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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狂乱 第二十七话 那一场狂风中的残忍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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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克用在长安忙活,朱全忠便抓住机会再向郓州行。见《旧五代史》:八月,帝领亲军伐郓,至大仇,遣前军挑战,设伏于梁山以待之。既而获蕃将史完府,夺马数百匹。硃瑄脱身遁去,复入于郓。十月,帝驻军于郓,齐州刺史硃琼遣使请降,琼即瑾之从父兄也。帝因移军至兗,琼果来降。未几,琼为硃瑾所绐,掠而杀之,帝即以其弟玭为齐州防御使。十一月,硃瑄复遣将贺瑰、柳存及蕃将何怀宝等万余人以袭曹州,庶解兗州之围也。帝知之,自兗领军策马先路至钜野南,追而败之,杀戮将尽,生擒贺瑰、柳存、何怀宝及贼党三千余人。是日申时,狂风暴起,沙尘沸涌,帝曰:“此乃杀人未足耳。”遂下令尽杀所获囚俘,风亦止焉。翼日,絷贺瑰等以示于兗。帝素知瑰名,乃释之,惟斩何怀宝于兗城之下,乃班师。

    又见《资治通鉴》朱瑄遣其将贺瑰、柳存及河东将何怀宝将兵万馀人袭曹州,以解兖州之围。瑰,濮阳人也。丁卯,全忠自中都引兵夜追之,比明,至巨野南,及之,屠杀殆尽,生擒瑰存、怀宝,俘士卒三千馀人,是日晡后,大风沙尘晦冥,全忠曰:“此杀人未足耳!”下令所得之俘尽杀之。庚午,缚瑰等徇于兖州城下,谓朱瑾曰:“卿兄已败,何不早降!”

    关于贺瓌,见《旧五代史》:字光远,濮阳人也。曾祖延,以瑰贵,赠左监门上将军。祖华,赠左散骑常侍。父仲元,赠刑部尚书。瑰少倜傥,负雄勇之志,遇世乱入军。朱瑄为濮州刺史兼郓州马步军都指挥使,拔为小将。唐光启初,郓州三军推瑄为留后,以瑰为马步军都指挥使,表授检校工部尚书。及瑄与太祖构隙,瑰受瑄命,数领军于境上。乾宁二年十月,太祖亲征兖、郓。十一月,瑄遣瑰与太原将何怀宝率兵万余人以援朱瑾,师次待宾馆,断我粮运。太祖侦之,自中都引军夜驰百余里,迟明至钜野东,与瑰等接战,兖人大败。瑰窜于棘冢之上,大呼曰:“我是郓州都将贺瑰,愿就擒,幸勿伤也!”太祖闻之,驰骑至冢前,遂擒之。并获何怀宝及将吏数十人,徇于兖壁之下,悉命戮之,唯留瑰一人,释缚,置之麾下;寻署为教练使,奏授检校左仆射。瑰感太祖全宥之恩,私誓以身报国。

    朱温这次亲征,收获不小。降服了许多郓州将领,还大残郓州兵力,一次就斩杀俘虏三千人。最值得一提的降将就是贺瓌。他在梁末帝朱友贞时期与谢彦章有矛盾,请命于朱友贞从而伏杀谢彦章,自损梁军,自此被河东李存勖打的一败涂地,抑郁而终。没过二三年,梁被晋灭。可以说他为后梁的建立立过不少战功,可是也是把后梁送上毁灭之路的推手之一。很多事就是在不知不觉间种下了前因,朱温收服这员看似不错的大将之时,也绝想不到这些后果。

    斩杀三千俘虏,朱温心狠手辣,完全无视国际法上人道地对待战俘这一基本原则。至于为什么要杀掉这么多俘虏而不是用做补充兵力,史料上没有什么解释。只记载着朱温当时的一句话:这是老天嫌杀人不够。后来就是笼统地认为朱温一向是嗜杀成性,他想杀就杀,留着他们还得给饭吃。斯醇觉的这个地方,是有几点因素造成这次屠杀的。首先新俘虏情绪本来不稳,谁愿意甘心为俘虏?在野外天气突变,自然条件恶劣的情况下更容易逃跑或造反。想当年陈胜吴广就是被大雨所阻不能前进从而就地造反,虽然事情本身不一样,但事情的机理也差不多。不论是俘虏逃跑或是造反,这都对尚在野外行军的汴军大为不利。其次如果俘虏造反,他们人数众多,几乎与汴军队伍一样多,而且里面本来就有领导,能不能再次制伏他们,朱温没有十足的把握。朱温做为这次出征的统帅,做为几镇N州的主人,必须要把一切能考虑到的危险和不测消灭在萌芽状态,就做不到如王彦章般憨直,认为俘虏已降,再杀是不是说不过去。至于那句关于老天要杀人的话,只不过是杀意已决的情况下的妄托天命。朱温是杀人不眨眼,但他内心里却不是杀三千人都没感觉的魔鬼。在战场上以至在很多斗争中脸黑心硬他做到了,但他乐于如此还是情势所迫?书中的朱温做出回答了吗?

    关于王彦章,见《新五代史》:王彦章,字子明,郓州寿张人也。少为军卒,事梁太祖,为开封府押衙、左亲从指挥使、行营先锋马军使。末帝即位,迁濮州刺史,又徙澶州刺史。彦章为人骁勇有力,能跣足履棘行百步。持一铁枪,骑而驰突,奋疾如飞,而佗人莫能举也,军中号王铁枪。又《五代史补》:王彦章之应募也,同时有数百人,而彦章营求为长。众皆怒曰:“彦章何人,一旦自草野中出,便欲居我辈之上,是不自量之甚也!”彦章闻之,乃对主将指数百人曰:“我天与壮气,自度汝等不及,故求作长耳。汝等咄咄,得非胜负将分之际耶!且大凡健兒开口便言死,死则未暇,且共汝辈赤脚入棘针地走三五遭,汝等能乎?”众初以为戏,既而彦章果然,众皆失色,无敢效之者。太祖闻之,以为神人,遽擢用之。

    王彦章为人忠勇,年轻参军的时候应该是很佩服朱温,以至他这一生的征战都是为朱家,即便朱友贞听信谗言罢免过他的兵权,然而最后梁败的时候李存勖招降他,他犹不肯就降只请一死,以成就他死节的好名声。他就是成语“人死留名”的始祖。见《新五代史》:彦章武人,不知书,常为俚语谓人曰:“豹死留皮,人死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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