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知道了,自己似乎就更没有躲闪掩饰的必要了。-徐熙言稍微放松了下自己,低着眼睛,声音哑哑地说道:“你都知道了,又何必这么‘逼’我呢。伯父说的对,我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配得上你……”
“我会等你,直到幸福小馆关‘门’。”路一航坚定地说道。
挂上电话,徐熙言思虑万千。路一航这是给了自己最后的机会。他从来不会‘逼’迫自己去做什么,如果自己真的决定了,他一定不会阻止干预自己。
所以等到幸福小馆关‘门’的潜台词,应该就是如果到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出现,那路一航也就默许了自己的做法,从此路归路,土归土。
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明明是客观存在,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却在人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的时候慢如蜗牛,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的时候疾驰而过。
徐熙言心里左右摇摆不定,无论向左走还是向右走,都觉得后悔,内心像是快要被一点点撕裂的感觉。除了心里难受,脑袋里一团‘乱’麻,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决定也没有做好。
徐熙言,你果然无论外表再怎么装裱,内心依然是个畏头畏尾的胆小鬼,遇到事情只会逃避,从前是,现在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从来都没有……
徐熙言“嘭”地一声把酒杯摔在了自己面前的吧台上,杯里面的酒受到震‘荡’也随‘性’蹦出来几滴。
徐熙言脸颊微微泛着红晕。眼睛里泪光闪烁,透漏着倔强和失望。
越是心‘性’倔强,而做决定的时候却又摇摆不定,两者的反差更是让徐熙言心力‘交’瘁。
徐熙言咬着嘴‘唇’不停地咒骂着自己的不中用。遇事不敢面对的不中用,不知如何处理的不中用,无法给路一航更好的未来的不中用,心里有放不下路一航的不中用。
徐熙言很想埋怨谁,好有个发泄的出口,但是自己能埋怨谁?
怨自己不是徐家的亲生骨‘肉’?怨自己的亲生父母当年狠心抛弃了自己?怨路海生不顾情面活生生‘棒’打鸳鸯?怨路一航是路海生的儿子?怨金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联姻?
能埋怨谁呢,说来说去。终究能埋怨的就只有自己。他们都有自己的苦衷。自己的无可奈何。
而自己,从小到大,似乎都是多余的。
酒吧里灯光旖旎,舞曲声透过音响和舞池里疯狂的人们‘交’相辉映。即使不在舞池当中。人们也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笑聊天。
然而嘈杂‘混’‘乱’的声音丝毫进不了心事重重的徐熙言的耳朵里。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徐熙言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和他们的格格不入,再喧闹欢乐的气氛。自己都是如此的落寞。
“美‘女’,一个人喝酒,不会觉得寂寞吗?”姜少羽故作调|戏的声音,坐在了徐熙言身旁的空位上,随‘性’点了杯酒,抬眼看向徐熙言。
如果是平时,徐熙言一定奋身跳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姜少羽想尽办法盛气凌人地回击,可是现在,徐熙言真是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你来啦?”徐熙言有气无力地问道。
姜少羽微微扬着头:“你难道不应该大声质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吗?”
“有什么好问的,你游手好闲,无处不在。”徐熙言轻叹了口气,对着自己眼前的透明酒杯,连头都没抬地说道。
游手好闲?说的自己好像是无业游民啃老的不正经一族似的。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当代网络名家好么?!
姜少羽拱了拱鼻子。自己只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可以到处游走,自己的‘性’格又很容易跟人成为朋友,才会有无处不在的感觉,更何况……他的无处不在,也只是针对于徐熙言来说的,对于其他人,他可没那么多的闲功夫。
路一航和金千诺的婚事,商界想必已经传开了,只是也许路海生和金家想先低调行事,所以暂时还没有惊动媒体,只是凭着和路不凡的关系,姜少羽提前知道也是情理当中。
知道了路家要和金家联姻,姜少羽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徐熙言应该怎么办,辗转着就自顾自,看似漫无目的地寻找起来。即使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特意来到这里,跟徐熙言制造的偶遇。
只是这家酒吧的酒保他认识,而徐熙言和安若晨都是这间酒吧的常客,所以酒保也认识,姜少羽才会出现在此。
失去旧爱,痛苦煎熬,新人在侧,姜少羽好像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是看到徐熙言忧伤的表情,姜少羽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宁愿看到以前每天都沉浸在爱情甜蜜中的徐熙言,自己一个人黯然神伤。
“你打算怎么做?”姜少羽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徐熙言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酒吧里的音乐太吵,还是自己喝的酒酒‘精’浓度太高。徐熙言只觉得头疼,无奈地用双手支撑着额头。
“既然放不下,何苦要勉强自己。”
看到这样的徐熙言,姜少羽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他多想抱一抱徐熙言,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任何事情都回过去的,自己会一直陪着她,她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维持在朋友的距离,规劝着徐熙言找到自己心里的路。
因为他知道徐熙言心里的路只有一条,通向了路一航的心。
“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他那么好,那么完美……我却什么都没有,我不想牵绊他……”徐熙言撑着额头,絮絮叨叨得说着,像是喝多了的怨‘妇’,然而她此刻却是无比清醒的。
“那你知道他最想要的什么吗?他等了你十年,在那些日子里,他一直想的都只是跟你在一起吧。你觉得你脑海里那些前程什么的,在路一航的眼里算什么?说句矫情的话,他想要的,不过只是你而已。他想要的幸福,也只有你能给。如果你选择离开,那他的生活将了无生趣,其他的有什么意义呢?”
徐熙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姜少羽。
姜少羽无需跟路一航促膝长谈,就知道他的想法。除了跟自己是作家的职业有关,还因为,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他和路一航同爱一个‘女’人,同样为爱情执着,所以想法想必也是一样的吧。他为徐熙言等了十年,对徐熙言的感情,应该也不会比自己的浅。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放手吗?”徐熙言失魂落魄地对姜少羽问道,模样像是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子。
“如果是我,我爱的人就在身边,我一定,一定不会放手。”姜少羽深情地注视着徐熙言的眼睛,笃定地答道。
徐熙言默默地低下了头,若有所思。
“你知道星期六路一航就要和金千诺订婚了吗?如果再不抓紧,你们可能真的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姜少羽替徐熙言忧心地说道。
“星期六?!”徐熙言坐直身子,猛然一怔。
她知道他们就要订婚了,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心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揪住了,硬生生地疼。她以为她就要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坦然地面对和路一航注定分离的事实,可是突然知道的婚讯,还是脑袋一片空白,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准备好,第一次听说一样。
徐熙言惊慌失措,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我听不凡说,路一航今天晚上约了你,我想……他一定还在等你。”姜少羽目光闪烁地对徐熙言说道。
“林远,9岁了。”
“还有,以后,就不用你来保护我了。”
“因为换我来保护你了啊。”
“那就这么定了,等我长到可以保护你的时候,你就让我来保护你。”
从前和林远的一点一滴在徐熙言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路一航的声音,路一航的笑容,路一航的宠溺,徐熙言越想越难过,可是又抑制不住自己去想。
徐熙言倏地站起身来,拿起外套就往酒吧外冲去。
慌‘乱’中,徐熙言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往幸福小馆奔跑,眼泪还噙在眼框里面,被夜晚的月光照得像天空的星星一样闪烁、明亮,嘴里呼出来的白气在漆黑的夜空里显得格外惹人眼球。
大抵是徐熙言进了酒吧之后,外面就开始飘起雪‘花’了,以至于现在路面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积雪,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却极度冰冷。
大雪封路的夜晚,是很难打到车的,徐熙言由于是来酒吧,自己也没有开车来。中筒的高跟靴子在雪地里奔跑起来,显得犹如艰难。
徐熙言索‘性’把鞋子脱掉,直接在雪地里奔跑。袜子没跑几步就全部湿透了,徐熙言索‘性’把袜子也脱掉,赤着脚继续往前跑。
快要过年了,天气也到了最冷的时候,徐熙言的鼻头冻得通红,脚也已经冰冷得没有知觉,徐熙言却丝毫考虑不了那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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