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十月除了去给大太太请安,就是每天和丁婆子等收拾行李,家里的事十月则慢慢交到了老太身边的苏婆子和大太太身边林安家的,这是老夫的意思,大太太现身子毕竟还虚着,暂时无法接手家事。
就这忙乱中,十月还抽空回了趟娘家,大太太想着自己远嫁的的女儿,已经出门快十年了,却一次都没回来过,不但同意了十月的请求,让还她娘家住一宿。
再加上林家出事后,朱家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他们不是傻子,刚成亲还来不及圆房的姑爷一去就杳无音讯,朱老爹除了问过一次是不是姑爷不满意十月,这才一去不归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接走闺女,他家虽是小门小户,可却不能让如此糟蹋自己的闺女,得到老太爷的保证说林福正决无此意和十月否认后,朱家再没提过接十月归家的事。不但没接走十月,陶氏还时常来看望、劝慰大太太和老夫,并送些家里的疏果鲜菜来,现就连老夫都说这门亲事做得好,朱家都是厚诚的。
这次一走,十月想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特意提前派去了陶家和叶月,告诉了七月和三月自己即将去京城的事,并说希望走前能和她俩见个面。七月自不必说,陶大舅娘原本就拿她当闺女似的疼着,就是三月现因为十月的关系,叶家的地位也提高了很多,叶大嫂现事事都和她商量着办,虽然她守着本份不怎么插手家里的事,可叶大嫂现隐隐有为三月马首是蟾的意思。
要说三月一开始也是有几分得意,还沾沾自喜的觉得自己不论行事手段还是为品格上,都比叶大嫂要高上好大一截,所以对家里的事热衷得很,那阵子她连走路虎虎生风的。后来还是她回娘家时言谈举止中露出了马脚,陶氏觉察出了她的不对劲,话里话外试探了她几次,她本也没想要瞒陶氏,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都和陶氏说了。
没想到她刚说,就被陶氏大骂了她一顿,骂她轻狂不守本份,是个榆木脑袋,还问现她是不是很得意?觉得自己很不了不得起?
三月看着气得红头涨脸的陶氏,觉得自己被骂的莫名其妙的,再加她自来就是个倔脾气,这时候一甩记子居然要走。
陶氏知道这是个火炭脾气,刚才她不过是太生气了,所以骂了三月几句,这时候见三月要走连忙一声大喝叫住了她,然后语重心长的与她细细掰扯起来,告诉她现家里的事都过问她的意见,不是因为她做得多好,而是因为她妹妹嫁得好,可她毕竟不是长媳,若真是事事插手却是乱家的苗头了。叶大嫂现是明显的正处于势弱之时,所以家里的事她是想让三月替她出头,拿三月当枪使。
可即便这样叶大嫂也肯定不会甘心长久下去,因为她盯着的是叶家的产业,她还怕三月表现得过于出色,叶里正夫妻俩分家的时候会偏心呢,所以到时候三月插手家事的事,就会变成她讨伐十月的名头,三月管事毕竟没过明路,叶里正夫妻并未发话让她来管,所以那时候三月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陶氏当然不会骗她,所以三月听完陶氏的分析后气是不行,风风火火的就要回家找叶大嫂理论,却被陶氏给劝住了,三月从那以后果然再不插手家事,当然也不怎么搭理叶大嫂了。
十月回家那天,果然家里看到了三月和七月,当然也看到了群里的朱玉冬。
刘其芳进了杜家一年多了,除了自十月成亲后,托给家里捎过几匹绸缎、几两银子及几句过得很好,请娘不用担心之类的话外,娘俩竟然一次面也未见过。
朱玉冬也渐渐明白刘其芳能捎回来这些东西估计也是借了十月势,所以也曾去林府让十月请刘其芳过府相聚,可被十月拒绝了。因为那时林家正值多事之秋,杜夫和苏明芙竟然隐隐有要与林家划清界线的意思,老夫几次相邀婆媳俩都以各种借口婉拒了,从那以后老夫对苏明芙也就淡了,几乎不怎么提起这个侄孙女。
这种情况下,十月当然不能上赶子做那等无趣之事,可朱玉冬不明白啊,所以还恨上了十月。
可就前几天,刘其芳托来信说杜家过几天要和林家一起结伴回京城,朱玉冬这才又坐不住了,天天往朱家跑,想让陶氏替自己和十月说,和刘其芳见面的事。
杜先生以前是得罪了高国舅这才避居此地,可现连太子都倒了,那高国舅自然不足为虑了,杜先生和杜夫商量后决定和林家一起回京城,除了杜先生要谋求起复外,杜成风也要参加今秋的乡试。
十月听完,想了想道:“二姑,与其让和杜家说,不如自己去说。”说完看着脸色腾然大变的朱玉冬,十月心里叹了口气接着道:“二姑,不是不想帮忙。而是觉得想和远行的闺女见上一面,这是之常情,杜家不是那等不近情的家,况且芳姐还对杜姑娘有恩,就凭着这两点想杜夫也会同意的。”
她此时还不知道正是拿了这件事做文章,让刘其芳进门后就失了宠,连杜夫都不待见她了。原本十月也一直琢磨,苏明芙看着是挺精明干练的,怎么就能同意让有恩于杜家的刘其芳进府做妾呢?也是进京的途中,刘其芳买通了身边看着她的婆子,这才与十月搭上了话,十月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当然这都是后话,后面再慢慢交待。
朱玉冬当然不信十月的话:“也知道那杜夫是个好的,可那杜少奶奶却是心思歹毒。上次去见芳儿,正巧遇到她外出回来,当时对着就是一顿冷嘲势讽,说的那个话难听不说,更过份的是居然还骂,也不知那杜夫是怎么想的,给其风讨了那么个媳妇,真是连乡下女子都不如。”
十月虽与苏明芙并没有深交,可看着林家遇难,苏明芙不顾老夫几年的教养之恩,马上就与林家划清界线,也知道这是个势利的,所以她看不起朱玉冬是很有可能的,但她只是少奶奶,杜家的事情还是由杜作主,所以又劝了朱玉冬几句,但朱玉冬就是不松口,十月只得答应她要是她这次去杜家还是见不到刘其芳,那么十月再帮忙想办法。
朱玉冬走后,十月问了问朱栋和朱林的生意,陶氏自然说好。林家遇事是因为参与了储位之争,这等机密之事若是连这等乡下小民都知道了,那寿亲王也别问鼎大宝了,直接自尽还来得比较快,所以朱家作为林家的姻亲,生意怎么可能会不好?就连二成的小食铺子因为借了十月的名头,生意也是红火得不得了,去庙里烧香拜佛的大姑小媳妇都喜欢去那里歇歇脚,吃口饭。
刘氏因为月份大了,和十月她们坐了会儿就回自己的屋子了,方氏见状也借口有事躲了出去。
刘氏和方氏一走,十月姐妹这才放开的谈起心来,不是说刘氏她们不好,只是姐妹间私密的话不好当着她们说。
这头七月开始抱怨二成子有了食铺子连家都不回了,自己母子已经半个月未见着他的影了。
那头三月就抱怨叶大嫂小,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和她做了妯娌,叶大嫂窜达三月管家的事,十月和七月也知道,二也跟着骂了几句叶大嫂,不过骂过后还是劝三月以后做事多想想,别家给两句好话,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三月别别扭扭的答应了。
谁都可以抱怨,就是十月不能。因为只要有十月,家里不论是谁遇到了麻烦事那都可以算得上鸡毛算皮的小事,可十月则不同,她的事家里谁都帮不上,所以任陶氏等怎么问,十月都一口咬定林家对她很好,她没什么烦心事。其实除了二太太外,林家几个老确实是对她很好,可她即将和二太太一起去京城,当然不惹陶氏她们担心,就只与她们报喜。
姐妹间说说笑笑的,很快到了晚上,朱老爹和朱权回来后,见到十月也很高兴,问了她哪天起程、都带着谁走、家里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让十月要知道感恩,林家的长辈能让她去京城和夫妻相相聚,朱家都很感激的。
一家热热闹闹的吃了顿不算团圆的团圆饭,又亲亲热热的聊了会儿天,就各自歇下了。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十月起程的那天,陶氏和朱老爹虽然没来送十月,可朱权和方氏一直将十月送出三十几里才回去。
望着转对而去的骡车,十月的眼泪刷的流了出来,虽然她前世一直是个很独立的女子,上大学后就一直自己独言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可她从没像此刻一样感到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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