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冬庭客房,寂静无声。
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苍白,如同透明了一般没有血色。太医在床边静心把脉,隔着一道淡蓝色的纱帐帘,若隐若现的身影如宣纸般脆弱。
殷澈与殷煜等在太医身后,空气仿佛都要凝结。所有的思绪都飘到了床榻上那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上。呼吸都是透明的。
良久,太医起身,走到殷澈与殷煜前行礼说道:“禀王爷,侧王妃因本刚被解了毒,可是身子中还有残留的毒素,本该好好静养,吃药调理的,却又受了牢狱之苦。大牢阴湿黑暗,天气又寒冷。王妃体弱,又不曾吃些好的东西。导致毒素复发,热气冲身,发了高烧。此毒本就源自西域难医,复发更是难愈。臣不敢妄自诊断,只得与太医院其他太医商量方敢用药。”
殷澈冷冷地望着床榻上那袭柔弱的身影,眸中痛楚难隐,厉声说道:“还不快去!”
深深的感觉到了殷澈冰冷的危险,太医不敢怠慢,急忙说道:“是,臣就去。”说罢,急忙跑了。
锦月站在一旁,心痛得不住流泪。如尘从小身子就弱,可是好在一直有还酹守护,也不曾生过什么大病。如今刚嫁进王府,就被害得如此遭罪。被蒙了不白之冤就算了,还中了这么难解的毒!帝王之争为何要牵进她这么一个毫无干系的弱女子呢!
“王爷。”锦月咬了咬牙,走到殷澈与殷煜跟前跪下,“求王爷开恩,让奴婢守在娘娘身边伺候。奴婢从小伺候娘娘,娘娘早已习惯,奴婢留在身边,娘娘定会好得快些。”
殷澈想了想,说道:“准。”
殷煜站在一旁,眸中一道冰冷稍纵即逝,他笑着说道:“三弟这就不对了。”
殷澈转头,冰冷相望。
“这里毕竟可是秦王府不是!”
殷澈冷笑,“二哥怕是又越了规矩了。如尘毕竟是本王的妃,锦月毕竟是殇王府的人不是!”
殷煜笑了,“三弟呀三弟!做哥哥的同你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呢!弟妹身子不适,自然需要照顾,本王的意思,从秦王府上会料事的下人来冬庭好生伺候着咱们的疑犯。也不用殇王府大动干戈,每日还千里迢迢跑来秦王府不是。”
殷澈暗暗皱眉,他听懂了殷煜的意思。锦月毕竟是他的人,虽然是如尘从小的贴身下人,可是整日出入秦王府当然不妥,更何况秦王府与殇王府的关系这么不好的情况下呢!
殷煜从小就是个谨慎的笑面虎,整日一副儒雅的书生样看了着实让人易接近。可是真正的殷煜究竟多么的可怕,怕是只有殷澈知道的。
既然殷煜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他还有什么话可说,于是冰冷着脸说道:“既然二哥这样贴心,本王自然放心。锦月,你还是不要守在如尘身边了。秦王宅心仁厚,会好好待娘娘的。”
锦月揪心,可是她心中当然明白几分,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是,奴婢明白。奴婢代娘娘谢秦王殿下。”
殷煜淡淡一笑,眸中的寒冷迅速膨胀,他看了看床榻上的身影,说道:“时日不早了,三弟探监也探够了,该移驾回府了罢!时间长了传到父皇耳朵里,本王怕不好替三弟求情。”
殷煜下了逐客令,殷澈也没有更多的理由多留,倨傲的眼眸带着淡淡的不舍,远远看了看还在昏睡的如尘,冷声说:“那就有劳二哥操心了。”说罢转身就走。
心中那抹痛楚如针扎般难熬,紧紧皱起的眉头让伍全在一旁明显的看到了他心中的心疼。
锦月不舍回头,又迫不得已随着殷澈离去。
原本热闹的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殷煜和德京。殷煜看着殷澈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庭院中,脸色顿时冰冷如覆盖上了一层冰霜,没有温度。
他转头又望向床榻,淡蓝色的帐帘被微微的冷风吹得轻轻摇晃,帐子中的人儿的身子仿佛也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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