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种完,我决定去黑河,不讨回这笔钱就不回来。
生产队为建江边提水站,向县水利科买进一批设备,其中有一台80马力的泵机,后来换成60马力,差价是450元。
队里会计到县里跑了三次,讨要这笔钱。水利科的人总是推说科长不在,其他工作人员又都不肯过问这事。
这天我到了县水利科,他们又如法炮制,不管我去问谁,都说科长不在,解决不了。问科长什么时候来,又都说不知道。
我蹲在县水利科大门口,从中午等到晚上,都下班了,也不见科长人影,里面的人嘻嘻哈哈地推门而出回家了,就当作没看见站在门口的我。
一股火气涌上了我的心头。
这是我从上海探亲回来后,第一次来到县城,去大街上买了两只馒头,准备去县城最差的旅店――大车店里过夜,明天再去水利科。
大车店里都是农村来的人,有看病的,有探亲的,也有像我这样替队里来办事的,甚至还有在镇里走累了来这里歇歇脚的。一大溜的大炕上,就这样坐着一群没事闲聊天的老头和单身汉。
大车店的炕不好烧,往外倒烟,烟油子味呛人。我疲倦地坐在大炕上,倒来一杯凉水,就着馒头吃。
突然,半掩着的门外传来大声的叫骂:“***,我的工资怎么还不发?会计呢?”
“让我自己去说?呸!那会计就住我家院里头,他不来找我说,我还去找他?”
我只听见他那嘴舌发硬的叫声,不听见对方有声,看来他是在打电话。
一会儿,这个吐字不清的老头进了屋,个头很高,戴着一顶贼油的工作帽,身穿工作服,敞开着扣子,可以看到他除了外面一件棉衣外,就穿着一件发黑的衬衣。这种外貌给人有60来岁的感觉,可是要仔细瞅他的脸,可以看出,他已经很老了。发皱的脸皮,稀稀拉拉的几根白胡子,牙也剩下不多,发直的眼睛淌着水。
他摇摇晃晃地进来,似乎跟每一个人都相识似地点着头。
我突然从这老头的话里得到一种启发:为什么不找到科长家里去?
这个不过两三万人的县城,打听个人住哪不是问题。
等老头晃到我跟前,我给他递了一支烟,问:“水利科科长你认识吗?”
他接过烟,看了我一下,“干啥?你是说那个刘科长?”
我说:“对,我从屯子里来的,带了一点东西给他,但在科里一天没见到他,想送去他家里。”
他点上烟,对我说:“你出门向左,过一条街,有个胡同,胡同底倒数第二家就是他家。”
这下好了,我三口两口吞下馒头,赶紧出大车店,找到刘科长的家。虽然天已经黑了,可那个胡同并不难找。
他家里只有老婆和一个十来岁的儿子,说不清楚科长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就等呗,一个下午,我在水利科大门口都站过来了,现在坐在他家里,我也不怕晚了。
可是,一直等到夜里11点,县城旅馆都关门了,外面又起了大雨,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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