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进入十月了,即将迎来一个国庆长假。.最快更新访问: 。
时散鹤盘算着‘女’儿快从武当山回来了,最近心情不错。时妈也在算着日子,对于她来说‘女’儿一出去就是将近两个月,平时打个电话也是找她爸的居多,她这个妈在这个家里俨然是排在第三位!
时妈抱怨着自己就像个不领工资的仆人一样伺候着这时家的父‘女’俩,还没有人领情。想当初她是怎么嫁给一个武痴的?所以说人太先入为主也是不好的,要不是当初被时散鹤的一身英武之气吸引,她说什么也不会和这么没有生活情趣的人结婚。
其实时散鹤也不算没有情趣,只不过两个人在过日子的烦琐中消磨掉了当年的‘激’情,一个向东越发爱武,全然丢开、不过问家里的事;一个向西只剩下看电视打‘毛’衣这样的事来打发时间。
也有学员经常说没怎么看过师母,他们聚餐非常之频繁,但时妈是极少出去的。她觉得和这些人没有共同语言,话不投机半句多,饭肯定也吃不好,那她索‘性’不去败这个兴。
尤其令她越来越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及时阻止‘女’儿去学太极拳。‘女’儿那年报大学没有走这一条路,看起来是生气她自作主张,但其实时妈心里是高兴的。‘女’儿终于不用成天穿着宽大的练功‘裤’了,也可以踩踩细细的高跟鞋了,好好享受享受不那么枯燥无味的青‘春’——可是,她还是发现已经晚了。太极拳在‘女’儿的生命里已经植下了极具生命力的树苗,只剩下旁观它茁壮成长的份了。
爱看电视剧的时妈现在终于开始担忧了。电视剧里那些或偶然的,或注定的爱情,不管离奇还是平淡,怎么就都不会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呢。瞧瞧,她现在已经发展到跑到武当山上去学拳了。前几天她传了几张照片回来,身上那一套道士服差点没让时妈把桌子给掀了,急得她当即指着时散鹤的鼻子让他叫‘女’儿马上回来。
那照片时散鹤也看了,心里很不以为然,时麒又不是没有穿过这样斜襟的太极服,怎么就点着她这根炮仗了——不过‘女’儿双膝下扎着白布袜,脚上蹬着一双十方鞋,那飘逸的道袍穿着,还真有几分仙风道古的凌空意思,时散鹤看着都忍不住想要‘弄’一套来穿穿了,反正太极拳也可以这样着装。
好在这个时候也已经一个月了,时散鹤特意打了电话给时麒,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令时散鹤也有些惊愕,‘女’儿竟然在那边说下山后要去别的地方修行几天。
这个国庆长假她不回来?!
时散鹤想了半天,眉头微舒,说什么修行,其实就是沿途旅游吧,不知道是她一个人还有是伴呢。可惜在他前段时间的旁敲侧击之下知道何通虽然去了那个拳馆,但也只是呆了不过一个星期就走了,似乎并没有跟时麒说什么特别的话,时麒的语气也非常的轻松,可见没受到什么困扰。
翻过一页日历,正式进入十月。
国庆有假,但时散鹤的拳馆里是没有假的。那些放了假的孩子们依然每天练功,这次小君没有回来,但刚入大学的江梦源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直奔拳馆,四处看了看,在把杆边找到了正在压‘腿’的陶野:“小师妹。”
“梦源?”陶野有些意外,“你就回来了。”
“嗯,想你们呗。”江梦源还伸着脖子张望,“时麒呢?”
陶野嘴边的笑略僵了僵,时麒?时麒还没有回来。
原本数着日子的陶野已经算好时麒回来的日期,正一日胜似一日的期待着,几乎每天只要想到时麒就快回来了,小心脏都要呯呯‘乱’跳几番。可没想到在昨天通电话的时候,时麒说暂时不会回来,还要在外面呆几天,陶野脑子里顿时一懵。
如果‘胸’口是个有底‘洞’,那应该可以听到她的心“咣当”一声狼狈落地,震得整个人都发麻。陶野甚至都没有问她还要去哪里,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她还以为时麒会和她一样,迫切的,恨不得立即就可以与自己相见,原来不是这样的。听她说在那边她结‘交’了很多朋友,难保不是有人相邀,趁着国庆长假一起去游山玩水。
哦,这样也好,陶野安慰自己,她们就算正处于状态中,也还是两个鲜明的个体,不可以自‘私’的希望对方只围着自己转,要学会生活里不只是只有对方而已。
陶野一直在这样说服自己,在她刚刚觉得有两分成效时,江梦源一问她,她刚刚拾起的心,又像割断了心脉上的线,痛作一团。
暗恼这样没用的自己,陶野郁闷地说:“我不知道。”
江梦源回头看到了师傅,就又蹦蹦跳跳地跑过去问他了。陶野赶紧把自己移到把杆最边上,她不知道,时教练应该清楚吧。
结果,时教练也不知道,时麒竟是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她的目的地,像是消失了踪迹一样。
时散鹤对于这样的事并不在意,‘女’儿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还不至于让人担心,但时妈这两天都没联系上‘女’儿,终于找上‘门’来。
陶野刚一看到‘门’边的‘女’人时还以为是哪个学生的家长,并没有立即把她和时麒联想到一起,直到江梦源清脆地喊了一声“师母”,她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时麒的母亲。
陶野换了一只脚压,以不是很明显地举动观察着那个‘女’人。
看起来时麒是完全像了时教练,不但五官像,个子也是。师母的个子非常娇小,想象一下她站在时教练身边,真是绝对的小鸟依人。
师母看起来对拳馆里的人并不太热络,她从喧哗的小孩子们中间‘插’/过,拉着江梦源直奔向时教练。
陶野站在那定了好一会儿,心里挣扎了半天,终于决定鼓起勇气不错过这个机会。她小心地挪到茶桌边,开始泡茶。
时教练他们其实都在边上,不过一时没注意到她,时妈气冲冲地把桌上时散鹤的手机塞到他手里:“给‘女’儿打电话,问问她在哪里?”
“……”时教练接过电话,“怎么啦?”
“我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家,她居然说过几天回来,是不是玩疯了?”时妈脸‘色’十分不好,“都是你惯的,我说什么都不好使,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整天野在外面像什么话。”
江梦源瞪大了眼:“怎么回事,师母,你也不知道时麒在哪里?”
“我们都不知道。”时教练慢腾腾地开始拨号,并且暗示江梦源好好劝劝她师母。
时妈坐在桌边,开始运气。突然手边有人轻轻放下一杯茶,她抬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年轻‘女’人紧张地看着自己,嘴里说:“师母……您喝茶……”
时妈虽然不关心拳馆的事,可时散鹤的徒弟学员她还是看过的。这个‘女’人却非常眼生,可是……又有几分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叫陶野,”江梦源忙在一旁介绍,“师母你可能没看过,她才进馆学拳半年。”
哦,时妈终于想起来了。时散鹤他们出去比赛拍了非常多的照片,这个‘女’人似乎经常出现在‘女’儿的身边,凡是有‘女’儿的身影,貌似身边就有她的存在。难怪真人看着眼生却又熟悉,原来照片里看过的。
既然她和‘女’儿在照片里那么亲近,想必两人感情不错吧。时妈立刻问:“哦,小陶,你知道时麒这几天在哪里吗?”
陶野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她也好想知道时麒在哪里,可是她没有去问。问了或许时麒会说,但陶野希望自己大度一些,在不见面的这一个月里,她已经很缠着时麒了,时麒不练功的时间基本上都‘交’待在她这里了,现在这几天而已,怎么好穷追不舍。
这时时散鹤也打通了时麒的电话,大家顿时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时散鹤开了免提,电话那头除了时麒的声音,周遭却很安静。
“时麒,你在哪儿?”
“爸?妈不是刚打过我电话,怎么,她去找你了?”
时散鹤忍不住偷偷伸了下大拇指:“是啊,你妈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呀,我这么大的人了。”
时妈忍不住冲着手机说:“再大你也是个姑娘家,要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赶紧回来。”
“……是重要的事啊。”那边仿佛听到孩子们练功的声音,突然问,“妈,你跑去拳馆了?”
“是啊,我这不是怕你和你爸联合起来欺负我嘛。”
“不会还开着免提吧,”时麒又问,“边上都有谁啊?”
“我!”江梦源立即非常不满地说,“我好不容易放个假回来,你怎么不在呀。”
“你不趁着放假跟同学出去玩玩,怎么就回来了。”时麒有些无语,她静静地听了听,又问,“还有谁?”
江梦源马上又回答:“还有小师妹——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有什么话什么人不能听啊?”
“咳,”时麒在那边换了个声调,“陶野也在啊。”
陶野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边又叫了一嗓子:“陶野?”
大家都看着陶野,陶野这才想起时麒是看不到自己的,只有勉强“嗯”了一声,心被时麒扯得七上八下的,她突然这么叫自己,什么意思啊。
“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别担心我。”时麒说完,就挂了电话。
时妈顿时怒了:“什么意思啊这死丫头,问一圈人就说这句话,这不和没说一样。”她一口把陶野倒的那杯茶喝了,结果又被烫到,差点跳了起来。
江梦源看着有些忍俊不禁。平日里师母都是两耳不闻身外事,十分淡定的做师傅身后的那个无名‘女’人。而时麒又是除了吃饭睡觉在家,成天几乎都在外面跟着她爸,果然到这时候师母想显一显母仪之威就有点不太给力了。
时散鹤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次时麒留在武当山上学拳是临时决定的,时麒她妈不知道,所以后来很生气,感觉‘女’儿的事她都过问不了。现在当着自己的面时麒把这碗水端得平平的,老婆应该不会再怀疑他们父‘女’俩又瞒着她做什么事了吧。
时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有些无奈地走了,走前放言等时麒回来要她好看。江梦源表示恐怕她很遗憾地看不到这场“好看”了,然后她就挽着陶野,叮嘱小师妹要打听清楚,等放寒假后,好仔细地讲给她听。
末了,江梦源‘摸’了‘摸’陶野的脸:“哎,你的脸怎么红了。”
陶野赶紧一把捧住自己的脸,轻轻地拍着,试图降下些热度去。
她偷偷地看着,仿佛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麒最后的那句话——是对她说的。
应该没有错吧,时麒是在叫了她的名字后,才说了那句话。尽管有几双耳朵在听着,却只有她一个人察觉到了那份隐蔽的劝慰。
好吧,既然时麒都那么说了,陶野决定让心妥妥地安放在‘胸’腔里,并且尽可能的稳住它。时麒就算喜欢自己,也不会是她一个人的时麒,以后也许还会有分开的时候,总不能动不动就找别扭。
这样一想,陶野还真就看开了。第二天单位轮到她值班,值完了班她想了想反正时麒不在,就决定回一趟家。
这样想想,虽然她喜欢练太极拳,但似乎更喜欢有时麒在身边的太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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