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岂有此理?”
荣郁芝一早呆在南书房正看着文件,就见梁崇婉刚刚通报了一声,关若辉就冲了进来。.最快更新访问: 。
荣郁芝放下手头的文件,疑‘惑’地看向关若辉。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关若辉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呢。
关若辉手里捏着一份报纸,然后直接‘交’给站在一边的梁崇婉,这才问荣郁芝:“陛下可看过最近的报纸,上面有登载关于北都那个杀人犯的消息。”
荣郁芝点了点头。她当然看过最近的报纸,前几天《北都杂谈》就提到了这件事。在短短十天之内,北都城内居然有十三个姑娘在夜晚被.‘奸’.杀。最近几天可能数量有增加,但是到今天为止,就荣郁芝自己所知,凶手还是没能捉到。
“陛下,看看这篇报道都在写什么鬼东西。”关若辉一脸愤恨,示意梁崇婉把报纸递给荣郁芝,然后兀自在那里生着闷气。梁崇婉听她说着这样的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把报纸递给了荣郁芝。
荣郁芝接过报纸,才摊开,就听关若辉接着抱怨:“你看看这《北都杂谈》,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叫‘特别是姑娘们,别抹黑出‘门’,给那些人可趁之机了’?合着那个杀人犯晚上到处杀人,还是姑娘们晚上出‘门’的错?国朝早已解禁宵禁,凭什么男人可以出‘门’,咱们姑娘晚上就不能出‘门’了?这句话带着这么明显偏‘激’的歧视,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荣郁芝听了关若辉这么说,扫了这份报纸一眼,果然在最后看到了这么一句话,只听关若辉接着说道:“臣‘女’‘弄’不明白,这分明是北都治安不力,且那犯人过于凶狠之故,为什么要让姑娘们晚上不出‘门’?国朝建立之初,很快就在梁岑梁大人等人的建议之下,改革了对待‘妇’‘女’的政策。连同一妻多妾制度,都日渐消弭了。可是大家对于‘妇’‘女’的态度,还是带着歧视的。从这份报纸就能看出一二来了。”
“的确如此。”荣郁芝放下报纸,朝着关若辉点了点头。对于这份全国著名的八卦报纸,关若辉发这么大的火,荣郁芝倒觉得真的是有些过火了。不过在宫里‘混’了这么久,荣郁芝也明白,关若辉气的根本不是这个。现下的制度和社会对于‘妇’‘女’的态度的确有很多很大的问题,关若辉其实是借着《北都杂谈》发作了一通。
荣郁芝当然知道关若辉想说但是不好说的话,她想了想之后,才接着说道:“现今不仅是社会对于‘妇’‘女’的态度,更多的是‘妇’‘女’的地位也跟不上。要知道,现如今,多数‘妇’‘女’都是在家带孩子,伺候公公婆婆的,一家基本都是靠着丈夫的工资支撑。新朝建立之后,倒是听说过有些‘女’‘性’为了贴补家用,去纺织厂等等地方劳作的,不过这也算是少数,而且做的都是粗活重活。试想一下,一个挣不了钱的‘女’人,在家里如何立足?这就好比我们靖朝,当时国力不济,在法兰西和会上差点被日本夺走了鲁州,是一样的道理。”
关若辉赞同地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她对于北都那个一到晚上就对姑娘们下手的这个事件关注许久了。当然,她也不单单是对北都的治安以及姑娘们的安危有忧虑,忧虑固然有,但她更多的想的是,可以利用这次事件,唤起荣郁芝、内阁以及议会对于‘妇’‘女’权益的重视。毕竟荣郁芝自己就是个姑娘家,关若辉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她这里最好下手。当然,初次以外,关若辉也知道,荣郁芝之前就读过‘女’塾,加之她之前给荣郁芝上过课,知道她思想没那么迂腐,所以才来和她提这个事儿。
可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就来和荣郁芝提啊,总得婉转一点,见荣郁芝这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她也不敢马上就赞同,反而接着骂那《北都杂谈》:“这份报纸早该给他们关了,成天见的胡说八道。去年就拿卫司正遇刺的事情说事儿,非要说是秦行长干的。关键是他们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敢这么胡说八道,带着北都的人民都信了。现在可好,人家秦行长好好的声誉也给他们‘弄’臭了。我天天读着这报纸,不为了看那些八卦杂谈,就想看看这与《北都日报》同样抢手的报纸,是怎么误导民众的。”
荣郁芝听着关若辉明明目的达成,还偏要再转移话题,心里莫名有些暴躁。她脸上不显,又把话题扯了回来:“说到这个,我还觉得,既然如今国朝需要宣扬的是男‘女’平等,如今政.府里头就不该没有‘女’‘性’。内阁也就罢了,议会竟是一个‘女’‘性’也没有。”
关若辉惊讶地抬起头来。她今天过来,其实主要是想要说动荣郁芝一起提高一下‘女’‘性’权益的,没想到这回还有意外收获。事实上,她也曾设想过在议会里面增加一些‘女’议员什么的,可是执行起来恐怕有一些困难。但是既然荣郁芝都愿意开口说起这事儿了,加上本身江州不少‘女’学里的确有佼佼者,还有孙先生这样的海归‘女’‘性’,若真要‘花’些心思促成此事,倒也不难。
“陛下圣明。”关若辉见自己的想法被荣郁芝肯定了,心里乐着,也不忘了拍荣郁芝马屁,“若真能如此,倒也能让那些臭男人看看,咱们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
听关若辉这么说,荣郁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关若辉这回也算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不过荣郁芝并不反对她这样的想法,因为这的确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女’‘性’权益,往浅了说,关系到现在将来每个‘女’‘性’的权益,往深了说,‘女’‘性’权利的大小甚至关系到一个社会的进步程度。对于‘女’‘性’都不懂得尊重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必然是愚昧的,迂腐的。而‘女’‘性’都不懂得尊重的社会,必然是落后的,腐朽的。这个道理,荣郁芝穿越之前就明白,现在,无论是作为一个‘女’‘性’的身份,还是作为一个皇帝的身份,她都认为,‘女’‘性’权利的提高是非常重要的。
“除此之外,我们也应该建立一个专‘门’维护‘女’‘性’权益的组织。毕竟国朝新立,还是有不少人停留
在前朝的旧思维里头。若是真需要让‘女’‘性’慢慢融入政.府,首先开的部‘门’就该是维护‘女’‘性’权利的部‘门’。我觉得,郑先生倒是堪当大任。”荣郁芝仔细琢磨着,这才告诉关若辉。
关若辉本听了这些,心里非常‘激’动的,可听了荣郁芝说让郑素琴来‘弄’这个部‘门’,眼底又是暗了暗。荣郁芝自然捕捉到她这神态变化,也清楚关若辉的心愿。她自然明白,关若辉做梦都想做这些,而且一定能做好。
但是对她来说,关若辉的父亲关敬平这才刚刚做上新首相,虽然关敬平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很正直,但她不能保证关敬平就不是第二个储志琦,不能保证关敬平没有贰心。所以她还是得把关若辉留在宫里,倒也能让她自己放心。她也不想多解释什么让关若辉在宫里继续教她柏存峥留下的那些东西,或是让她接着做翻译,自己离不开关若辉之类的话,反而引起关若辉的疑心。倒是这样,直接先推举了郑素琴,倒让关若辉死了心。她若是聪明点,自然也能领悟到自己别的意思。
“还有那个杀人犯。”荣郁芝低头看了看手头的报纸,心里有些不耐。这样的人实在太嚣张,若是不把他捉住及时正法,岂不是为虎作伥?“若是这么放过他,岂不是让北都人民,让我国朝人民寒心?”荣郁芝拿过一边的朱笔,见她这么做,梁崇婉立刻又碰上一盒红‘色’颜料,荣郁芝蘸了蘸,就在一份提起这件恶‘性’案件的文件上疾书起来,一边写一边告诉关若辉,“朕从自己的内库中拿出五百靖元,悬赏捉拿那个杀人犯。只要能捉住他,或是提供重要线索的,无论是警.察或是普通百姓,通通有赏。”
关若辉闻之赞同地点了点头:“陛下圣德日新,臣‘女’佩服。”如今在秦佑潜和卫成的‘操’作之下,大靖宝钞已经广泛流通,除了极度偏远的乡镇还不算普及之外,人民已经开始相信大靖宝钞的信用,并且习惯‘性’地使用起来了。五百靖元不是小数,而比这个更重要的是,这可是荣郁芝内库里拿出来的!不仅是皇帝的赏赐,更是皇帝的‘私’房钱。真的知道这回事,大家不得把北都翻个底朝天啊。
“当然,胡‘乱’提供信息的,或是随意捉人的,那便同样押送到警.察局去,依法论处。”荣郁芝当然也会想到不好的一层,一边用朱笔写着,一边告诉关若辉。
荣郁芝写完之后,梁崇婉接过,吹干了字迹。她在一边看着,想想又说:“罢了,若是送回文件之后再发到相关部‘门’发布悬赏公示,又得费好几天。”她看向关若辉,说道:“还是请关先生帮忙拟个圣旨,让合璧送出宫去吧。”
关若辉连忙应下,利落地走到一边,研了磨就开始写了起来。她平时呆在荣郁芝身边久了,圣旨也拟了不少,做起这些倒也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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