一等的实力。
石县令这么匆匆忙忙一走，也好！正好看看有哪些人是坚定跟我们赵家站一起，又哪些人是阳奉阴违的墙头草。
封儿，来帮我把头发塞到这宝石冠下面，看看我的衣服整好了没有？把我的拐杖拿来，我们去给石县令送行。一(去 读 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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