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吧,往后他不往歪处想就行了。” 录适为杜适说情了。
“去去!为这事打娃,犯得上么。” 郁文看了看王信,转又嗔了杜适一眼,“看你以后还胡说不!去,到厨房看饭好没有。”
借了妈妈的话,杜适怏怏地从大屋退了出来,刚进厨房,见凤仙过来招呼,“没挨打吧?”
“咋么?”杜适吊着脸反问。
“刚才我听见了。”凤仙说完放下锅铲,拿抹布搽着锅台,见杜适不说话,她边解围裙问,“你是为啥来?”
“为啥?不为啥!”
“不为啥咋么差点挨沟板(打屁股)?” 凤仙说着拿过半根黄瓜过来给杜适,“给,脆着哩,你尝尝。一会你就在厨房吃饭,别去大屋了。” 她手扶着案板看着杜适,“你到底为啥来?”
“我犯的是说话罪。” 杜适边嚼黄瓜边说,勾着头不看凤仙。
“说啥来?”
“我问人是咋么生下的,先有男还是先有女,男女咋么生娃的,家里最早的老祖宗是咋么生的。”
“你看看,” 凤仙听到这儿接过嘴去,“你不该问这话,这是坏话你不知道?”
“为啥是坏话,你说为啥是坏话。”
“你都这么大了,就真不知道男女的事,不知道娃娃是咋么生的?”
“我咋么不知道,学校自然课本上就有,老师在堂上也讲过。”
“学了心里明白就行了,咋么还非要问家里大人。”
“我就要问,问个水落石出,把玉皇大帝,把天上人间之主的神话戳开个窟窿。”
见杜适这样,凤仙好像怕他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便不再出声,跟平常一样收拾锅台,手里拧着抹布,摔两下水,不经心似地说,“你这么想,有多日子了?”她的像不经心的漫然表情,在杜适对他的一瞥里,却觉出了她的经心。
“不记是啥时候开始的,只是觉得自己对小时候听大人讲的,现在听老师讲的,校长讲的,总在心里转几下。我以前看过的小说比如《西游记》,《封神演义》,现在对里面的神也在心里嚼一嚼,觉得这些神过假了。”
“噢,是这样。杜适,你今天的话我是头回听,你说的这些,我是一点没想过,你的心活的很。”
杜适觉着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好像刚才录适的话在凤仙这里重复了。他不辨她这话的真正意指,不辨她跟录适之间,之前是不是就同个话题说过自己。一个回神,他将眼光落在凤仙脸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想的野,像野马一样?”
“不是这意思,我说你的心活,是说你比我想的随意,跟鸟儿一样随意。你不像我,我的心不像你自在,我的心发沉。”
“发沉,你是这么感觉的么?”
杜适明白凤仙的意思,她说自己心发沉,那么,她心“沉”在哪里?杜适想到了婆媳关系。在这上,杜适明白自己无法帮助凤仙,无法帮她从发沉的心境中解脱。既这样,再问岂不多余,但还是问了,话出口后,他的心反问自己,“问这有什么用呢?”
“嗯。” 凤仙轻声回应,微微点一下头,无助的目光凝然在锅台靠墙角的锅盖上,“我明白自己将来的光景。” 话毕,她的眼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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