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祝英台差点坠入烟‘花’做了人家‘女’婿,幸亏她自己聪明,不然,就成了人家相公了,这回,来看看尼山学堂又有何事。
却说那马德方仗着自己爹是员外,叔父又是苏州太守,自命无人敢惹,在尼山既不尊师也不重道,更是目中无人,众人只得忍着些儿罢了,那些爱拍马屁又爱仗势欺人的家伙都成了马德方的旗下,马德方对梁山伯和祝英台本身就大为不满,加之上次王员外来学堂揍了他一顿之就后更是愤愤不平了,再有祝英台如今又是那王员外的义子,就更加恨之入骨了,在明里,虽然那马德方无人敢惹,但若论及本事,却远不及祝英台三分,再说也没甚茬儿可找,只得在背地里暗施手段加害于人,便叫他那些拍马屁的兄弟们在那大树前挖了个大坑,深有数尺,长有丈于,并在坑里放了荆棘和水,足有半坑,将个坑儿都盖好了,再找个时候让祝英台身入陷阱。
这日晚上,弯月悬空,不明不暗的,梁山伯与四九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英台一个人在灯下看书,看不多时,忽地有一简飞书破窗而入掉于灯下,便捡来一看,那上面书道,速来大树之下一行,除此八字之外别无它字,看完,便将那字简往怀里放了,灭了灯火,出了房‘门’,径至那大树下走去。
原来,学堂北边两里处,乃有一座横,山头有一株千年古树,高有百尺,丈许方圆,学子们无事的时候,都来这树上悠闲耍子,小读一翻,那马德方一面着人送信简给英台,一面着那些马屁兄弟躲在暗处等着祝英台走进事先布置好的陷阱好看她笑话。
英台离了学堂,上得路来,走在那林中小道之上,清清静静的,夜风吹过,虽不觉得有寒意,倒显得有些‘阴’森之感,一边走,却自盘算道,也不知是哪个遭天杀的,夜半三更的叫我来甚的树下,要不是有半个月亮还在天上,这般暗的林间之道,如何走得过来,也罢了,等到了树下,看他是谁,有得理儿可说,便是罢了,若不然,就要他个翻本的。
正行处,忽有一只碗来大小的蛤蟆,在地上一蹦一跳的甚是笨拙,这英台见没甚耍子,便‘弄’了个数尺长的枝条,将那哈蟆赶着走路,那蛤蟆见得有人赶它,便是来了‘性’子,越发跳得高了,拉长四‘腿’儿的往前蹦。
忽的一下,那蛤蟆一着地就不见得蹦起,这倒怪了,怎的就不见了,难道是给那土地公活吞了不成,还是这蛤蟆蹦得累了不想起来,意念间,便将手中的枝条,如‘插’秧般的向那蛤蟆着地处扔了下去,正然间,只听得沙的一声,那枝条也不见了,心念一闪,顿时里想到了坏处,是的了,定是有人在此间干了些坏事的勾当,挖了坑儿害人,好教我掉进坑里去,还好,师父曾教过我踏雪无痕的功夫、飞檐走壁的本事,看你这坑儿能奈我何,且教我使使便了。
意念间,便使出那就地腾飞之术、踏雪无痕之功,走过了陷阱,到于那树下,见没得人儿,方又回来,复至陷阱处,又将那腾飞之术使了一翻,便又过了,走到数丈开外,隐于路旁,少倾间,见得从小道两旁钻出了些人来,立于那坑儿边上,只听得有人道,怪事了,明明是用不上三五斤重量便会垮的,怎的个祝英台在上面走了个来回都没个事儿掉不进去?这是何也?
另外一人道,若不是被人发现把坑填了,就是你那话儿做得太牢了,踏不陷,不然,就是那祝英台没走在上面。
再是一人道,怎的可能,虽然是暗,可也看得清楚,那祝英台是往中间走的,一来一回,每一脚都实实在在地踩在了上面,怎的就不陷呢,难道他有奇能异术不成?
后有一人大声喝道,哪有什么奇能异术,都是你等办事不济,被别人发现了,趁你们不在之际把坑给填了才是。
众人齐道,哎呀,马公子,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也不能怪我们呀,干这等事本身就偷偷‘摸’‘摸’的顾得了这边就顾不了那边,谁知道有没有被人发现呀?再说了,谁有那么大能耐呀,这中间相隔还不到一个时辰,这么大的坑一时半会儿也能填得起来么?
那人道,怎的就不能呀,他们三个无论干甚么事都比你们强上几十倍,一个时辰足够他们填这坑了,哪像你们这等废物,平时里多了得,干起活来就像死人般的没个用处。
其中一人道,马公子,我等再怎的不济,好歹也是七八个人挖坑担土的干了两个多时辰,就算是打折,在一个时辰之内就他们三个也填不起来的,可能是那话儿做得太牢,踏不垮才是真的。
英台躲在路边,却将那伙人的话听了个清楚,虽然不敢确认哪个是哪个,但那称之为叫马公子的定然就是马德方了,除了那个马德方,也没有几个人会干出这等遭天杀的好事来,如此这等坏心的人,怎的就不让他们掉进坑里试试滋味,好教他也有个教训,算是自食其果,意念间,便使个传音之法,将自己声音变了,说道,这么大的坑,若是人,当之是填不起来的了。
众人听得言语,便着慌般的问道,你是谁呀,说话这般的难听?
英台道,吾乃此间山神,适前见尔等在此挖坑害人,故着本坊土地将此坑填了,尔等乃是尼山‘门’下,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就不怕日后遭天谴么?
马德方恶恨恨地道,什么山神土地的,遭甚的天谴,有本事就现身一见,好让我等看看你这山神长得是如何相貌,免得人间不知道有你这般一个神。
英台道,神就是神的相貌,若要想见到本神,就好生修行三百年吧,尔等好字为之,吾去也。
说完话,仍旧在原处不动,只听那马德方道,甚么山神呀土地的,你们听说过有这样的神么?
旁边有一人道,我听人说过,说是人间的每一座山都有山神和土地看守,为的是不让那些山‘精’野怪出没人间,我看呀,以后像这般的坏事情还是少干的好,就算要干也别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免得被神呀鬼的知道了坏事。
马德方哼了一声道,这个祝英台,也不知道是命大还是怎的,连神仙也来帮他,我就不相信每次都有这等好的运气,说完话,便大步向前走去,刚走了三两步,脚底下一虚,却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有道是害人终害己,报应有天理,自己掉进自己挖的坑,这下大家可有得忙了,你看他们一伙人七手八脚的在那里扯的扯,拉的拉,喊的喊,抓的抓,忙了好一阵,才把个马德方从那坑里拉了上来,气得那马德方恶恨恨,气喘喘地道,神仙都说谎,这哪有什么天理呀,此仇不报誓不罢休,英台在那路旁听得个着实的好笑,便又道,神仙本不说谎,只是见尔等如此冥顽不宁,故施小惩为戒,尔等若不将此坑填了,不日之内还会有大惩,好字为之吧。
少时,见得众人从坑儿两旁的树林里抬出些泥土往坑里倒,一个个的好不忙呼,自己在路边暗笑一翻,这才回了学堂,此时早已是三更之过,梁山伯正在灯下看着书等英台呢,一见英台回来,便上前问道,你去了哪里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英台道,去地狱了,没人开‘门’,就只好回来了。
山伯道,地狱是人死后去的地方,你一个大活人,去那里做甚。
英台道,不是了,是有人在去大树前面的路上‘弄’个坑儿,然后叫我去,没想那造化太低,路上多了个耍子,我却在那坑儿上面走了个来回也都没事,反到是那‘弄’坑儿的人掉了进去,在那里看了半天的笑话这才回来,保准明天还有笑话可看呢。
山伯道,你说的那造化,可是那个马德方‘弄’的,可他自己‘弄’的又怎的会掉了进去呢?
英台道,那可是的了,适前,我在灯下看书等你,有人将一简书信从窗外扔了进来,要我速去大树之下,我便熄灭了灯火,前去看个究竟,不想却在途中遇到一只蛤蟆,见没甚耍子,便‘弄’了个树枝,赶着那蛤蟆走路,走着走着的那蛤蟆却一下间就不见了,我以为是那蛤蟆蹦得累了不想真情起来,便将手中的树枝扔了去,却不增见得那蛤蟆蹦起,那树枝也顺势的不见了,我便想,定是有人做了害人的勾当,便用师父教的踏雪无痕功走了过去,到了那树下,却没见得有人,我又走了回来,躲在了一旁,原来那坑儿正是马德方叫人挖的,还在哪里议论我为什么掉不下去,见他们可恶之极,就使了个传音法,变了声音,说我是山神,见他们挖坑害人,着土地将坑填了,那马德方生了气,往前一走就掉进去了,倒是亏了他那几个拍马屁的兄弟,忙呼了好半天才把马德方从那坑中拉了上来,怕是这会儿都在忙着填坑呢。
山伯恨道,这个马德方真是该死,我们又没什么地方得罪他,可就是处处跟我们过不去,尤其是对贤弟你,仅下如此恶毒的手段,若不是碰巧有只蛤蟆走在你前面,恐怕你这会儿没去到地狱也在那半路上了,这到底是你得罪了他还是你爹得罪了他呀?
英台道,我们祝家向来跟马家没有过不去的地方,只是我乾爹得罪过马德方,想必就是因此找我报仇,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呀。
山伯道,你乾爹,你不是说没什么亲戚的吗,怎么又冒出个乾爹来了?
英台道,梁兄可是忘了王员外招‘女’婿不成却收了个义子的事了,上次王员外来学堂找我的时候,马德方因冒充我被家丁们打得不堪人样,后来,我又成了王员外的义子,王员外他自然是惹不起,可我就不一样了,他当然就把仇恨往我身上加了,还好我命大,没让他得逞,反到成全了他自己去享受了一翻。
山伯道,是啊,这就叫因果循环恶有恶报,马德方这没有得逞,只怕以后我们处处都得小心呢。
英台道,处处小心自是当然,不过,我还想知道挖坑的事,马德方一个人也干不了,还有七八个帮手,如果是当众揭发他们,可能日后对我们有些好处,起码不会那么大胆的对我们下黑手。
山伯道,这谈何容易啊,换之是你做了此等好事,你也不会承认的,况且这只是你一个人说来说去的,旁人恐怕也不会相信。
英台道,这是自然,不过我手中的字简可以作证呀,对一下笔迹不就知道是谁写的了吗,知道了是谁写的字,不就知道一切了吗,如此一来,马德方一个人就干不了大事了,我们也要放心多了。
山伯道,能揭发他们固然是好,可这事又没个人证,如何说起呀?
英台道,梁兄且放心,如若他们今晚当真填了那个坑,明日自见分晓,如若没填,就用别的办法,夜很深了,一切就等明天再说吧,二人将事议定,这才熄了灯火入寝。
一夜无话,再说次日,那夫子在课堂上大感奇怪,往日里最多有个把学子在课堂上打瞌睡,今日却奇了的怪了,怎的就有那么多个打瞌睡的,就连平日里‘精’神十足的祝英台也不列外,也不知是怎的回事,那夫子大大的哼了两声,众人这才醒来,夫子点名问道,祝英台,你一向都没在课堂上打过瞌睡,今日是怎的回事啊?
英台道,回夫子,昨晚有人要我去大树下应约,耽搁了睡觉的功夫,所以打瞌睡了。
夫子道,应约呀,是不是你那乾妹妹想你了,也不用约在黑夜里嘛?
英台道,我那乾妹妹若要见我,何须在黑夜里,当然是正大光明的见了,也不知道是何人‘弄’了个玄虚,要我去那大树下一会,当我去了却也没人,害得我白忙呼了半夜,夫子若是不信,我这儿还有应约书信为证呢,是从窗儿外扔进来的,说话间,便将那字简逞与夫子观之,那夫子看了看字简,便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回去休息吧,下午再来上课。
英台忙道,不用了,还是上课吧,睡了这会儿‘精’神好多了。
夫子无话,又问马德方:你们几个是怎的回事,人家祝英台去应约,难道你们也是应约耽搁了睡觉的功夫么?
马德方道,夫子说得没错,昨晚确是有人要我们去应约,可还没走到应约地点,就掉进了坑里,多亏他们几个费尽力气才把我从坑里拉了上来,为了免得后面的人再掉进坑里,我等就在那里把坑填了,之所以耽搁了睡觉的功夫。
夫子道,你们几个倒是做了一回好人了,那,你们的应约书信呢,也拿来给夫子看看?
马德方道,那书信呀,我们一生气就都将其埋在坑里了。
山伯道,夫子,这有点不对呀,祝英台不是说他是到了应约地点见没人才回来的吗,怎的就他们走的路上有坑,祝英台走的就没有呢?只怕是有人害人不成,却反为其害了吧?.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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