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令人愕然的确实，那羽毛竟收不回来。
薄凰老人也察觉到了凤凰的不对劲，却没能观察到蛹上浮现着的淡淡血色。那不是真正的血液，没有鲜血那绯红狰狞的色泽，只是红，流淌在羽毛的缝隙中，让人难以察觉。
凤凰尖细的啼叫声响彻云霄，不绝于耳。
“闭嘴，你在叫什么！”薄凰老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在战斗中最忌讳的，莫过于在敌人面前丢尽了自己的脸。就算最后赢了，也仍然是丢人的那一方。
凤凰侧低着头瞥了薄凰老人一眼——
老人心惊，讪讪地闭了口，心中却仍然颤栗不止。她怎么忘了，凤凰是她从图腾中召唤出来的幻影，但即使是幻影——即使只是幻影，也不是她所有能力对抗的。她的名号，她的实力，所依仗的都是它。
那只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图腾，薄凰。
“砰……！”
一声猛烈的冲击，似乎整个天空和地面都不住地颤抖。
薄凰老人颤着手抬起头。
漫天的淡银色羽毛随风而下，缀满了腥涩的绯色液体，不再是那淡淡得若有若无的血光。那是粘稠的液体，刺激着嗅觉的味道，真实得令人难以相信。
“怎么可能……”薄凰老人伸出手，两片淡银色的羽毛就飘落到了她的掌心。
血滴从羽毛的中心滑落下来，滴落在她的掌心。那灼热而滚烫的温度，划伤了她的手掌，灼伤了她的心。
缌辰弦运起仙力撑开身侧的一片空气，羽毛顺着光滑的半圆空气壁滑落，掉在地面上。漫天的血色之后，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浓厚得让人窒息。
“薄凰……”薄凰老人颤抖着双手，将手中的羽毛都抖落到了地面上，双手捂住了脸，步伐踉跄地向后退着，却迟迟不愿意抬起头再向上看一眼。
她的凤凰，那只令人难以直视的高傲的凤凰……绝不可能就这样死！
不会，不会，不可能！
薄凰老人的浑身颤抖着，不断的向后退缩着脚步，却突然又像发了疯一般纵然起身，拼着最后一点点残余的妖力，跃向天空，向着刚才蛹存在的点冲去，却仍然迟迟不肯抬头向上看。
看着那往日里总是庄严而沉默的老者歇斯底里的行为，缌辰弦惊愕地皱了皱眉。
天空里再无那只凤凰存在过的痕迹，就和它在出现之前一模一样，除了那万份刺鼻的血腥味。
简阡颜素色的白衣上染出了几朵血花，狰狞而刺目的美。
简阡颜侧目，顿时瞪大了双眼，却已经来不及制止——
薄凰老人正跃入了刚才那符案的正中心。
她涣散的眼神突然凝聚了起来，显得惊愕而癫狂，但在这之后就是疯狂而不顾性命的反抗，却无奈与身体中已经耗尽的妖力，她无法再支撑巨大的能量支出，竟直接昏迷了过去。
简阡颜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仍然悬在半空，冷眼看着那血色的符文在薄凰老人身体周围开始流动，并缓缓地汇入她的身体。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