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的话,九月末是不会下雪的,真遗憾呢。”
段亦冉这几日跑出来的时候越来越频繁了,毕竟每个女孩都是有爱美的心的。秦烟所说试嫁妆那天,段裳竟然安静的在房间中等了两个多时辰。这还是让众人大吃一惊了许久,然而秦烟却是一边梳着女儿的长发,一边看着铜镜笑着说道原来裳儿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段裳则红着脸一言不发,在她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段亦冉却是生生愣了许久。
朱红色的嫁衣裹在她娇小的身子上略显滑稽,那红彤彤的脸蛋上一双大大的黑瞳带着许些兴奋的让她周身弥漫的舒雅气质大打折扣。段裳穿着比自己大一号的嫁衣跑到院中爬到书上之后忽的对发愣的众人说道:
“这样藏起来的话,会不会像叶子一样。”
“会,你会像叶子一样掉下来。”
叶竹马很不客气的回答了她这个令人受伤的事实。段裳依旧元气满满的趴在树上,秦烟则着急忙慌的吩咐下人一定要在这几日之内把嫁衣改小一号,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在出嫁的时候忽然踩到裙摆摔个狗啃泥。
那日萧逸轩依旧在后院等她,也不知为何这几日他反而钟爱上了融入深秋的淡黄色,段亦冉并没有对他换品味这件事情感到吃惊,依旧穿着他往日常常为她准备的青色襦裙。
“已经结束了吗?”
他睁开略微困倦的双眸,这几日为朝廷操劳似乎故意的勉强了自己许多。段亦冉本不知道他在打盹,见他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才意识到此刻他本应在府中补觉才对。
他说这种责任叫做看管病人,不然她又会像上次那样把整条胳膊都伸进炸锅里,又在他家白吃白喝几个月。
也对,再这样下去她也莫想嫁人了,如此在陌生男子家呆上一个月已经算是古代的大忌了,谁愿意捡个提鞋的回家。段亦冉略微尴尬,毕竟同关了自己几个月的男子在一起讨论这个话题还是满不好意思的,她的脸皮也没有厚道那个程度,干脆就挠挠头闭口不言。
她讨厌出言不逊的人,与其像小说主人公一样去傻呵呵的搭话,她宁可如此一言不发的看看他究竟是想将她带到哪里去。
即使他也这么……一言不发。
段亦冉不习惯这沉默的气氛,可另一方面又怕自己一激动说出什么不经大脑的话可就不好了。看着越来越偏僻的道路,她心里有点慌,找不到底,看不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别着急,在下带你去一个地方。”
段亦冉的脚步猛然一顿,他似乎是看透了她的不安,转过头来如初次相见那般如玉少年露齿一笑,大气不失温文尔雅,他总是这样运筹帷幄的样子,段亦冉的心依然悬着,她还没有完全信任他。
至少现在,并不是完全信任他的时候。
“去哪里?”
她的脚步已经开始迟疑,闪烁的黑瞳如墨般泛着淡淡的怀疑,甚至还开始一点一点的拉开她与他原本就不接近的距离。萧逸轩微微失笑,她在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像是把自己包裹在一层淡淡的隔离膜之中拒绝与他人接触。
准确的说,是拒绝与他接触。
“跟不跟来是你自己的意愿,若是不喜跟来的话,二小姐先行回府,在下也并无任何抱怨的权利。”
半分钟之后,在原地停留许久的段亦冉小心翼翼的跟上了前方那抹即将消失的青色身影,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大概有十米多,若是他出手自己也好有个逃跑的空间。那日在青lou所见,这人的妖气可也是不弱的,若是他发起进攻的话,自己没准在段裳披上嫁衣的前一天就命归西天了。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堂皇不安的小狐狸,你到底还是跟过来了啊。”
青袍男子嘴角微微勾起,面前这副景色甚比天国,晃眼间此处就不见了方才那青袍男子的身影,原地缓缓从宽大的青袍之中探出一头白蛇的脑袋。
这是一个赌。
“萧逸轩?萧逸轩?人到哪去了?”
段亦冉抬起头来探了探前面的路,人不见了。难不成是把她自己留在这里跑了不成?段亦冉脚步一顿,忽的就不敢继续向前继续探索面前那副若隐若现的景色究竟是何,指不定是海市蜃楼呢?指不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何不就如此作罢,转过头回到自己温暖的小天地中,享受那知足常乐的生活。
可是你……真的知足吗?
王者的话,是不会就此止步的。
段亦冉并没有听见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耳垂处那精巧的耳环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
她……有成为王者的实力吗?
白蛇吐着黑色的芯子,这场赌……
罢,只要不被抓住七寸,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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