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夕很认真的听,老爸的眼睛被墨镜遮住,但是他温柔诉说着点点滴滴的每一件小事。她能想象那双眼睛里一定已经湿润了,“如果雪儿还在……”他微笑着说。
秒钟又一次走过了十二这个数字,分钟往前挪了一小步。
十二点四十五分。
“老爸”沫夕感觉心里酸涩,如果我也不在了……老爸该怎么办?
“人类,不要做无所谓的担心了。”‘沫夕’用很自信的声音说。
沫松和沫夕的目光集中到它的身上。
“我可是太初宇宙就存在的神鸟,这种小小的攻击还用放在心上?”
沫夕惊讶的说:“你会说话?”
“当然,这种低级的震动发音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好么。”叹息鸟的话语不知怎么就让沫夕想到臭屁二字。
沫松显然还不知情,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只鸟?”
忽然,桌子板凳,所有的家具突然抖动起来,墙粉往下落,挂在墙上的相册掉落在地。
攻击提前了。
沫夕虽然还算镇定,但也忍不住害怕,她坐在椅子上不敢靠近老爸,“这,这就是次黑洞?”话音刚落,桌上的一只被子啪的一声摔到地上,粉碎。
“不,这不是……”沫松的脸色一变,眼镜里的光线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叹息鸟扇着翅膀飞了起来,“不是黑洞!是有东西来了,有意思,它们敢违反天则的物种保护守则吗?”
沫夕睁大了眼睛看到一只爪子从扭曲的空间里,伸了出来。
准确说是一只爪子的指节,伸出了近半米长的尖锐指甲,指甲后的皱皮上长满了黑色的绒毛,看起来十分恶心。
这一个指节就占了客厅的一半那么大。
而沫松看到所有的光线都被排斥反射,穿过屋子,速度快的几乎看不清。
屋内瞬间黑暗。
“老爸——”沫夕眼前一黑,条件反射的喊出来。
“找死!”几乎是同时,叹息鸟金黄的瞳孔里光芒大放像两盏强光灯,房间里一亮,所有的东西都看清楚了。
沫夕惶恐的表情,沫松正张嘴准备回应的动作,茶杯里倾倒的水珠在离地面几厘米的地方停住,巨大的指节凝结在空中。
时间被停止了,叹息鸟挥舞翅膀的速度大大减缓,但是依然保持着飞行。
“以为派出一只爬虫就行了?太小瞧我了!”叹息鸟用沫夕的声音说,它喜欢上了这种通过震动发声的地球语言,思维交流毕竟太沉闷了。
“咦!?”它惊异一声。那只爪子在停住了一会儿后,居然突破了叹息鸟的时间封锁,缓慢但是坚定的向不能移动的沫夕摁去,距离她的头颅也只不过不到二十厘米。
态度从容的就像摁死一只蝼蚁。
在叹息鸟的眼里这就是活脱脱的挑衅,“班门弄斧!”它被激怒了,金黄的眼眸里燃烧着火焰,漆黑的左翅狠狠一扇,突然暴涨到三尺多长,以一种地球鸟类不可能做到的动作旋转身体,将翅膀直直的竖起,化作一把黑刃斩下。
这只指节太大,避无可避的被快速的切成两段,没有鲜血,指节的前半段落在茶几上。把茶几砸的凹了下去。
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扩散开,包含着痛苦和愤怒的情绪。指节的主人很愤怒,就在叹息鸟以为它会毫不犹豫的攻过来的时候,它收手了。
似乎有什么让它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它的指节退回了扭曲的时空,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房间里又充满了温暖的阳光和灯光,‘炎……’指节的主人最后留下的波动。
叹息鸟将翅膀变回了原样,眼神十分谨慎,“它,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它的心思沉重,漆黑的羽毛又黯淡不少。它挥挥翅膀刮起了一道微风,微风吹过后,所有的东西都恢复了原样。
水珠终于落在了地上。
沫夕的眼前一黑,接着就又亮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她看到父亲摘下眼镜与她对视,表情上也是充满了不解。
“不用看了,那只爬虫已经被我轻松解决了。”叹息鸟落在窗台上,歪着脑袋说。
沫夕看到了地上的半根指甲,捂住嘴,“天,这是……怪物?”她虽然比较善于克制自己,但是毕竟年龄还不大,做不到处事不惊。
沫松很凝重的环顾四周,他是历史学家,最为出众的就是对于细微事物的观察。刚才一定有哪里不对,所有的事情都像断片了一般。
他看到了挂在客厅角落里的种指向十二点五十七分,而他的手表才四十七。中间的十分钟,去了哪里?他不可置信的不禁看向叹息鸟。它,有操控时间的能力?
沫夕退到了一脸沉思的老爸身边,危机过去了。幸亏有叹息鸟,她很开心的想要挽着老爸的胳膊,但是她的脑袋突然像被针扎的一痛。
很快这种痛就布满全身,“老爸……”沫夕痛的站立不住,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有点疼。”她的牙齿打颤,勉强说完了这句话。
“夕儿!”沫松赶紧扶住女儿,担心的望着她。“这是怎么回事?”沫松怒不可遏的质问叹息鸟。
哪怕它再强大,沫松也无所畏惧,他的女儿正在饱受痛苦。
“是源病毒!”叹息鸟感觉失了面子,“这种病毒对其它生命没有任何危害,但是对玛尔生命却是足以致死的。”
沫夕抓住了父亲的胳膊,她已经看不见了,眼前是完全的黑暗,而一种剧烈的痛苦正在身体里肆虐。
“老爸,我不想死。”如果我死了,老爸怎么办?沫夕心痛的想。可是意识却不听使唤的逐渐模糊。我,不能死,。
她的眼睛从黑色转化为蓝色,体内玛尔人的血统正在苏醒,但是这不仅无济于事反而在加速她的死亡。
沫松感觉到女儿手的力气在减小,生命的迹象变的微弱。他的爱人死了,他的女儿绝对不能死去!
他抬起头看着叹息鸟,“求你救她,不论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幸好她不是完全的玛尔人,否则她早就死了。”叹息鸟用着‘沫夕’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现在救她只有去十亿光年外的一个魔法文明,我可以救她,但是”
沫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亮了
叹息鸟冰冷的说,“救她,她就必须成为三维的天则者,我没有精力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类而跑那么远的路。”
沫松立刻说,“可以,我答应。”
它看了看沫松,又看了看几乎昏迷的沫夕,眼神捉摸不定,“你要想清楚了,她如果成为天则者,以后所有时间里都不能回到地球。死亡在自己的家乡和永远生活在一个没有日月的虚无空间里。只有一条路。”
听到这些话,沫松的眼泪流了下来,他用一只手捂住了脸,无情的现实将他的心伤的千疮百孔,“我……要她活着,要她活。”
叹息鸟在精神上啧啧称奇,‘也只有宇宙温床里才能孕育出感情如此丰富的生物吧。’
它将身体放大,知道充斥了整个房间,才停止。
“如果你做好决定,把她放到我的背上吧。”叹息鸟说。
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让女儿生死未卜的在外流浪。沫松抚摸着女儿的脸庞,感觉到她用着最后的力气抓住他的衣袖,仿佛在说,让我留下。
他吻了吻女儿的额头,轻轻的说,“离别,是为了重逢。只要活着,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再见。如果死了,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对不对?”
叹息鸟拍打着地板,地板被打出一个深深的坑,这是不耐烦的催促。
沫松把女儿抱上了叹息鸟的背上,留念的看了她最后一眼。
叹息鸟急不可耐的拍打着翅膀,它现在十分愉悦,救出老友的女儿又完成了任务真是双丰收!它伸出右爪撕裂出一条黑缝,黑缝传来了巨大的吸力,它展翅飞了进去,黑缝立刻消失了。
屋里一片狼藉,沫松怔怔的站在其中,就这样……一个人吧。
他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屋外,却看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人正微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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