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刘玉贵,领着两个战士拉着一具胸骨凹陷挂着少校军衔的尸体走过来。
刘玉贵神色有些尴尬地指着那具尸体道:“老大,他就是王耀明,原本被我打断了腿,可不想他自己移动不便,被咱们的马队在混乱中给踩死了。”
“死了!”
王耀明的死,让郭安不由有些愕然。
抓个活的王耀明,又有刘营副指控的证词,他所做的一切基本就能在老冯那里交代过去,即便钟体道把官司打到督军府陈宧那里,善后的事情老冯也好作为。可王耀明死在他
的手中,有些事情可就不好办了。他擅杀川军一个营长,不仅钟体道不会罢休,恐怕川军其他将领也会恨他郭安入骨,更会迁怒于老冯。若是如此,老冯恐怕不会轻易和他郭
安罢休。
不过,即然人已经死了,郭安也没办法,他更不能表现出怪罪手下的一丁点意思来。
郭安一挥手:“死就死了。马上收集川军的武器弹药,再去找些大车,我们要抓紧时间离开临江。”
刘玉贵刚走,李有财又喜滋滋地跑过来,凑到郭安身边低声道:“老大,王耀明这小子私货不少,光金条就有二百多根,还真是那个刘营副说的那样,这小子指使手下假扮土
匪,暗中绑票的事没少干。”
王耀明的财物自然很诱人,可郭安现在没时间考虑,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临江。
郭安看着蹲在操场上的大群川军,吩咐李有财。
“麻子,让弟兄们动作快些,把川军所有值钱的东西,能带走的都收集起来装车带走。”
“等等。”
郭安喊住急着要走的李有财,用下颚一点那些蹲在操场中间的川军,压低声音道:“麻子,一会等我们车装的差不多了,给这些川军制造个机会,让他们跑散一些。”
上午十点,晨雾早已被暖洋洋的阳光驱散,郭安才带着李有财的四连和警通排赶着三十几辆大车,在喧嚣的嘉陵江江水涛声中,浩浩荡荡地离开临江城回转昭化。
从苍溪到昭化,沿途都是低山、丘陵、浅谷,山上到处绿树葱葱翠竹掩映,谷地中河流纵横溪水淙淙,景色极为秀美。来时是夜间,又是急行军,看不清沿途景色。直到此
时,郭安注意到这绿意森森的俊美风光,置身其间,不由令人心旷神怡,兴致盎然,郭安心中的隐忧也淡去不少。
赶着数十辆大车的四连和警通排官兵,虽然从昨晚到现在不是急行军就是作战,根本没得到休息早已疲惫不堪,可一个个兴致却很高,要不是郭安不清楚川军这个钟体道第四
旅的驻防情况,担心有川军追来,一再催促加快行军速度,恐怕早就唱起歌来。
一阵马蹄声传来,刘玉贵骑马从前面跑回来,神色凝重地控马到郭安马前。
“老大,前面有咱们十六混成旅的部队阻路。”
十六混成旅的部队!他们不是在剑门关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玉贵的报告,吓了郭安一跳。
跟在郭安身后的李有财眨巴着三角眼道:“老大,莫不是冯旅长怪罪,派人来抓你吧?你看,是不是让兄弟们..”
郭安回头狠狠瞪了李有财一眼,低声训斥道:“不要胡说。”
郭安看着不断从身边经过气势旺盛的部队,淡淡地一笑。
“麻子,张贤明和王卓父子官绅勾结,为恶地方,咱们为民除害有何过错?如果说我郭安有错,也仅仅是没有命令擅自调动部队。放心,老冯不能把我怎样。”
郭安双腿轻磕马腹,胯下枣红马轻巧地一窜向前小跑起来。
郭安回头道:“队伍不要停下,走,你们跟我去前面看看。”
前面一里外的河谷出口一座山丘前,郭安见到了阻路这支十六混成旅部队的长官,不是别人,正是张维玺和他的一连人。
全副武装的张维玺,瞪着神态轻松在他面前潇洒跳下马的郭安。
“鸣鸿,你真去临江了?”
“去啦。”
站在张维玺身后的倪玉声,吃惊地指着郭安身后络绎而来装得得满满的三十多辆大车的车队前面,那两辆车上被困住四肢的四口肥猪,失声问郭安。
“郭营长,你不会是去苍溪洗了那个村子吧?”
“喂,我说倪连副,你可不要乱说,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我郭安怎么能干那种事?”
看郭安一脸认真的样子,倪玉声望着前面几辆车上装着的成袋的粮食,甚至还有锅碗瓢盆,疑惑地又问:“那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玉声。”
张维玺沉着脸止住连声追问的倪玉声,用下颚一指车队,语中含忧地问郭安。
“鸣鸿,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郭安笑嘻嘻满不在乎地道:“三哥,这些东西是我从川军钟体道旅驻临江那个营拿回来的。”
“什么?”
张维玺以为自己没听清,追问道:“你真的和川军那个营打起来了?”
张维玺一边追问郭安,目光一边在郭安身后已经停下来的队伍中搜寻。
“鸣鸿,你可要说实话,你这一个半连如果真和川军临江那一营交手,怎么没见伤员?”
不等郭安回答,李有财一扬头得意地道:“张连长,川军不禁打,我们只是杀了川军几个人,自己没伤一个,就把他们一个营缴械了。川军的枪支弹药都在后面车上,不信你可
以去查看。”
一直神色忧郁地看着郭安的许骧云这时也忍不住,吃惊地道:“就你们这二百多人,就把川军一个营缴械了?”
郭安笑了笑道:“七哥,却是如此。”
郭安不愿意再卖关子,就把今天早上解决王耀明一营人的经过简略向几人述说一遍,直听得几人目瞪口呆。
半晌,张维玺才感慨地叹口气:“鸣鸿,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万一失手,你这二百多人可就要交代在临江城了。”
“好啦。”
张维玺停住话头:“鸣鸿,快带你的人马上回昭化。回去后不要耽搁,立即把辎重营带往剑门关,这是旅长的命令。”
“我在这里呆一天,万一有追兵好给你抵挡一阵。”
郭安有些不情愿地问张维玺:“三哥,我现在赶回昭化,就是走的再快也得晚上才能回去,不休整就要我连夜就去剑门关?”
张维玺肯定地点点头:“就是连夜。”
张维玺苦笑着说:“鸣鸿,你这一闹可是闹得我们全旅不安生。”
“旅长收到你要去临江抓王耀明的报告,气的把杯子都摔了,怕你吃亏,马上就命令我带部队赶来接应你。这还不算,为了防止川军钟体道旅报复,我们驻剑门关的部队都开
进剑门关内,已经开始修筑工事了。”
“你的辎重营孤军在外,钟体道真要报复,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看着惊讶地张大嘴吧的郭安,许骧云担忧地道:“鸣鸿,到了剑门关可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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