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过头望着林扬戈,结果他敲了我的头一下说:“切菜的时候专心,本来手指就不长,你可别一顿饭做完手指更短了。”
我白了他一眼,回过头继续切手下的番茄。林扬戈转了一圈,手里端着一杯水说:“你过年回去吗?”
我把鸡蛋放在锅里,拿着锅铲,离锅老远。林扬戈看见我这幅样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边笑边说:“你这哪儿是做饭的架势啊?”
“有本事你做啊,要不是在你家有次要死要活的要和你奶奶一起做饭,也不至于给我留下了这么深的阴影。”
那次,像无数个放学的下午一样,林扬戈的奶奶留我在他的家里吃饭,那个时候我已经初一了,十二三岁,也知道老吃别人的不好,所以在他奶奶说做饭的时候,我坚持要陪着和她一起做。本来他奶奶是不同意的,最后拗不过我,只得让我陪着她。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做的是炸汤圆,在所有汤圆都下了油锅之后,林扬戈的奶奶就叫我把手给洗干净,等炸好之后,就给夹起来。结果,他奶奶忘了叮嘱我一句,一定要把手给擦干净。所以,在我把手洗的干干净净准备将炸好的汤圆夹起来的时候,在外面做作业的林扬戈就听见我狼嚎声,林扬戈后来提起的时候,还笑着说,当时以为我掉进锅里去了。我的手腕被溅起来的油烫了一个大大的水泡,亮晶晶的。像是在嘲笑我好吃一样。
从此以后,我就对做饭产生了阴影,只要是有油,我一定会隔得特别远,害怕旧事重演。
林扬戈拿过我手里的锅铲,走到锅前,翻炒了几下锅里金黄的鸡蛋,将我切好的鸡蛋放在里面,不一会儿就飘出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我拿着筷子尝了一口,拍拍林扬戈的肩膀说:“行啊,小伙子,厨艺不错啊。”
“那是,和爸爸在一起生活后,我偶尔也会做做饭的好不好。”
我趁着烧水的空档问:“你刚才问我什么?”
林扬戈想了一下:“问你,今年过年回不回去。”
我垂下眼睑没有说话,林扬戈摇摇头说:“我已经给你妈说,你就在c城本市过年,因为我一个人,你想着要陪我。你晚饭吃完了给她打个电话就好了。”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说:“你一个人过年?”
“是啊,我爸爸基本上每年都不会在家里陪我过年的,离开了奶奶之后,就是我一个人过年。”林扬戈耸耸肩无所谓的说。
水沸腾了,我把面条放下去。林扬戈从碗橱里拿出两个碗,那个面条并不耐煮。我把面条挑出来放在碗里,放好了调料,将番茄炒鸡蛋分到两个碗里,端到桌上给林扬戈面前。
林扬戈边吃面前的面条边说:“这真像我理想中的情景啊。”
“嗯?”
“我总在想,我会遇见一个人,她在做饭,我在闹。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即使一句话不说,也觉得温馨。”
我被眼前这个有些文艺的林扬戈说的有些反应不过来,想着这么矫情的话应该怎么接下去,结果林扬戈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的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你,真是糟蹋了。”
“这话我可不爱听。”
“那你爱听什么啊?”
“听你的八卦啊?”
“我没什么八卦让你听。”
“是吗?扬戈,我听见了你和仅安说的话。”
林扬戈一直埋着的头抬起来,看着我,没有作声。我笑了笑,有些落寞的说:“给我说说吧,不用遮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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