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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遇 unit 50 苦衷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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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四个周末,也是这个月的第四趟,可依旧一无所获。

    婚礼后的隔天刘飞儿发短信告诉我,派对那晚上,她无意间听到乔牧在书房和谁交谈,提到我妈在s市。

    我欣喜若狂的回电,却只是一封短信打发,她说,他们在澳洲度蜜月,不会再有消息,重点又一次提醒我不要忘记承诺。

    沮丧过后,我开始了寻找的路途。

    没人知道这四个周末,我基本跑遍了s本市大大小小的福利院,孤儿院,老人院,登报,到警局更新失踪人口。。。。。基本能走通的路子都走遍了,可还是竹篮打水。

    看着街头来往的人群,开始觉得这么海底捞针似的瞎找,只是白费功夫!或许我该拿把刀,架在刘飞儿脖子上,让乔牧把话说清楚,告诉我究竟我妈在s市的哪一角!

    天边的火烧云烧得很美,我却只想叹气!烦躁间,手机铃声响了,july的电话,电话那头水龙头下水声清晰得如同身临绝境,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声音,砸东西?摔门?骂骂咧咧的声音!混沌的大脑果断切换上红灯,半天july一句没说挂了。

    摁下回拨,那头接起却是人工台提示无应答转接留言。

    我肯定找上门来了!掐断回拨,在拨号键上摁下‘110’,拨出。

    当下飞快拦了辆出租往z市赶,焦急催促道:“师傅,麻烦您开快点,我赶时间。”

    看着两侧飞奔而过的绿化矮花圃,握着手机的手心尽是冷汗,烦躁的闭上双眼,脑子里铺天盖地全是几天前的哭声,怒骂,指责,以及一张张的红漆照片。无力瘫靠在后座,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

    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中脸色白皙的我,“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就附近医院得了,z大医院还老远了。”

    我苦笑了一声,摇头道:“不用了,我有点晕车,一会儿就好,麻烦您再快点。”

    约莫半个多小时,july的电话终于来了,“晚上别回来,那群流氓现在是走了,但公寓门口还守着两个。你现在在哪?他们嚷嚷着一百万。。。。。。”

    “我在去z市的路上,你没事儿吧?”我疏了口气问。

    “活腻了这时候去堵枪口,那肯定也有人守着。”

    “别担心我,没事的。”怎么样,都是他引起的,我就不信他能厚颜无耻的把烂摊子甩给我。

    “要不我找他帮忙吧,他有的是钱。”

    我又是一番苦笑,她这是承认她和他的关系吗?“别再把我卖了!相信我,我可以处理。”

    “我承认我卖过你!但不是赵兵。”

    挂断电话,心有点疼,我从来不知道,别人真心待我这么难。

    “要是难受就看看报纸吧,转移注意,会好一点。”

    接过司机师傅递来的报纸,倒了声谢,心不在焉的翻了几页,看向窗外。。。。

    到达医院,天色已经暗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是时候爆发了,迈开步子往急诊部的大楼奔去,来来回回找了三遍还是没找到金范,最后束手无策的跑到服务台,却被告知,‘今年三个月的自费出国进修课程报名医生三天前已经出发了,金医生也去了。’

    我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骂一声‘草他妈!’,还是,骂一声‘草他姥姥!’。

    自己老爹动手术四十万借高利贷,这会儿高利贷逼上门了,tm还有钱出国进修。

    问了他号码,拨去,接通便掐断,重复了几遍,他简讯回了我三个字:还给你!

    接着便是永无止尽的关机。

    你他妈这叫还?

    忘了在洗手间里呆坐了多久,只觉得脑子被抽空了,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完全出了意料。

    本应该是痛骂一顿金范的自作主张不负责任,唤醒他回头是岸的痛哭流涕,接着悔过自新的召唤他不差钱的亲妈粉墨登场的拯救所有人脱离困境,可人呢?

    你们让我上哪去筹那一百万?

    失魂中,两妇人一搭一回的走进,声音不小的侃谈,其中一人说:“你说这造什么孽,借高利贷做手术,人好了,钱还不上,还不比死痛苦,这都一只脚进棺材的人怎么还这么做事儿?”

    “听说是海大娘那孙女背后整的,没和他们商量!钱扔下就走,到现在一个多月没来句话,流氓追到医院好几天了,愣是不出现,听说,还把手机号换了!要知道这钱来路,怎么可能用掉呢!哎!烂摊子就扔给他们一老人一病人,真是可怜。”这高利贷什么时候成我去借的了?

    “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怎么着也得跟长辈商量商量才对,我可听说金医生有心想帮忙,看到这数字也只能无能为力,一百万啊,这么一大笔钱,上哪弄去?可怜他们母子俩了!”他倒是会做好人,他要告诉我那钱的来历,至于现在处理不了,自己逃之夭夭?

    “金医生很不错了,一个干儿子能天天三两趟的来回照顾,够有情有义了,海大娘这事儿没让金医生插手算她还有点良心了。没理由让那么好一小伙子吃亏啊。”

    “是啊。她孙女不简单哦,一个多月前,我见过她和海大娘吵嘴,可不像话了!没点教养,抱养的就是这样,怎么教都教不好,教不亲。”

    “怪不得了,这么没良心!”

    “可不,帮忙指不上,净是帮倒忙。听还大娘说啊,八年前自己贪吃,害死了弟弟,五年前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男人开房,害死了同学,传得沸沸扬扬!气得他妈离家出走!他爸担心他妈,四处寻找三四年,操劳摊上了病。哎,面上看着挺乖顺的一人,其实,烂了!。。。。。。”

    “真不是东西啊!太不像话了。”

    越听越窝火,快步走出格子间,看着那两嚼着舌根的妇人怒问,“怎么不是东西了?是没刨了你们家祖坟还是没杀了你们全家?你们上辈子龙虾鞭死的吧,这辈子这么瞎编。要不要颁个‘奥斯卡瞎编奖’给你们啊!”

    两人看着狼一般怒嚎的我,惊慌失措的提裤子,其中一人反应回来,对着另一人说,“我见过,就是她,海大娘的孙女。”接着碎念道:“见鬼了!敢做还不敢人说了!没教养!”

    “你们有教养怎么不管管自己的破嘴,就会诋毁别人,怪不得你们要来医院,来缝嘴巴的吧!这么瞎编乱造,报应不到自个身上,也报应到家人身上。小心一天死一个,一家子都不够你们挥霍造谣几天。”

    其中一妇人拉住另一欲上前争执的,“嘴巴这么坏,你才要赶紧去死,养条毒蛇都不能养这种,自己不要脸,还得拉着一家子陪。你这破鞋一辈子嫁不出去!”

    “我嫁不出去,就去抢你老公,我要死,就拉上你全家一块死。”

    “你说什么,你要不要脸了!你亲妈是妓女吧,才会生你这种贱骨头!你比电视上演的衣冠畜生都不如。”

    我瞪着水雾大眼亲昵对说话的妇人的喊了一声,“妈,你是我亲妈!”

    看着两人撞鬼一般的愤恨夺门而出,眼泪扑朔而下,好笑的用手背刮去,握紧手机提步朝病房走去。

    不要怪我狠了!

    病房窗外的玻璃像极了34寸的液晶显示器,驻足看去,里头人多得像沙丁鱼罐头。武装好的心情,此刻又像扎了洞的气球一般,瘪了!

    耳旁又响起那两妇人的对话,涣散的眼睛,瞬间找回焦距。

    转身走向门口,那摆着两张凳子,凳子上坐着两流里流气的大块头,他们身上有股衣服堆久了没洗的酸臭味,其中一个三角眼的胖子挪了一下,让出了个小道。

    偌大的一间病房,三张床铺,成了海大军的包房,外送一堆的‘保镖’。扫视一圈,身旁的一小混混把我包抢了过去,拉开拉链翻找了一通,又把里头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地上,面露难色的对着靠阳台病床上躺着的黑衣男人摇头。

    那男人明显就是老大,眉头皱了一下,轻笑出声:“没带钱来,你今天来讨死的吧?”

    我黯然蹲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放进包里,跨上,“这笔钱不是我借的,我还不起也不应该找我还。”

    背后一道蛮力把我推向病床,凶道,“吹什么狗屁!父债女还,理所当然,今天还不上,老子卸了他双腿。”

    突如其来的受力,腹部磕在铁床畔上,倒抽了口气,看向床铺上脸色发白的海大军和立在他身旁一言不发的奶奶,我回头问“你爸要杀人了,你还能替他去死吗?”

    那流氓老大笑了一道,下床,走近海大军,挥手便是一拳落在他消瘦的脸上,许是磕手了,那流氓老大看着手心说:“你闺女这么聪明谁教的?罢了!今个儿老子心情好,不想为难你,就给你打个折扣,收下那破屋子再要你双腿一眼珠子一个肾,就算两清。”

    海大军的脸色好似更白了,奶奶哭喊着上前给我一耳光,骂道:“你不管,我管,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我儿子少根毫毛。”

    “您要能管,您倒是好好管管啊,别让他们到我那儿又堵又闹的啊。”

    又一耳光,她更是火光,“你还是人吗?要不是你,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大军会患癌?用得着去借高利贷给他动手术??要不是你,海鸥会死,萧玲会走,这一切什么不是你惹出来的,你还能说这种话?你良心狗吃了。。。。。”

    “我不是人,你们就是人吗?你儿子抛妻弃子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现在不该是让您不要脸的装深明大义讨伐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人不能总是那么贪心,好过了大半辈子,现在能剩半条命不错了!您要担心他缺了胳膊断了腿养不了您,您就放心吧,这天下属于不要脸的,街头要饭吃香得很,饿不着您的。要真饿着您了,都是老天开眼了罚你!”

    意料之中再一记耳光,力道之大,竟有点耳鸣,震得眼珠子难受。

    看着海大军本是苍白的脸上涌上一波血色,面部狰狞的指着病房门口,“你凭什么骂我妈,你给滚出去。”

    “你妈没把你教好,不骂她骂谁?”我怒吼反问。回头看向领头的流氓,他脸色露出了不小的惊讶。

    我缓和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流氓先生,您要懂法,您走法律程序!您要命呢!奉劝您还是先挖了眼睛取了肾再卸了腿,质量来得好,价钱会高一些。”

    那流氓贼眉鼠目的眼睛在我身上瞎溜达。

    奶奶撕心裂肺哭喊声又起,地震般的横扫了这栋楼,“是我不好,我该死!我的错!你们要腿要命,我给你,你们别动我儿子。”

    ‘儿子’两字,让我突然楞了,一股酸劲抹去了嘴角的笑意。八年前,我妈就同此时此刻一样,哭天抢地的让我还她儿子,巴不得替海鸥死去的人是她自己。

    奶奶三步并作两步到我面前,揽下欲离开的我,扑通跪下,老泪纵横,“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会教儿子,是我死要钱让大军离婚的,你怪我好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心咯噔了一下,把她从地上拉起,“卸几个零件还死不了。”

    “你就这么狠心见死不救吗?”

    “你们这是活该!知道金范没钱,还敢不要我。你们把我当什么?”

    看着她满是皱纹的老脸,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眼泪巴拉巴拉的直往下掉,最后才哽咽得嚎啕大哭。“你不能。。。不能不管。。。。大军,他是你爸啊。没有他我会死啊。”

    “我知道!可是,没有你们,我不会死。”我不懂,看着她流泪,我真是这种心情,没有悲伤,没有眼泪,没有感动,没有情绪。原来我真是局外人,不用装也可以这么冷淡。

    在她的眼神里,我读懂了绝望,我看向海大军,他竟也有流泪的一刻,海鸥死的时候,他一滴眼泪没有,这会儿倒是会哭他自己了。

    我淡漠的看着他问,“怕死了吗?”

    “奶奶知道你男朋友有钱,你跟他说说,他不会不管不顾的。只要你开口,他不会不帮的。怎么说,你们睡过了,你都是他的人,他都欠你的,不会不帮的。”

    我哑然失笑,“您就怕全世界有人不知道,我是破鞋吗?”

    看着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哭,我不怀好意的开口,“您不说我后母娘家很有钱吗?您这么懂攀亲戚,怎么!不舍得使了?您倒是好好使使您那好媳妇,别放着生锈啊。”

    我知道一年前,他们离婚了,可这会儿就是想削她。

    “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上前擦拭掉奶奶的眼泪,却不见自己的眼泪也下来了,苦衷,这年头谁没个苦衷?“没什么好哭的!用不着为了已经定局的悲痛,浪费新的眼泪。疼一阵子就习惯了。您的苦衷,这回我不吃了!您喂狗吧!”

    又是一个耳光!今天腮红倒是够艳丽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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