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被丢弃在草垛里,她艰难的撕下自己的裙角,而后在柴房里找到两块薄木板,固定自己的肩胛骨。她必须让断裂的骨头准确归位,以免骨头重新愈合后还要重新掰断再续接。
穆都,若知道在这里,会不会来救?
眼底的光清清浅浅下去,一点一滴的变作死灰之色。
那一夜,疼得安静无法安眠,也让她憔悴不堪。
天刚大亮,两个侍卫闯入柴房,架起安静就往外走。
“们要带去哪?”安静疼得浑身颤抖,加上这两个侍卫毫不懂怜香惜玉,让她原本白皙的面颊,此刻更显惨白无光。
没有回答,穆烈的手下人宛若行尸走肉,没有表情没有言语,他们只听令主子,不管主子是对是错。因为稍有不慎,他们就会变成主子的刀下亡魂。
直接将安静绑缚在十字架上,就像神圣的复活者,承受着剧烈的疼痛,等待着重新开始的一日。十字架置于滚轮车上,好似古时候的游街示众,车子缓缓朝着人群密集的地方行去。那一刻安静只觉得羞辱,只觉得面颊滚烫,耳根也跟着燥热难耐。
车子每颠簸一下,安静总要疼得刻骨。肩胛骨的伤,何其重,以至于她觉得额头有些发热,整个人有些软绵绵的错觉。她这是……发炎了吗?还是,她真的快要死了,否则何至于眼皮如此之重?
很累,很困。
置于高大的刑台上,绑缚着安静的十字架被抬到刑台正中央的石柱上绑定,身子周围架起了柴火,密密麻麻,似乎在等待着最后的猛烈与烟花一瞬。
无力的抬着眼皮,扫一眼底下众人,安静只觉得心寒如水。她是要被处以火刑吗?为何在每个人的眼里,她看不见应有的恐惧和怜悯?这里的人,一个个都麻木到这种地步吗?
抬起头,顶上太阳灼热,一圈圈光晕从太阳处散开,而后凝成了安静眼底的黯黑。
早知道都会死,她一定不会离开穆都,那样的话……
干涩的唇裂出血,就算不被烧死,顶着烈日,她也会去掉半条命。
傅元火急火燎的冲入行宫,“殿下,出事了。”
穆都的眉睫赫然挑起,“是她?”
傅元颔首,“姑娘在二殿下手中,如今已经被送上刑台,处以火刑。”
唇微微嘟起,穆都冷冷的眯起眼眸,“穆烈!果然够狠!”
下一刻,穆都翻身上马,飞驰电掣般直奔刑场。
烈日炎炎,安静被绑缚在刑台上,受尽烈日的暴晒,整个人几乎要脱一层皮。因为肩胛骨的伤开始发言,整个人脱水情况十分严重,以至于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眼神所到之处,皆是迷茫与空洞,教人为之心惊。
“要水…….”虚弱的声音,唯有安静自己才能听见。她看见了自己的结局,就算变作骨灰,也会落在穆烈的手里,心中带着极大的不甘心与羞辱感。
胡丰望了望太阳,冲着底下的民众冷喝,“此乃妖孽转世,多留一日终成祸患。今奉二殿下之命,铲除妖孽!”一招手,士兵手中的火把瞬间点燃了围绕着安静的柴枝。霎时火光冲天,将她柔弱的身影,几乎吞没在熊熊烈火之中。
凭空一声炸雷,“傅元!动手!”
一掌推出,紧围安静的大火瞬间露出一个豁口。一道黑影即便白日,也如同鬼魅般轻灵。只见他快步走进豁口,直奔安静。烈火熊熊,她看见他的身影由远及近走进自己的世界,宛若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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