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修在屏风后换好衣服,走出来,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刚才和他们在说什么?”
流光兴致勃勃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白承修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转过头像看稀有品种似的看着流光,“他们问,我有没有把你弄痛。你说,不痛,很舒服,想天天要。”
流光点点头。
白承修转回头继续喝茶。
有些人,大概生来就是有这样的天赋。
永远搞不清楚状况,还每次都能歪打正着。
天天要……么……
白承修低下头,脸上兀自有些发红。
自从流光来了之后,他一直会想起自己已经憋了很久的事情。
流光凑过来,气息喷在白承修的脸上,“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脸色不好?”
脸上的瘙痒有点像过电般的感觉,白承修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
流光的脸近在咫尺,嘴唇也近在咫尺……
白承修突然一手把流光推开,脸上的表情有些恼怒。
他给自己再次倒一杯茶,一仰脖喝下去。
他不是笨蛋,自己刚才的感觉……
就是想吻上去。
白承修握着茶杯的手有些不稳。
这种感觉,和十四前自己第一次遇到舜国那个人一样。
不知为了什么,就是想吻上去。
那次从舜国回来,慢慢长大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舜国那个人的感觉。
尽管当时年纪小,他也清楚地很,那种感觉是特别的,自己也才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对别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也不想一直记挂着那个人,但是多少年来,他就是忘不了他。
越是放在心里,对他的感觉便越是奇特。
他每次去舜国,总是要去和州府走一趟的,也时不时派人去打听他的消息。
两个人的开始算是十分不美好,他虽然不肯承认,其实心里也有些后悔,总觉得那个人对自己应该是恨之入骨了。所以,就算自己去了,也一直不太敢露面。
不过,那个人的初吻,说起来还算是自己的……
每当想到这件事情,他心里就有些莫名的兴奋。
虽然当时不太会,把他的嘴唇撞伤了……
好想吻他……
要是自己能得到那个人,一定要把他吻个够。
想到这里,白承修苦笑一声。
就这个样子下去,直到七老八十,也未必能有这个机会,更何况他的皇兄还一直对他虎视眈眈。
二十二了不给他指婚,不是想给自己留着还想为了什么!
流光看着白承修在发呆,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这个人脸上的表情好心酸。
坏蛋也有让他难过的事情吗?
白承修回过神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和观察,流光是一个少了一根筋的人。
这种感觉,竟然和舜国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很有些相似。
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分析起来,也觉得这就是自己为什么一直这么包容他的原因。
现在和他这种表面是情人的关系,不可否认,潜意识里就是想和他暧昧。
现在这种想吻他的感觉,应该也是由此而起吧……
原主得不到,找替身么……
自己还真是……
白承修把茶杯放下,“今天是九月十九,离九月二十八还有九天。我估计你的组织是不会放过你和我的,要是他们察觉你不一样了,只怕我们二人都性命难保。”
流光点点头,脸上流露出乞求的神情。
他们二人现在应该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组织发现他不是以前的十三刃,势必会杀了他。
流光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脑子不够灵光,必须要听这个坏蛋的话。
坏蛋虽然人品有点问题,但是肯定是比自己聪明许多。
于是,他小心翼翼道,“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白承修盯着他一脸的臣服和眼神里露出的依赖,眼睛一眯,心里异样的感觉又起。
这个人想听自己的话,感觉很爽……
他忍不住看向流光的嘴唇。
想吻他的感觉又来了……
真是该死……
他把眼光别开,再次给自己倒一杯茶。
今天喝的茶,是平时回来后喝茶的三倍。
白承修哑声道,“我今天去朝上,想到一件事。九月二十八,是齐王的生辰。”
流光一惊,脱口而出,“齐王?三皇子言谨如?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很阴险的,也很喜欢陷害别人。”
心里默默的想,那人和你一样阴险。
白承修微微一怔,皱眉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记得?”
流光的语气,分明好像是自己以前就认识言谨如似的。
流光一呆。
他对言谨如的了解,就是十四年前那一次。
言谨如外表恭谨和悦,但是其实算是很阴的一个人。
在那段时间里,流光不止一次听到他挑唆二皇子言谨瑞那个比自己还笨的笨蛋。
他头皮发麻。
糟了……竟然露馅了……
作为一个失了忆的刺客,他的确是不应该知道言谨如是什么样一个人的。
他紧张起来,不敢看白承修,支吾道,“那个,你也知道我喜欢到处打听事情……”
白承修皱眉。
这个人现在的表情,分明就是一副撒了谎的样子。
撒谎也没谱,他府里的下人敢议论朝政?
他看着流光,缓缓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流光心神巨震,立刻发誓,“完全没有!绝对忠心!”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呜呜呜……
我要活命全靠你了……
白承修皱眉看着他。
撒谎就被人看出来,也太……没心机了吧,反而让人产生一种信任感。
他在心里算计,要是流光本来没有失忆,这段时间只不过是装傻在获得他的信任,那流光一定是一个心机十分深沉的人。
一个心机如此深沉的人,戏做的这么好,是不可能如此轻易而愚蠢的露出疑点的。
想到这里,他安下心来。
这个人……绝对有疑点……
只怕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
但是,应该还是可以信任的。
他到底在隐瞒自己什么呢?
白承修道,“齐王居心叵测,我与他一直都是表面客气,暗里防备。”
流光心道,他们两个阴险的人在一起笑里藏刀的样子,自己想象也想象的出来。
白承修继续道,“他每年的生辰,我都是送上一份厚礼,再假称自己生病不能去。没想到,今天他特地来告诉我,叫我去赴宴。”
流光睁大眼睛,“九月二十八的行动,指的就是齐王生辰的事情?难道齐王和组织有关系?”
白承修哼一声,“那一天,必然会有大事发生。你等着吧,接下来必然有人找你接头,叫你劝说我去赴宴。”
流光皱眉道,“我劝说你?我是什么身份?能劝说你?”
白承修轻咳一声,“现在府内府外已经传开了,我……最近收了一个男宠……”
流光诧异道,“你收了男宠?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白承修轻咳一声,再次给自己倒一杯茶,仰头喝掉。
怎么告诉他呢?
他会不会打自己一巴掌?
流光仔细的把府里大大小小的人想一遍,“除了我,也没有新进来的人啊。”
白承修再喝一杯。
好蠢啊……
流光脸色阴沉起来,呃……难道……
他恍然大悟似的叫一声,“为什么一定要叫男宠?叫随从什么的不可以吗!”
白承修不说话。
你自己叫别人误会的,又来怪我了。
流光想了一会儿,忽然欣慰道,“那就是说,我以后要天天和你睡了?”
也没什么不好,坏蛋的床比自己的要舒服得多。
而且,他现在对坏蛋的印象不错,并不排斥和他睡。
白承修瞪着他。
为什么说到和我睡,你表情要那么欣慰?!
你很想和我一起睡吗?!
我虽然对你有点怪异的感觉,但是我喜欢的是别人好不好!
他把脸一撇,“不用每天,三天过来睡一次就行。我警告你,不许碰我,也不许跟我抢被子。”
流光哀怨道,“啊——?才三天一次?”
白承修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这几天有什么人若是找你,你就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继续和他们纠缠,什么话也不要说死,之后立刻来告诉我。”
流光连忙点头,表情忠诚无比。
白承修心里忽然有些柔软。
这个笨蛋看起来好像单纯的很,这些事情他现在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啊。
他忍不住摸摸流光的脸,“再坚持一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流光的眼睛一下子湿润起来。
这人,其实还算不错……
他望着白承修,“你……对我真好。”
白承修脸色忍不住的一红。
他一生算计别人,狡诈狠毒,怎么好了?
这个人……可以不要用这种目光看住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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