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上午九点半。感觉头沉沉的,像是充了铅一般。她猛然想起正式签合同的事。于是,急着找手机看时间,竟发现赵南睡在她的旁边。他将头放在床头那一边。虽然紧挨着自己,却是另睡一床被子。检查自己,是和衣而睡,心才款款放下。
李然恼火地拍了一下赵南伸到自己枕头上的脚丫子,“赵南,醒醒,咋睡这儿了?”
赵南被李然吵醒,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昨晚不是你发烧么,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他用手背挨了挨李然的额头,“好像烧退了?”
李然侧了一下身,把赵南的手甩开,“这要被别人看见,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继续找自己的手机,“几点了?手机是不是放包里了?”
赵南又躺了下去,“别找了,在你枕头下。”
“起来,还睡!”李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大惊失色,“啊,快十点了,坏了坏了,说好的十点去签合同的。”
“坏什么啊,刚才那边打来电话,我已经将签合同的事推到了下午!”
“为什么?”
“还用问么?因为你病着!”赵南又坐了起。他穿着秋衣秋裤,给李然倒了杯水放在她的床头上,“饿不?饿了我去给你买饭。”
李然重重的倒了下去,“不饿。这脑袋咋沉得像块石头!我说你不能再睡在这里了,要睡回你屋去。”
“不去,你这里比我屋暖和!”赵南耍起了赖。又躺下,“知道为什么我没跟你睡一头么?”
“……”李然没言语。
“我担心看到你可怜的样子,会禁不住抱你、亲你、那什么你……”
李然有气无力地在赵南腿上锤了一拳,“要死啊?”
咚咚,有人敲门。“李总,你在么?”是刘素英的声音。
赵南触电般坐起,想了想,干脆又睡了回去。“这女人真讨厌,烦死!”
李然手忙脚乱地想起身,头却昏得嗡嗡直响,不得已再次躺下。她蹬了赵南一脚,低声骂道:“还睡个头啊,不听刘素英来了么!让人看到咱们睡一张床上该咋想?以后咋见人哪?”
赵南极不情愿地坐起,“好好,我起我起。你安心睡你的!”他不急不慢地穿上外衣,叠好自己的被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给李然拉了被角,然后无精打采地去开门。
门外不是刘素英一个;马汉生手提水果袋笑眯眯地站在她的身后。“没有打扰你们休息吧!”
“没……请进请进!”赵南听出了马汉生的弦外之音,那意思,没打扰你俩的好事吧?
刘素英貌似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赵南刚叠好的被子和李然的床,眼里划过一道不易觉察的悲伤。然而,她的眼神,不偏不倚被李然看了个清清楚楚。
李然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该如何解释刘素英才会相信他们是清白的?她想。她知道刘素英喜欢上了赵南。
一番寒暄之后,马汉生和刘素英分在两只单人沙发上坐下。赵南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后给俩位客人各自倒了茶水放在茶几上。又坐回到李然身边。
李然满是歉意,想坐起。身子很不争气。赵南把她摁下,“你头晕,就躺下说吧,马总和刘总会理解的。”扭头冲两位客人礼貌地笑道,“呵呵,对吧马总、刘总?”
“当然当然!李总有病在身,您躺下说话我们心里才塌实,呵呵!”马汉生极热心地接着赵南的话。
“很抱歉,昨晚回来路上淋了点雨,没想到感冒了。”李然脸然苍白,费劲地说。
“听说了,所以赶紧过来看看您,希望您早日康复。要不要去医院?”马汉生饮了一口茶水道。
“不必了,仅是一点小感冒。昨晚赵南给我吃过药,现在已经退了烧,谢谢!”李然想起了什么,“你们把合同打印了没有?”
马汉生从手中的包内取出一摞打印好的纸张,“好了,您再过目一下,我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赵南接过那摞纸张,递给了李然。
李然强打精神坐起,将合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内容与他们昨天商谈的没有出入,她释然地淡淡一笑,“若是没有别的意见,我现在签字,咱们的工作也就完成了,大家也都省心了,好么?”
“好的,好的!”马汉生欣然地从包里拿出笔,很显然,他就是为此事来的,准备得很是充分,“劳驾李总了!”
赵南把自己的那床被子抱起垫在李然的身后,想让她靠得舒服些。没成想,他的举动激怒了刘素英。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沙发上站起,突然把李然手上把那叠纸拿走,“不急,等李总的病好了再签也不晚,我们不能趁人之危啊!”
其余三个人皆是不解地望着刘素英,很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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