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只是觉得脑袋很疼,心口仍然十分难受,喘不过气来。小年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窗边飘拂的白色窗帘。
蓦然间,脑袋里面又出现了他们挣扎求生的画面,于是,情绪再一次崩溃,眼泪再一次溢出。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极力去摒弃那些不好的情绪,我极力去克制自己,不过……
小年听见了我的抽泣声,立即抬起脑袋,看着我说道:“你醒啦!医生说,你精神上受的刺激太严重,所以让你好好休息,不要去想那些事。”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哭,于是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能先出去吗?”
“小雪。”小年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拜托你,出去。”
小年站起身,缓缓地往门外走出,就在他走出门的时候,我从床上下来,然后猛地关上了门。反锁上门,我走到卫生间里面,关上卫生间的门,然后蹲坐在地上痛苦地哭泣。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然后按住自己的胸口,以缓解心中的难受。我本以为,一觉醒来,心里面会放开很多,但是就是无法……
我情绪不好的时候,我喜欢把一个人关起来,然后通过哭泣、叫喊来发泄,等到我的情绪稍微平复以后,便又是天明。我从来不会把自己放纵在某种痛苦的情绪里面,因为我知道那会让自己萎靡不振,什么也干不了。
我不知道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我当时非常想酗酒,想让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脑。不过我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一旦染上酒瘾,这便会成为我的又一弱点。
我关上了病房的门,不让任何人进入,然后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开来。每日的生活便是从哭泣中睡去,然后醒来继续哭泣,我记得两天以后,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得动弹不得,眼睛也完全肿得睁不开。
我不知道如何向你们来形容我的痛苦,你们能够想象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之后的痛苦吗?能够想象自己被深深的罪责感所死死地压住,然后想抛弃自己生命的痛吗?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面煎熬,等到第三天,我因为脱水和饥饿完全晕过去之后,我才从这些尖叫的声音和奔跑的画面中抽身出来。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小年坐在我的身边,温柔地看着我。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说道:“你终于醒了,看着你那么痛苦,我的心都快碎了。”
我第一次在小年的眼睛里面看见泪水,而那些泪水则是为我而流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然后再转头面向他,说道:“对我自己的惩罚,已经够了!现在,我该让其他人付出代价了,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我**上的伤基本上已经愈合了,我的心中的伤口,却永远也无法治愈。我早就应该想到,在我离开之后,他们会动手,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对我的同学动手。呵呵,喜欢折磨我是吧?那,希望上帝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永远也不要心慈手软,让我也以折磨你们为乐。
醒来之后,我坚持出院,而刘叔和小年也没有阻止我。我在医院的走廊里面,遇见了我已经出院的同学,他提了个果篮,正准备来看我。托他们的福,我现在必须得完全和我以前的生活断掉了,我推掉同学的果篮,笑着说:“谢谢你,我已经痊愈了,帮我把这个果篮给那些重伤死亡的人吧!”
没有回家,立即买了一张去山东的机票,然后回到了学院。登机的时候,我看着手指上的魔戒说道:“抱歉啊!巨龙,让你等太久了。”
“我不叫巨龙,我叫科莫多!看见你的回归,我真的很高兴。”
“毕竟,有些人,还是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回到学院,刘叔和小年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既然杨显和女巫协会联系密切,既然我现在无法进入同济会,那么我就应该从女巫协会下手。刘叔曾经进入过女巫协会,而秋薇的母亲也是女巫协会的高层,那么我恰好可以利用他们的关系进去。至于杨显,我还是需要去教授那里了解一些你的信息。
小年原本是很想留在这里陪我的,不过他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要他立刻前往庄园。对了,我还忘记一件事,我不是还有一个内线嘛。内外夹攻,亲爱的杨显,亲爱的同济会,你们给我等着看,看是我弄死你们,还是你们弄死我!
我和小年在学院的大门分别,此时的他,变得越发地温柔。他抚摸着我的脸,说道:“有时候,你真的很难懂。你的身上拥有一个女孩子本有的柔弱,但是又有着有些男孩子都不及的坚强,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韧性的女孩儿。我相信,无论是任何人,都无法把你给扯断的。”
“是吗?你得知道一件事,人都有惰性,都会想着能够依赖别人做事。特别是女孩子,大部分女孩子生性就比男孩子柔弱,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坚强吗?因为都是被生活给逼的。谁不想能够有爱自己的人照顾自己,呵护自己,不过,当没有那个人的时候,就只能自己掌握一切。”
“小雪,我可以照顾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不,你不是我,你是不能为我做任何事的。有些事,必须得我亲自解决。”
我拥抱了小年,希望他能够把庄园里面的动静时刻报告给我,他却说,只要他有机会,他都会回来陪在我的身边,因为他不想离开我,一刻也不想。我没有给他任何回答,只是给他留下一个背影,然后默默地走进庄园。
我记得有个女孩儿对我说过,两个最相爱的人,不一定能够走到最后。我不得不承认,我对慕辰的感情越来越深,若是让我选择,我可能会选择小年。他对我很好,我并不反感他,我们在一起过得很开心,这一切都够了。若是这一切结束,若是我要为我未来的生活做出一个选择,若是我要为他的好负责,那么我愿意和他在一起。
至于慕辰,或许他谈不上爱我,他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比不上小年。他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没有陪在我的身边,他对我许下了虚伪的诺言,他没有对我坦诚相待。对于普通人来说,人生是什么,或许人生就是找一个合得来的人,然后两人在一起过日子。轰轰烈烈,甜蜜浪漫的爱情,只属于那些浪漫的小说,只属于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无论你接不接受这个,这都是事实。
终有一天,我们会找到那个一直守候我们的人,然后和他相守终老,我们会放下手中的小说,还有心中的幻想,然后好好地和他过日子。即使这一路上磕磕绊绊,但是我相信,只要他爱你,只要你心中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你们都会好好地走下去。爱情从来不是对等的,世界上大多数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他们照样过得很幸福。有时候,是时间给了我们认清事实的能力。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