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被风雨“灌溉”着,说不定早就已经陷入了厚厚的泥土中了呢!发芽倒是不会,但是肯定已经生了根!
只不过,已经近乎疯狂了的人,哪里还有理智去想这些?彻夜现在所有的心思就是,她一定要找回那枚戒指。-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期待。她就是觉得,那一枚戒指不应该被她这么肆无忌惮的践踏着!
今年冬天的x市还没有下过雪,但是‘花’丛里的植物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凝结冰霜的夜晚,以至于每天清晨,‘花’丛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若不是疯子,有谁会一大清早就跑到‘花’丛里触‘摸’那冰霜的温度?
而这,却正是彻夜此时此刻正在做着的事情。
因为尉勉当时扔戒指的时候,并没有连着盒子一起扔,这就更加增添了彻夜的寻找难度。除了把‘花’丛里的植物一点一点的扒开慢慢找,彻夜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边找的同时,她还要一边克服自己的心里压力,安慰自己说,戒指一定没有掉在‘花’丛外面,一定还没有被别人给捡走。
起初,彻夜只是沿着她家窗户的位置算起,稍微往两旁扩展了一点点搜寻范围,但是在认认真真的找了一圈之后,并没有任何收获,惹得她又把范围放大了许多,可是依然无果。
到了最后,她的搜寻范围几乎已经快遍布整条‘花’丛了,但似乎连一个和戒指长得稍微像一点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一大清早,正是上班上学晨练的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当经过彻夜身边时,所有人都会朝她投来疑‘惑’的表情。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她来,还忍不住嚼两句舌根,实在遇到爱管闲事的人,还会主动上前来询问彻夜两句,但全都被她一句“没什么”给敷衍掉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冬日里的暖阳也有些迟到的冲破云层的阻碍,洒下暖暖的阳光。
越接近中午,气温越来越高,可彻夜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就连她那双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好像都在抗议她这毫无意义的举动。
‘花’丛上的冰霜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融化,先变成冰凉的水珠,最后再变不可触‘摸’的水蒸气,蒸发在空气中。
可彻夜却依然没有找到那枚戒指。
长时间的搜寻未果,彻夜第一次开始相信,可能戒指真的没有掉进‘花’丛里,可能真的已经被别人给捡走了。所以,她还要继续找嘛?
答案是肯定的。
就算那枚戒指真的没有掉进‘花’丛里,只要她没有亲眼看到被别人给捡走了,就算从白天找到晚上,再从晚上找到天亮,她也要继续找下去。
什么样的戒指就应该待在什么样的人手上。另外的那一枚已经被尉勉如此珍视,她如果再让原本属于她的这一枚永远待在泥土里面,她这个人可就真的是太失败了。
没找过的地方继续找,找过的地方还是要继续找。就连彻夜自己都不记得那些重复的地方被她给找了有多少遍了。
正当她扒开一片植物的叶子搜寻未果,准备把目标转移到其他地方去时,由于惯‘性’使然,她的双手已经挪动到了其他地方,但眼神却不自主的停留在了前一个地方。
这里好像真的有一个银白‘色’的东西。
彻夜赶紧将双手重新挪回来原来搜寻的这个地方,扒开一片又一片叶子,终于在接近泥土的地方,越发清晰的看到了那个银白‘色’的轮廓。
只是,那个银白‘色’的小东西身子有一大半都被陷进了泥土里。但是这点泥土根本就不能阻碍彻夜什么。只见她沿着银白‘色’的轮廓,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纤长的手指伸进了泥土里,略显费劲的挖了好几下,这才终于让那个银白‘色’的轮廓现出了圆形。
或许是因为彻夜心里的希望已经被磨灭得所剩无几,所以让她确定眼前这真的是她尽力寻找的戒指时,她却失神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她从泥土里拿起来,而是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它捧了起来。
不是被拿,不是被拎,而是真的被她捧起来了。
一时间,彻夜紧绷着的神经全都松懈了下来,可能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那一早上都布满紧张的容颜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彻夜捧着戒指从‘花’丛里走了下来,正好遇到了一个买好了菜回家的大叔。大叔刚才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彻夜在‘花’丛里找东西,现在可算是看到她的笑脸了,于是自来熟的冲彻夜喊了一声,“喂,姑娘!你的东西找着了吗?”
彻夜迟疑了一下才意识到大叔是在和她说话,脸上的笑意弥漫得更加浓烈了一些,“嗯,找着了!”
“我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你在那儿找,现在才找到,天气又那么冷,你看你的手都冻红了,想必那个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彻夜低下头看了一眼戒指,又看了大叔一眼,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到,“嗯,非常重要。”
“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那可就千万不要‘乱’扔了。这次你倒是幸运把它找到了,下次再‘弄’丢可就不见得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我知道了大叔,我不会再把它‘弄’丢了。”
彻夜告别了大叔之后,转身回家。而她回答家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刚才从中指上取下来的戒指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带着满是泥土的那一枚戒指直奔洗手间,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它洗了好多遍,终于让戒指恢复了它本该有的闪耀光芒。
昨晚彻夜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之后在楼道里冷冷的坐了一夜,一大清早还在‘花’丛里折腾了那么久,此刻的她除了冷,更多的就是累。
彻夜拿着洗好了的戒指,回到卧室,脱下外套,困顿的躺了下来。
她仰卧着躺在‘床’上,将那枚戒指高高举起,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把玩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这枚戒指的模样呢。一个月前当她第一次在尉勉手中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她只是粗略的看了看,没看多久,随着尉勉的一个抛物线的举动,她也失去了仔细看看它的权利。
所以现在的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在戒指的内壁,居然还刻着她和尉勉的名字。
在戒指上刻着一对新人的名字,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这一枚戒指,却让彻夜惊讶了。
因为在戒指的内壁,不仅刻着她和尉勉名字的英文字母,最重要的是,还一笔一划的刻着他们俩的中文名字!
一枚婚戒的宽度才那么一点点的宽度,而她和尉勉的名字笔画还那么复杂,她真的不能想象,这四个中文汉字,究竟是怎么被刻进去的。不对,应该是八个汉子,想必尉勉手上的那只,应该也是刻着同样的文字吧。
彻夜不敢去想这几个中文汉子会不会是尉勉自己刻上去的,光是想着就算这是尉勉让专业的师傅刻上去的,这都已经超过了她这颗心能承受的重量。
尉勉为了她,真的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牺牲,有感动,但却偏偏遇上了一个这么后知后觉的她。
只是一切都晚了。
彻夜失神的望着手中的戒指,望着戒指里的英文字母,望着戒指里的中文字母,再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把这枚戒指套了进去。
她没有忘记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她没有忘记今天是齐远的生日,更没有忘记今天是举行她和齐远的订婚典礼的日子,但是这枚戒指忍不住被她套进了无名指却是眼前的事实。
这枚戒指的出现,并没有让彻夜想要改变什么,她只是单纯的想让这枚戒指在自己的手上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就算是作为她和尉勉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结婚了的补偿吧。
一夜没睡的她好困好困,就让她戴着这枚戒指好好的睡一觉,锁心所‘欲’的做一个她想做的美梦。
然后一觉醒来,这枚戒指将不会再有任何含义,她的中指上也会重新戴上那一枚她自己买的订婚戒指,和齐远一起走进订婚典礼。
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订婚宴开始的时间是在晚上八点,现在是下午三点。
齐远算好了前期需要准备的时间,来到彻夜家楼下,准备接她去做准备。
齐远将车停好,拨通了彻夜的电话,可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却都没有接通。
电话里每一个等待接听的“嘟”声对齐远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他放下手机,将双手撑在方向盘上,心,慢慢沉了下去。
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而这也正是齐远一直等到现在才给彻夜打电话的原因。难道他就不兴奋,就不想一早就打电话给彻夜吗?他想,同时他也怕一大清早就听到那个残酷的答案。
终究,彻夜还是在他给她的最后一天期限内,用掉了她可以反悔的权利,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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