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3-17
司马季度一撩衣袍,优雅的坐到公堂书案旁的凳子上。()眼睛扫了大堂一圈,讽刺的笑道:“原来沈世子也在这审案!”
然后眼睛似无意思的含笑扫过杜云倾的脸颊。他气定神闲的没有一丝紧张和严肃,好像这公堂只是清风明月之下他和心上人约会的地方。
杜云倾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多情的眼光从面颊上碾过,虽是在公堂之上,她却似个春心难掩的小媳妇,一下眉目含情,嘴角带俏。
她不敢抬头,怕泄露了她的心事,怕他到时又戏谑的玩笑。
两人似刚交锋就马上闪开了一样,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只是那种氤氲的情愫在公堂之上,在两人之间诡异却柔软的游走。
韩眯眼被司马季度一搅,竟不知从哪里审起了,他看了看旁边负责笔墨文案的随侍道:“我审到哪了?”
“回大人,您审到了签字画押,用刑!”那随侍弯腰答道。()
“那好,就接着审。堂下罪女,你是否画押?”
“民女无罪,如何画押?”杜云倾有了司马季度撑腰,更是言辞坚决,毫不妥协。
“那好,夹板伺候!”韩眯眼一声令下,大堂两边,堂棍齐点,威武声回荡。
两衙差又重新套好杜云倾的手指,准备用刑。杜云倾偷眼看司马季度,只见他眼光越过大堂,似根本就没关注到她似的。
这个坏种,他在干吗呀?杜云倾暗骂,不知道她这双芊芊玉手马上就要血肉模糊不堪入目了吗?
韩眯眼惊堂木一拍道:“用刑!”
杜云倾慌了,心里连连骂着司马季度这个死人,嘴巴里却夸张的惊呼出声。与此同时,司马季度一声断喝道:“慢着!”倒吓得那两衙差赶紧扔掉了夹板。
他从容的站起身来,走到杜云倾身边,抓起她的手看了一下,在众人皆没注意之时,偷偷捏了捏,然后微笑道:“杜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人家都还没开始用刑,你怎么就已经鬼叫了?我记得你还替别人挡过剑呢,如今怎么怕成这样?你平时的温婉沉稳都哪去了?”
这厮是故意的!
杜云倾心里马上了然,他故意想看她出丑,故意戏弄于她,只是他也不想想她杜云倾是谁。()
一念及此,杜云倾马上叫道:“韩大人,是您审案还是小王爷审案,她在这堂上瞎转悠,故意渲染气氛,让民女没被用刑就已经胆战心惊了!”说着还偷偷的挑衅似的看了司马季度一眼。
韩眯眼正看不惯司马季度的目中无人,如此正好,他脸色一沉,道:“小王爷,下官给您赐做旁听只是朝廷对您的尊重,您可不能扰乱公堂,妨碍下官断案啊!”
司马季度微微一笑,退回去坐好。心里叹道:这女子果然难缠,自己一下子便宜也讨不到。
“韩大人您请,是要继续用刑是吧?”司马季度道。
“用刑!”韩眯眼又叫。()
“慢着,大人,你这两个字已叫无数遍了,民女想您不如直接进入下一程序,下一程序是什么?”杜云倾腆着脸笑道。
“画押!”韩眯眼道,接着又疑惑道:“你同意了?”
“这两个字也提了好几遍了,不如再下一个程序!”杜云倾道。
堂下有人开始忍不住笑意漫上了嘴角。
“放肆!下一步就是死罪,既然你不愿意活,就休怪本官了!”说着吩咐左右道:“将这等罪女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择日再审!”说着就要退堂。
“慢着!”
却是沈笴和司马季度同时出声。
韩眯眼本想今天有这小王爷看着审案,恐是特意寻来替这女子开罪来了,他可听说过这媒婆和小王爷的传言,如今看来是无法遂了沈笴的心愿了,不如暂时避开再做计议。不想这沈笴不干,他想灭掉杜云倾灭掉婚嫁坊的心思太急迫了,他唯恐夜长梦多,和上一次一样,一个转身司马季度又救出了杜云倾,是以坚持要将这堂审进行到底。()
而司马季度却是有备而来,正想借此一劳永逸,怎肯轻易放掉这大好的机会。
沈笴急迫的走出来道:“韩大人,您可不能就此放下此案,想我大老远从沐风城赶来给您送来人证物证,只不过是想早日替那些乞丐流民们伸冤,让那些逝去的灵魂早点安息,以此来尽我们齐越王府的一点为地方民众的一点心意,您怎能半途而废呢!”
“正是!”司马季度也微笑道。
“民女也请求韩大老爷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还民女一个清白。”杜云倾也要求道。
韩眯眼暗骂这个沈笴脑子不开窍,非要迎风而上。然而没法,他只得重坐下来,转了转眼珠道:“既是你们要求审完,那就接着审完,王爷也好,世子也罢,这里是本官的一亩三分地,由本官来审,谁都不许插嘴,有什么审完再说!”
“那是自然!”沈笴道。他想到反正自己不如小王爷的地位,全凭韩眯眼作主总不至于错了,毕竟他收了自己的好处,何况他本身也和武陵王府有间隙。()
“堂下女子听着,你既说没下毒,自己没罪,那你可有没罪的证据?”韩眯眼见正经的审说不过那杜云倾,便反着问?
“回大老爷的话,事发前一晚婚嫁坊有黑衣人闯入,定是他们所为?”
“你有抓住他们吗?
“没有!但是婚嫁坊众人可以作证。”
“全是你自己的人,如何能信?”
“大人也可以去调查啊!”
“调查的结果就是民怨沸腾,民情汹涌的都围住县衙了。”
“那些人既然要栽赃陷害婚嫁坊,当然是演戏演全套。”
“办案讲究的是证词和证据,你拿不出证据就是你害死的,这些原告证人可是都亲眼目睹你们那些流民喝下你们婚嫁坊的药而中毒倒地的,你还想怎么狡辩?”
“大人冤枉,民女的药是从崔郎中的药馆买来的,一直都是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就那一次有问题?”
“定是你串通崔郎中毒害流民,或者是你中途掉包?”
“那请问是谁掉的包,大人可有调查?”
“婚嫁坊众人都有被你指使的嫌疑。”
杜云倾冷笑一声,看来今天讲再多都是白费,这韩眯眼莫须有的罪名是扣上自己头上了,如果不拿出证据来恐怕真救不了自己了,只是,别人在暗,婚嫁坊在明,防不胜防,如何拿得到证据。
“大老爷你这是非要定我的罪了,我辩也没用,不辨更没用?”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药分明就是你们婚嫁坊下的,你还有什么好辩的?”
杜云倾瞅了瞅堂下一溜跪着的几个人和那一碗汤药,再瞅瞅不动声色的司马季度,她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她转而盯着韩眯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当官不是为民做主,却是想着如何谋算百姓,如何断出冤假错案。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我杜云倾死也不服!”
“既然没有证据,你就是罪犯了,来人,让她画押,你画也得画,不画也得画!”那韩眯眼狠狠的说道。
沈笴一脸得意的看着杜云倾,看来这小王爷也只是来做做样子的,他居然没有发难。
就在那衙差拉着杜云倾的手要强按上供词的时候,司马季度说话了:
“这堂审听得真没意思,没验明原告身份,没有找到作案真凶,没有真实证据,甚至没有合情合理的推论,就这样定罪了,你这是审的哪门子案?”
“小王爷,这公堂可不是您的,本官才是主审官!”韩眯眼道。
“是啊,断案是朝廷命官的事,可不是你这闲赋在家的小王爷的事!”沈笴也跟着起哄道。
“我说了要来断案的吗?”司马季度又一次悠闲的走到杜云倾身边,托起她的下巴道:“我可是专门来听审的,专门来看看你们怎么陷害这如花似玉的大媒人的!”
“小王爷,您说谁呢?谁陷害她了?倒是您似乎有污蔑之嫌!”沈笴恶人先告状似的先倒打一耙。
司马季度冷冷的转过身道:“说谁?难道不是你吗?”又转向韩眯眼:“难道没有你吗?你们二人串通一气,狼狈为奸,栽赃陷害,欲置杜娘子入死地,难道没有吗?”
“小王爷,说话要有证据,否则,我告到皇上那儿也有理!”韩眯眼道。
“韩大人你可千万别急,证据会有的!”说着又转向沈笴:“你也要证据吗?不慌,一个个来!”说完朝堂下喊道:
“赵锐,证人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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