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从小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别人甩脸子,一听顾容语气不善,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合着你还居心叵测,有其他打算?!我告诉你,没‘门’儿!顾容,你想都别想!”
顾容半是被孟黎的态度所‘激’,半是被她斩钉截铁的话所伤,想起结婚时种种,不禁也真的动气。.最快更新访问: 。孟黎就是这样,脾气一上来跟爆碳一样,嘴下不留情,还任‘性’得很,就喜欢跟人对着干,气哼哼道:“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孟黎正在气头上,只顾着逞口舌之快,连把自己绕进去都没发现:“什么叫狗改不了□□?你知不知道?!我这臭脾气改不了,就跟你出轨偷腥改不了一样!你现在一口一个知错了,后悔了,谁知道你以后还犯不犯!谁知道还有没有张婉田婉!所以,顾容,不可能!”
“你!……你!”顾容气得七窍生烟。觉得孟黎的话就像刀,偏偏往他最心虚的地方扎!
孟黎瞪着他,横眉冷对,像大义凛然的斗士。
顾容恨得牙根痒痒,也昂着头。
毕竟是在公众场合,两个人都顾及脸面,压低了声音来吵,没有真的剑拔弩张各自为阵。远远看去,只跟说话一样。
章文此刻就站在扶手电梯旁看了好一会儿。歪着脑袋,眯着眼,‘花’了足足三分钟才认出那个男的是顾容那个杀千刀的。
他看着孟黎和顾容笑着从‘女’装店里走出来。孟黎手上还拎一个那家店的袋子。然后两个人就像八百年没见过面一样,停在店‘门’口,还热烈地聊上了!
章文一直对孟黎没啥好感。因为他认识苏沅,也把苏沅当做唯一的嫂子。
他和林一白一起租房子时,苏沅还在。虽然那时只是室友,但是苏沅很照顾人,打扫屋子,任劳任怨。做了好吃的也总叫上他。他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像苏沅那样爱林一白了。
当他知道林一白和孟黎在一起时,一方面为林一白终于找到一个‘女’人而安心,另一方面却又隐隐替苏沅不值,觉得她的地位被人取代。
再后来,孟黎、姜婉、顾容之间的那些纠葛,虽然说起来应该不关孟黎的事,但他就是对孟黎没好感。
更有一句自‘私’的话,他一直没对林一白说。在他看来,林一白条件算得上很好了,多少小姑娘上赶着贴,何必找孟黎这样一个离过婚的?!
倒不是他歧视离婚‘妇’‘女’,关键社会上就这风气,他只是不能免俗而已!这不,就算离了婚,孟黎还不是跟前夫牵扯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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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容不欢而散后,孟黎接到电话,临时要加班,便回了单位。
忙起来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根本没看见林一白打来的好几通电话。
晚饭是叫的麦当劳。等加完班,已经八点多。几个同事起哄要她请客去洗脚做按摩。
她知道这一周多以来所有同事连轴转地加班,连周末都没有休息。其中好几个已经连续上班半个多月。而网点几个领导里就她最年轻,和大家开得起玩笑。同事们也只敢拱她请客。便一口答应,笑着说:“走吧。”
洗脚城总是自觉给客人安排异‘性’技师。以前孟黎和顾容一起来时,顾容从不让男技师给孟黎按,每次都特意换成‘女’的。次数一多,孟黎也习惯‘性’地提前‘交’代:“叫个‘女’技师来。”
她她倒在沙发里,用遥控器调了一个舒适的角度。旁边的小陈压低了声音问她:“孟行长,听说咱们行长要跳槽?”
孟黎笑笑,婉转说:“你知道的比我还多。”其实她也听说过。现在银行多,竞争‘激’烈。他们网点的行长手上资源广,据说一直有人来挖。尤其最近有家民营的银行,给了很高的年薪。
行长一走,空出来的位置又是各家关注的重点。要是上头不派人来,大概就要从他们这几个副行长里选了。她到没想过她够资格,毕竟资历浅。不像田副行长,干了七、八年了,对这个位置志在必得。不过这种事情没必要和同事们议论就是。
小陈嘿嘿一笑:“听说的而已。”
几个人正瞎聊,其中两个已经结婚的‘女’同事纷纷接到各自老公催回家的电话。挂了电话,大家话头一转,开始说家长里短。
孟黎静静听着,没搭话。认真想来,她对林一白的担忧并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她不心疼钱,不管林一白要‘花’多少钱给苏沅的父母养老送终,她都没意见。她尊重林一白对二老的感情,只是不希望林一白把这种感情强加到她身上。她想,林一白应该也不至于。
如果把这些话摊开来将,其实也没有过不去的坎。
结过一次婚,还离过一次,也该成熟大度点。
孟黎打定主意,决心一会儿就主动联系林一白。两个人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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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洗脚城出来,和同事们告别以后,孟黎掏出电话——一看竟然有好几通林一白的未接来电。笑嘻嘻地回过去。因为已经想通,声音变得格外柔和:
“喂,刚刚没听见。”
林一白的声音却紧得像上满了弦的发条:“为什么没听见?!”
热恋贴了个冷屁股。孟黎强压住心头不悦——顾容说得对,她的臭脾气确实需要改改。继续柔和道:“一直在加班,没注意手机。”
林一白一声轻嗤,问到:“和顾容一起加班吗?”
孟黎再想忍,听见这话也忍不下去了:“你什么意思?!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的!”
林一白其实不想跟孟黎吵架,可是心里像有股邪火似的压也压不住。章文打电话告诉他说看见孟黎和顾容一起在商场买衣服。瞬间,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孟黎因为不能接受他和苏沅的过去而要跟顾容复合。
以前顾容也来缠孟黎,可是那时他是不担心的。甚至相当气定神闲,因为他足够相信孟黎。相信孟黎绝对不可能再接受顾容,相信她对顾容的防备。可是现在,他突然失去了把握和笃定。他想当然地认为,现在在孟黎心里,他并不会比顾容好。
人一失去安全感,难免方寸大‘乱’。
“你下午不是和顾容在一起?!”话一问出口,立刻就后悔了。十足十一个斤斤计较的怨‘妇’。
……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
孟黎自觉既然已经是林一白的‘女’朋友,总和顾容扯上关系到底是她不对。于是耐着‘性’子解释:“我跟周舟喝咖啡,遇上顾容而已。他从背后叫我,我吓得把咖啡洒裙子上了。所以他赔了我一件。”
一阵细细的欢喜悄悄爬上林一白‘胸’腔。他不禁拉长了声音,微微扬起语调:“是吗……?”然后立刻贬低顾容的审美:“他买的肯定不好看!明天我再去陪你买。”
豪言壮语刚放完话,想起两人关系并未彻底缓和,于是立刻放低姿态道歉:“我刚刚太急躁了。你……你想通了没有?”
“明天就不要买衣服了。我们见面聊一聊吧。”
“今晚呢?”林一白听孟黎口气松动,立刻顺着杆往上爬:“今晚不见面吗?”
“今晚要好好睡觉,养‘精’蓄锐。”昂扬得好像明天要上战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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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电话以后,林一白的嘴角仍然上翘,虽然回想起来,自己后面态度转变之快,貌似有狗‘腿’嫌疑。但是身边有一个‘女’人,可以拌拌嘴,又可以调*,将浩繁而无聊的生活填得满满当当。是一种近在肘侧的幸福。
自从跟孟黎说过苏沅的事情之后,他就在整理家中东西。打算如果孟黎不计前嫌愿意接受他的过往,他就着手准备求婚事宜。以后结婚的话,肯定要用现在这套别墅做婚房。但是这房子里还留着很多苏沅的遗物——是他一直放在身边的。
有照片,有首饰,还有证件、日记等文字资料。都被他分‘门’别类放在箱子里。如果将来在这里结婚,那这房子就是他和孟黎的家。存放苏沅的遗物似乎不尊重孟黎。他打算全部寄回老家。
他在老家还有一套很小的旧房子——是他爸留下的。他妈再嫁的时候,把房子改成了他的名字。从他出来上大学以后,房子就出租给别人。后来挣了钱,便把房子收回来。
他将几只箱子一一搬到客厅。在茶几的‘抽’屉里找出顺丰的快递单,填好以后压在箱子一角,打算明天寄出去。
刚填完单子,听见手机响起来。放到耳边,那头传来章文醉醺醺的声音:“喂……哥……嗝……”一个长长的酒嗝,章文接着说:“出来坐会儿,别一个人闷在家里。”
林一白本来不想去。听见电话那头‘乱’糟糟的,担心章文出事,就说:“好,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章文报出一个地名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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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黎在大街上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出租车,有点烦躁。夜风一吹,舒爽不少。突然想起那一次出差在y市遇到林一白。隔着一条古街,两人相望。那一刻,其实狠狠地心跳过。
以至于后来在柬埔寨,都再没有过那样的心情。有蠢蠢‘欲’动的向往,可是有更深刻的克制。一汪心情被遗憾与怅惘蒸腾地分外‘迷’离。
突发奇想,决定立刻去看看他。于是自己和自己说,要是马上打到车,就去找他。
倒也不可能真的有出租车真的从天而降。
孟黎乖乖掏出手机,点开滴滴打车的界面。只是在选择目的地时,选了郊区那个地址。
一路畅通。下车以后,还自鸣得意,心想,总算也给林一白一次惊喜。从窗外看,只见客厅的灯亮着——猜测他在看电视。孟黎便拿出备份钥匙,轻轻打开了‘门’。
却没有电视的声音,沙发上也没有人。一眼只扫见茶几上放了几只箱子。
她拔出钥匙,推‘门’进去。叫了一声:“林一白!”
无人回应。
一边想着难道出‘门’了?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停留在箱子上,觉得奇怪,不禁打开看了一眼——全是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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