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在西安就好了，离的近便。”妈妈似乎对自己这点希望的信心也不太大。
“再往好里说。”杜适想从妈妈口里听最好的结果。
“北京。是不是？”姐姐睁大的眼里，闪着既希望又怀疑的光亮。
“嗯，就是。”
“好的很，好的很，我说啥也不敢往那地方想，去了做啥？”妈妈兴奋地说。
“现在我也不清楚，先让你们知道一下，是在军队里，对外保密的。你们知道就行了，给别的谁也不能说，不然就给我惹祸了，会被抓走的。”不知哪里来的念头，他故意往邪火里说，想看看妈妈脸上既兴奋又惊惧的复杂神色。
“不说不说，给你爹你哥都不说。”妈妈连连地应承。
“把嘴缝上点，别让把你杜儿抓走了。”素梅一高兴，又跟妈妈逗上了。
“再一礼拜就走。这几天我把学校里的事，包括被褥和身上穿的都归置好，到时候统一由学校校车送去火车站。”
“你不回来了？”素梅问。
“我归置好以后，再回来看一次，就按时回校上车。”
“你离家这一走，到了北京好好工作，你能去那里好的很，跑到国家心窝里去了，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好。”看得出，妈妈这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其中百分之九十是满足和高兴。
“哪一天上车走？”骨肉离情在姐姐心里。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有些异样。
“二十号下午五点的火车，学校校车下午两点出发，我那天上午回来看你们。”忽然鼻子一酸，他没说得下去，转身去桌边倒水喝，屋里三人一时都没了。
到难受劲松活了点，妈妈拍了拍床头，示意杜适过去说，“你来我跟你说个事。”
杜适去坐在妈妈身边，不知道什么事要这样。
“你还记得小时候在汉中，跟你一起耍的宝龄么？”
“嗯，记得。她常来咱家，跟我还有玉英在一起耍的。”
“对，你还记的这么清。”
“她是比玉英小三岁还几岁的。有时候让玉英惹哭，我那时候还护着她，不让玉英惹。”
“这几天她妈来西安，跟我见上了，说宝龄在西安仪表学校念书。她来西安看望她女，来前在汉中打听了我在西安，就顺着来见见面。”
“宝龄她爸是不常在家的杨青山么？”
“对着哩，没固定职业，好像是在外头养蜂的。”
“我还记得，我姨的长相有点像你，还常叫你姐呢。”
“别人也说有点像。邻居么，亲亲热热地，熟了，就叫上了。”
“仪表学校我知道，跟我们交大离不远。是在长乐区，在长乐电影院附近。”
“我跟你姨说着说着，她听说你在交大，高兴的很，说要是能把你跟宝龄说合上，两家都高兴。”妈妈眼睛瞅着杜适看。
杜适心上格楞了一下，幼时那个让人爱怜的宝龄妹，来到他的记忆里，他喜欢宝龄，心里的意思显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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