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誓?”
秦伤意外之喜,他本来只想找个由头,套问出黑石深渊的隐秘而已。
黑石深渊之中的情况如何,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能够蕴养出万千尸奴的地方,想来与当年肆虐墟灵洞天的那位血魔子也脱不开关系。那种地方对于仙道修士来说,是为绝域,可是对于他这名尸族王者来说,却是一座宝藏。
他只担心,在南离面前展开尸族手段,会引来对方的敌视,与一位元婴修士正面交锋,他即使能够获胜,也会遭受无谓的损伤!但既然对方如此上道,发出心誓来取信自己,那么他也不反对暂时与南离合作,至少先联起手来将这金尸灭掉再说。
戮仙残刃在秦伤的手中化作一道金色的虚影,直刺金尸的后心。
金尸虽然只是一只尸奴,在品阶上远远无法与秦伤相比,但是它的实力,却足以比得上元婴境界的修士。按照道理来说,它有能力轻易地杀死金丹修士,纵然秦伤的肉身亦是强悍无比,但若不施展出僵尸真身,也很难对其构成有效的威胁。
金剑铮鸣一声,被金尸的身躯震得反弹而起。当初这把戮仙残刃,就连秦伤的脖颈都能斩开一半,此时却是无功而返,无法对金尸构成丝毫的威胁。
他干脆收起残刃,挥动拳头与金尸纠缠在一起。足以开山碎石的一双铁拳打在金尸的身上,只是让对方摇晃几下,反而更加的狂怒。而金尸一爪抓来,却是让秦伤忙不迭的暂避锋芒。
因为不想太早曝露自己的根底,一切尸族的能力统统都不敢运用,这一仗,打得他憋气无比。
但是他的加入,终究还是对金尸起到了极大地牵制作用。南离所承受的压力顿时一轻,双手法印一掐,一道火环笼罩在了他自己的周围。
“秦道友倒是好大的力气!你来缠住那个孽畜,看老夫以本命精火来烧它!”
南离大喝一声,突然虚空悬坐了起来,只见他的脑门上灵光一闪,从眉心处跃出一个小人儿来,眉眼皆是像极了南离仙翁,这正是他的紫府元婴。
那元婴盘坐南离的头顶,绿豆大的双眼闪闪发光,望定了金尸,张口吐出一丝炽白色火苗来。
秦伤大惊,顾不得纠缠金尸,忙不迭的闪身后退。他在那丝火焰之中感受到一股狂暴至极的热量,除非自己立刻现出真身,以血海护体,否则绝无可能抵抗那丝火苗的烧灼,免不得肉身成灰。
金尸同样是仓皇而逃。它存世千年,也早已生出了一丝灵智来。纵然不如人族那般思维缜密,但却也能够识得好歹。那丝火苗的气息犹如骄阳一般炽烈,一看就知道非同小可,只有傻子才会乖乖的站在原地,白白的等着挨烧。
“哎呀!可惜可惜,你怎么不将他缠住,白白浪费了老夫一口精火!”南离的神念传来,愤愤不平的抱怨。
秦伤大怒:“老东西,可不要连老子也一起烧掉!”
南离忙道:“你放心,我若烧死你,岂不违背了誓言?你只需将那孽畜缠住,剩下的,便交给老夫。哎呀,快些拦住他,为老夫护法!”
两人交流间,金尸已经戾吼一声,转身向着南离扑去。它对南离最为忌惮,此时趁他元婴出窍,想要趁机将其格杀。
秦伤不敢怠慢,取出银鞭一挥,向着金尸缠绕了过去。这件法宝攻防一体,虽然还不足以压制金尸,但是短暂的阻止一下,倒是没有问题。
狂怒的金尸振臂一抖,缠绕着它的银鞭顿时发出难听之极的“咯吱”声。秦伤害怕损伤了法宝,连忙收回银鞭,但同时,他的双手也已经扣在了金尸的双臂之上。
“快点,我的力量比不过他,只能限制他一个呼吸的时间!”秦伤顾不得开口说话,直接损耗元神之力,向着南离神念传音。
南离头顶的元婴再次张开小口,吐出一丝炽白色的火苗,飘飘忽忽向着金尸烧来。
眼见火苗越来越近,金尸凶戾的眼眸之中,非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被死亡的威胁刺激的更加狂躁起来。它突然仰天戾吼,被秦伤执住的双臂突然咔嚓一声,整个反转了过来,竟是不顾那丝火苗的威胁,也要拼着与秦伤同归于尽。
秦伤目光一闪,任由那两只金灿灿的尸爪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中。他紫府之中的本源戾血已是悄然发动,将金尸体内的戾恶气息,通过双方身体接触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掠夺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金尸身后的炽白色火苗终于飞至,顺着金尸的身躯蔓延了开来。火焰所到之处,金尸的身躯寸寸化为灰烬。不过南离终究是有碍自己的誓言,操控着那丝精火避开了秦伤的身体,并没有伤及他分毫。
“哈哈!幸得秦道友舍命相助,才终于杀掉了这个孽障!数百年的纠缠啊,这虐畜终于还是死在了老夫的手上。唔~~你的伤势不要紧吧,还是速速恢复伤势,不要让尸毒侵入了肉身才好!”
南离满脸笑意的走上前来,多年的筹划终于看到了曙光,不禁令他得意非常。
秦伤佯装疲惫的摇了摇头,缓缓的盘坐在地上,说道:“幸亏仙翁出手及时,否则,秦某的这副肉身,可就要不得了。对了,金尸已经伏诛,仙翁是不是该带秦某前往深渊了?”
“不用急!”南离仙翁神态轻松,说道:“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接下来,只需静等世俗大军到来即可!”
秦伤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说道:“仙翁仍是不肯把离开的方法说出来么?若是有违心誓……仙翁想必明白什么叫做天威难测吧?”
南离神情尴尬,脸上不由得显出几分懊恼来。他为了求得秦伤的帮助,合力灭杀金尸,不得不发出心誓,给自己套上了一道枷锁。金尸固然是得秦伤的相助而伏诛,但其中的得失,却分辨不了那么清楚了。
“不是我不说,事实上,老夫也只是从前辈散修所遗留下来的石刻上,推演出来的那个方法。其中涉及到的东西,根本是老夫闻所未闻之物,因此,也不知应当如何说起才好!总之,秦道友尽管安心,还是尽快的恢复伤势,等待大军来此之后,再作计较!”
秦伤沉思了片刻,只好点了点头。
他此时还不能与南离撕破脸皮,总要从他口中探知详情之后,才能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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