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羽早已被惊呆了,这个,这个姐姐也太彪悍了吧?她该不会不知道姚永概的爹是在兵部做事的吧,惹了姚永概可没什么好果子吃。()但是,就目前来看,自己这边应该是处于上风,这样一想,嘴里便欢快地应道:“好,就来。”说着找了个紧挨着阿芙的座位坐下,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姐姐,似乎,其实挺好的。
还未等姚永概说话,其手下的奴仆就嚣张地挽起袖子动起手来,看那架势,非得狠狠揍阿芙众人,为他们主子出一口恶气不可。
续晚、青黛等人本就有武功在身,对付这些小喽啰自然不在话下。突然,手脚推搪下,两个荷包从一个奴仆身上掉了下来,梁元羽和习书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荷包是自己的,指着那奴仆骂道:“原来是你偷了小爷的荷包!”
那奴仆一脸惊慌,把求救的眼光投向姚永概,后者知事情败露,自己又处于下风,见此只想趁人不注意溜了。()
阿芙看着习书拾起来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有几张银票和一些散银,加上习书的那个,五百两的饭钱也绰绰有余。由此可见,今日之事并非偶然,实属是有心人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羞辱梁相府里的独子,她叫青黛二人查过,姚永概的老爹姚磊在朝当官,和自己的丞相父亲有过口头上的争执,当时姚磊不仅言语上吃了亏,还被圣上责罚。难免今日姚永概之行不是为了报复,要是梁元羽真的拿不出钱,或者在环采院赊账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的话,圣上顾于脸面,自己看重的臣子居然这般教子无方,竟然跑到青楼里饮酒作乐,这样的话,轻则会在言语上责骂,重则罚俸闭门思过。()
这般一想,今天发生的事很有可能就是姚永概一手造成的,阿芙自问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是也得看对象,就比如这个姚永概,自己就看不顺眼,她红唇微启,只说了一个字,“打。”
续晚。青黛等人就直接动起手来,续晚和青黛二人在心里想,打了这么多人,就数今天跟着小姐打的这两批,最痛快,他们很有分寸,不打脸,不打断他的骨头,就偏能打的姚永概哭天喊地地叫疼。
一番打斗过后,阿芙方才叫续晚他们停下手,看着被揍得连声讨饶的姚永概,微笑说:“姚公子,下次可不要这么莽撞了哦,想整蛊人也得看清楚对方是谁。()”说着又对芷颜吩咐道:“芷颜,小姐我和姚公子打赌输了,拿出一百两银子给他。”
姚永概现在只感觉到浑身疼痛,耳朵嗡嗡作响,但是手上脚上并没有伤痕,身上实际上疼得厉害,他根本没有听清楚阿芙说的话,看着她们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用着市井中人的话语骂道:“奶奶的,本少爷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居然撞上梁芙这个母夜叉!”
他的手下过来扶他,姚永概一把推开那奴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真是一个饭桶!这么小的事也给本少爷搞砸了!”话刚说完,他便听环采院外边传来一些对话--
“续晚,我都说了不要和姚家的少爷赌,人家身子娇贵的很,要是你下手太重了,打伤了人家可如何是好?”
“我也没办法,是他自己自愿要和小姐赌的,你看,我们下手可不算轻,可姚公子硬是没出一声,忍耐力非常人可比。()小姐为此还输了一百两呢。”
“好了!愿赌服输。此次和姚公子打赌之事切勿再提起,姚公子可乃真汉子也!”
姚永概听完大体也明白了这组对话蕴含着的意思:姚家少爷和梁大小姐打赌,赌注就是赌姚少爷的忍耐力,梁大小姐于是叫人在拳脚上试探了姚少爷,结果姚少爷凭着惊人的忍耐力赢了这个赌局,赌金就是一百两。()
此时的他头疼欲爆,他是贱根犯了,屁颠颠跑上去和人家打赌,被人家揍吗?
这样一组对话听起来双方你情我愿,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未等他回去和爹爹诉说,梁芙就使了这样的手段把自己被打的事情清晰化,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大家也只会将此当作是少年无聊时的消遣,自己再说是身上的伤是梁芙叫人打的,可是万一梁相叫大夫来验伤的话,自己伤痕并无,凭什么让人相信自己说的话?梁芙这样无赖的做法跟“恶人先告状”有什么区别?!姚永概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突然觉得口中一阵腥甜,闭了双眼竟然昏了过去,在昏过去之前一瞬间唯一的念头就是,惹谁都不要惹她。
“死丫头!看不出来,对付姚永概这些人渣你还是挺有一套的嘛!”出了环采院,梁元羽一改往常对阿芙冷漠的态度。
阿芙懒懒地扫了他一眼,慢慢道:“给你一些温馨提示,本人有名有姓,不姓死也不叫丫头,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大姐,不喊声姐姐叫我名字会死啊?”稍微停顿了一下,突然伸手,揪住了梁元羽的耳朵,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学,偏要学人家去青楼消遣,吃饱了撑着还是闲着没事干?要不是我,你早就跳进了人家一早设好的陷阱……”
梁元羽疼得哇哇直叫:“哎呦,你这个不讲道理的泼妇……”
环采院三楼。
“主子,您为何不出去见一下阿芙姑娘?”惊魂看着站在栏杆旁的主子,此时的沐洵正眼神专注地看着远去的阿芙一行人,由于阿芙现在入了梁家的宗祠,之前的苏姓自然也改为梁,但梁府有两位小姐,惊魂不知如何称呼,思忖之下还是称“阿芙姑娘”比较合适。
沐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又回到阿芙一行人身上,知道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回到楼里的桌旁,懒懒地坐下,方道:“最近至少有两队人马在暗中跟踪阿芙,去惊魂部找几个身手了得的弟兄,以商人的身份在梁府正门附近开间当铺,在后门则以摆些小摊,拼死也得护她周全。”
惊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他知道主子一向做事自有分寸,所以对此他并不提出任何意见,只躬身答应了声“是”便退下。
惊魂却不曾听到,沐洵眼皮低垂的轻轻一句--“她好,远远地瞧着便也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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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慕莲站在窗外,看着手下带来的信息,望着院子外的冬景,轻轻笑了起来,眼角的那一颗泪痣更衬得她温和的笑容和精致的容颜愈加妩媚。“原来是丞相府的千金啊--”她带着惊讶的语气轻声说道,打开窗子,风吹了进来,也将她嘴角边的笑容和刚才说的话语吹走,一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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