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道,这个嘛,是当然的了,不过啊,我看您这身子可是虚得很啦,好生找个大夫瞧瞧,病这东西可是托不得的呀,您呢,就安心养病,小的呀、这就回去告知我家老爷恭候新老爷的大驾。
说完话,四九陪师爷走出‘门’外,碰上梁夫人,便道,老夫人啦,我看新老爷是病得不轻呢,得好生找个大夫给他看看,我们老爷还等新老爷接任呢。
这师爷的话到是提醒了梁夫人和四九,这才去请了大夫来给山伯看病,本以为山伯是累着了,睡一阵就没事了,没想到,等大夫到来的时候,他却早已是气结于脑,病入膏肓了,大夫开了个方子给夫人道,梁夫人,令公子忧思过度,得的是心病,恐怕是‘药’石无为呀,这‘药’方你先用着,要是有效,三日后再来找我,要是没效,就请另寻他法吧。
梁夫人道,莫非就真是无‘药’可治了么?
大夫道,那倒不是,所谓,心病还得心‘药’医,如果令公子的命不该如此,这‘药’对他是有起‘色’的,老夫行医几十年,像令公子这样的病还是头一回遇上,这身上有病好治,心上有病就难治了,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梁夫人谢达大夫,按大夫的吩咐给山伯服‘药’,可没想到三日过后却一点效果也没有,着急之处,又请了大夫,可还是没用,时间一天天过去,而山伯的病也一天比一天重,就连在梦里也不断地叫着英台的名字,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像个半死的人一般。
这日,也不知道是上天给了他眷顾让他好了病,还是鬼使神差的让他醒了过来,一下间清醒了许多,那四九正在收拾屋子,忽的听见山伯叫他,把手上的活儿一丢,就跑过来,高兴地问了声,公子,您醒了呀?醒了就好了,这些日子里除了喝‘药’就没吃过别的东西,很是饿了吧,夫人今早熬了粥,我去给你乘上一碗来,话未脱口,人已去了,少时把粥乘来,将山伯扶起,一边喂山伯喝粥,一边道,你这一病呀,今日里总算是见了点署光了,你可不知道啊,那个师爷呀来过好几回了,每次来都是无功而返,说不定这两天又要来了。
山伯道,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们了,我娘呢,怎么不见人啊?
四九道,夫人啊,早就出去了,可能是去抓‘药’了吧,也应该要回来了,对了,碗里没粥了,我再去给你乘一碗来,多吃些东西病才好得快。
山伯道,不用了,够了,你扶我到桌上坐一会儿,四九依言将碗放在一边扶到山伯桌上坐下,道,公子啊,该喝‘药’了,我跟你倒去。
山伯道,不用去倒了,四九啊,我看我怕是好不起来了,你快去把书箱取来,备好笔墨,我得修书一封给贤弟。
四九道,谁说你好不起来了,你这不是好多了吗,我这就去取来你写,说话间,便转身去将书箱取来,山伯自己打开,拿出一方手帕来,这手帕是当初英在尼山回家时送给山伯的,手帕上用丝线绣的两只蝴蝶,就如活生生的一般,还有英台亲笔写下的诗句:尼山学堂朝北开,蜂蛾一对自南来,待得月圆‘花’好后,与君并翼上瑶台,嘴里自‘吟’道,与君并翼上瑶台,如今,你嫁他人,我之将死,还能共上瑶台吗,叹了口气,又吩咐四九磨墨,少时,四九将墨磨好,山伯将那绣帕展在桌上,提笔写道,英台贤弟在上,为兄因相思成疾,施‘药’不灵特来书信一封,向贤弟求个治病的方子,能医的良‘药’,以救愚兄于人世,望贤弟成全:
续而写道:
一要贤弟大笑我,二要贤弟哭一声。三问贤弟谁是主,四问贤弟谁是宾。
那个姑娘心中爱,那个姑娘眼中丁。那个才是勾魂鬼,那个无知瞎眼睛。
不知何处真地狱,不知何处血河坑。不知何日团圆会,不知何日得重婚。
要取义弟半子发,要取眉‘毛’数十根。要化罗帕一红绫,再赐鸳鸯带一根。
心猿意马牢拴定,去到黄泉也甘心。
写完后,将手帕卷起‘交’与四九,道,你把这个送去祝家庄‘交’给英台贤弟,她看了知道该怎么做,早去早回,莫要耽误。
四九拿了书信,骑上马,径向白沙岗祝家庄驰去,行许多时,祝家庄已在眼下,下了马,径直往里走去,正行间,忽有‘吟’心迎住、问道,是四九啊,走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四九道,我家公子差我给你家小姐送书信来的,快带我去见她。
‘吟’心应了一声,将四九带去,见了英台小姐,施了一礼,英台见是四九,便问道,四九,我那梁兄还好吗?
四九道,好什么呀,我家公子自上次打从府上回到家后,就卧病不起,睡梦中也在叫着你的名字呢,今日稍稍好些,特修书信一封,要小的给祝公子送来,说话间,将手帕逞上,英台接过手帕,看到手帕上的一字一句,好不锥心刺骨,甚是伤痛,不觉间,已是泪如如雨下,泣声道,我那梁兄怎么如此的痴‘迷’呀,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
四九道,我家公子是一个‘性’情执着之人,你和他三年来同起同坐,情深义重,试想一下间,他又怎么能放下,我想,祝公子您也不想放下吧。
英台道,放不下又能如何,我爹也是因为我跟梁兄有这样的情义,才答应梁兄这‘门’亲事,可没想到,上天却不成全这段姻缘,让马家横生枝节钻了空子,本来也可以不必理会的,可是,天下间可以没有祝家庄,但绝不可以没有尼山学堂,你明白吗?
四九道,我明白,我家公子也没有责怪过你,只是要我来给公子送封信,还望祝公子不吝回信一封,四九也好回去复命。
英台道,我明白梁兄的心思,请问我那梁兄得的什么病呀,真的是施‘药’不灵了吗?
四九道,大夫们都说是相思成疾,闭上眼睛就叫着你的名字,用过好些‘药’都没用,今天稍稍好些,才要我来向公子送信的。
英台道,可是,我已将是马家的人,怎么能再给他什么呢,再说了,梁兄要的东西是不能‘乱’给的呀。
四九道,可是你也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呀,我来这一趟,是我家公子的心愿,也是唯一的希望啊。
英台道,对不起,我不能达成梁兄的心愿,但我也不会让你空着手回去的,说完,便叫‘吟’心将笔墨取来。
写道:
一要奴家大笑你,笑你痴‘迷’不做声,二要奴家大哭你,哭你三年不成亲,
早来三日兄是主,迟来三日兄是宾,梁兄本是奴心爱,马郎便是眼中丁,
媒人就是勾魂鬼,爹娘无知瞎眼睛,书房就是真地狱,罗裙带下血河坑,
要得我俩团圆会,除非二世再为人,半子青丝难结发,眉‘毛’扯下泪长倾,
腰间紧系鸳鸯带,牢拴意马莫‘乱’行,半尺红绫奴不舍,早晚四时擦眼睛,
妙‘药’灵方有一个,寻齐十样‘药’方灵,一要东海龙王角,二要王母身上香,
三要千年陈壁土,四要万年瓦上霜,五要深海龟一对,六要番桃酒一缸,
七要观音瓶内水,八要六月降寒霜,九要金童来煎‘药’,十要‘玉’‘女’送茶汤,
若是寻齐此十样,梁兄病体可离‘床’,若是无有此十样,另有一个巧妙方,
上好棺木买一付,良好匠人请一双,将此造就‘花’棺样,用漆漆得亮光光,
他日梁兄身亡故,满身穿戴内面装,不要何处去看地,就往南山大路旁,
待奴嫁与马家去,来来往往好烧香,小弟书信多拜上,望兄各自作主张,
若要今生成夫‘妇’,圣旨降下有商量,国母娘娘来做主,金銮殿上拜成双,
不是奴家少情义,婚姻怎容儿‘女’当。
英台将书写完,‘交’与四九,道,如果梁兄一但归去的话,就请将他安值在南山大路旁吧,一来,那里风水也不错,二来我路过那里时,也好给梁兄上柱香。
四九记上英台的话,将书信放入怀中,返身回府,再将书信逞上,山伯看了,长叹一声,问道,英台还说了什么吗?
四九道,她还说如果少爷一旦归去的话,千万别到别处去看地,就将你安值在南山路旁,那里一来风水好,二来,她路过那里时,也好给少爷上柱香,少爷,祝英台一样都不给,是不是有些不尽情意啊?
山伯道,这也不能怪她,婚姻乃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现在已经是马家的人了,还能做什么呢,就听天由命吧。
四九道,为什么呀,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山伯道,她说,如果要与她得以婚配,除非圣旨降下,国母做主,可是现在,既便是圣上开恩降下圣旨,只怕是当圣旨到来时,我也已经一命呜呼了,若早知如此,在圣上赐官时,求得圣上一道赐婚圣旨,那马家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敢违抗圣命,可现在已经迟了,说完话又昏了过去。
却说山伯昏‘迷’多时方才醒来,见他娘和四九都守在‘床’前哭,自己很是悲伤,想到苦读寒窗多少年,刚刚金榜题名,却又贪念裙钗,得了相思之症,命不久矣,不觉间,两行热泪流过腮边,泣声道,娘,你们哭什么呢?孩儿只不过睡了一会儿,你们就哭成这样,真是老没用。
梁夫人道,山伯啊,你要振作点,那个忘恩负义的祝英台不伸援手就算了,我们另请名医,那怕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你的病治好。
山伯道,你们就别费心了,孩儿的病是没得治了,就把那请医用‘药’的银两留着给孩儿料理后事吧,
如若能再见英如一面,就算是死,也去得安心了。
说完话又睡了过去。
要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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