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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帮》正文 第五章 坪下琼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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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地道通明宽遂,墙壁之上点有火烛,虽身处地底,空气中却无**霉烂的味道。三人一路行去,沿地道螺旋而下,走了逾百级石阶,来到一间石室之中。石室内有三名短装结束的大汉,见到梁长老进来,恭恭敬敬地起身行礼,齐声叫道:“梁长老。”梁长老点了点头,道:“这两位是何帮主的贵客,把石门打开,我三人要去面见帮主。”

    其中一名眇目汉子道:“是。”走到石室东侧墙壁前,揭开一副立轴,后面石块之间嵌有一个把手,眇目汉子拉动把手,便见立轴旁的一道石门缓缓打开。梁长老带着索旸、杜度二人走入石门,只见石门后面是一条通道,比之先前下入地底的地道更是敞朗许多,三人沿通道走不许久,身前蓦地现出三条地道来,梁长老足不停步,径向右首那条地道走去,索旸和杜度不敢稍慢一步,紧紧跟随梁长老。

    索旸心下寻思:“这地底通道迂邃交错,料来不止一条,其间更有机关暗道,若想全身而退,只怕不易。”杜度也是暗暗担心:“这里犹如迷宫诡道一般,纵使我轻身功夫一流,陷入此间,只怕也是难以逃脱得去。”

    走了一盏茶时分,地道尽头又现出三条通道来,这一次梁长老却是选了中间那条通道。三人又走半晌,来到一间更大的石室之中。说是石室,却比寻常宅院中的花厅还要大了数倍而不止,里面陈设富丽堂皇,红桌锦凳,金柱珠帘,中间挂有一副六尺来长的大中堂,书着一个大大的“刀”字,笔划苍劲,势若锐锋,尤其那刀字的一撇,上细下宽,劲透纸背,犹若一柄玄刀猛地砍落,叫人看了心底登生凌厉肃杀之感。

    梁长老请索旸和杜度两人先坐下了,说道:“两位大人在此稍候,老朽这便去请何帮主来。”索旸道:“有劳梁长老。”梁长老嘿嘿一笑,步入后厅。过不多时,门帘响动,一名女婢端了点心茶水,疾步向索旸和杜度两人走去,她垂目低眉,瞧不清楚相貌模样,放下点心茶水,转身便走,也不抬头瞧他二人一眼。

    索旸倒也不在意,想起当年自己奉了朝廷之命,率兵清剿小刀会,杀了其内近半数的叛党,另有许多人从密道逃脱。目下重又来到小刀会总堂,料来其中大多数人都应见过自己,恨不得食己之肉,寝己之皮才甘心,更如何会有好脸色相待?当下端起一杯茶,揭开茶盖,仰头便饮。杜度急忙拦道:“索大人,小心茶中有毒。”

    索旸哼的一声,道:“这些人虽是反清逆党,却也是光明磊落的堂堂汉子,料来不会用此下三滥的手段。”不顾劝说,咕咚咕咚地喝干了杯中的茶水。杜度听得索旸如此说,也即饮起茶来。

    又过片刻,只听得脚步声响,有三人从后厅缓步而出。当先一人五十余岁年纪,身材矮小,短褂裩裤,相貌平平,眉宇之间却显气度不凡,索旸识得此人便是小刀会帮主何指。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梁长老,另一人是个中年汉子,身着玄色长衫,凤目鹰鼻,留着八字胡须,样貌甚是儒雅。

    索旸和杜度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何帮主别来无恙。”何指双拳一抱,说道:“在下不知两位大人光降,未曾迎迓,还请恕罪。”索旸道:“不敢,不敢。”何指在居中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梁长老和那中年汉子分立左右,索旸和杜度也坐回椅中。

    何指看着杜度,问道:“不敢请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杜度报了姓名出来,何指眉头一皱,问道:“敝帮的林阿骞和黄添两位兄弟,可是杜大人和索大人救下的?”原来林阿骞和黄添一回到总堂,便将此番赴京打探到有关粘杆处的讯息尽数禀知给了何指,又将一路上所遇诸般阻难,毫不隐瞒地一一说了,何指闻听江湖上风传《武经总要》落在自己手中,心头巨震,不知帮中隐密何以会泄露了出去。正欲详问过程,又听黄添说道幸得有两人相救,他二人才得回到总堂。问起那两人是谁,黄添便将索旸和杜度的姓名说了。何指一听到索旸的名字,心下惊骇不已,直至黄添解释索旸的“旸”字乃是汪洋之“洋”,这才稍觉放心。

    此时何指听那瘦高汉子说道自己名叫杜度,联系起之前黄添所说,当即便猜到了其间关窍。林阿骞和黄添不识得杜度此人,只知粘杆处有个名叫索旸的,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听那杜度说道索公子叫作索洋,是以未起疑心。

    只听索旸说道:“正是。不知他二人目下伤势如何?”何指道:“有劳索大人挂怀,敝帮这两位兄弟伤势虽重,却不致危及性命,料想将养几日,便可痊愈。”顿了一顿,又道:“七年未见,索大人仍是这般英武潇洒,此番前来,该不会是为了剿灭敝帮上下罢?”

    索旸点了点头,道:“在下正有此意。”杜度心头怦的一跳,看向索旸。他二人闯入这龙潭虎穴,倘若当真动起手来,双拳难敌四手,又如何敌得过这许多小刀会反贼?况且地下迷宫曲折交错,纵能依仗索旸绝世武功,击退敌人,也是绝难逃出生天。

    何指脸色一变,问道:“索大人此言当真?”索旸又是轻轻点了点头。何指一愕,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索大人也当真会说玩笑话,这地道内都是小刀会弟子,即便索大人武功盖世,也未必能以一当百。仅凭两位大人便想血洗小刀会,未免……嘿嘿……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了。哈哈,哈哈。”

    索旸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何指心念一动,暗想:“此人沉潜刚克,老成练达,若非有十足把握,又怎会轻易闯到这里来?他既有恃无恐,那便定然暗中另伏有帮手。”蓦地想起一事,问道:“不知两位大人是如何寻到这里来的?”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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