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别了灵山路,风风雨雨又一场。
锄尽贪官与恶棍,自封将帅坐朝阳。
上回说,那白‘毛’虎将英台送了一程,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这一回,先说那吴江地界有一县,名曰朝阳县,县里有一城,唤作朝阳城,又名白虎关,城里有座楼,喊的白‘花’楼,此个白‘花’楼,名虽如此,却是个供来往客商之旅住宿之所,非烟‘花’之地也。
但此个地方,虽是供来往客商之旅住宿之所,却非是个好的去处,你道这怎的就不是个好的去处了,说来也赶了个巧,这吴江的坏人都挤在了一起,正应了那句老话,人间非静土,西方无极乐,处处都有坏人,这个朝阳县,位居三关之处,那个朝阳城便是白虎关了。
这县中,出了两条有名的光棍,一个姓李,名叫李子贞,一个姓熊,名叫熊文通,他两个,平日里就干些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为生,再加上那个贪财的三关总督田文田总兵暗中勾结更是了得。
这座白‘花’楼,自那熊文通掌店以来,也不知有多少个东来西去南过北往的商旅来在这楼中丢了‘性’命,更不晓有多少个有钱的财主来到此间不得生还。
就说那钱塘县县令梁京吧,本是苏州人氏,乃梁山伯之叔父也,少年得志,二十三岁就做了钱塘县令,他这县令一当就是三十于年,把那钱溏县治理得是紧紧有条,道道生辉,此人不但两袖青风,更是受万民敬仰,那大周天子见他为官清廉,治县有方,便升他为四品,赐转苏州府上任,哪晓得这道圣旨竟成了他梁县令一家人的崔命符。
你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梁县令得了旨意,潜起家人回苏州上任,一家主仆二十几口经钱塘赶往苏州,这日里,途经吴江朝阳县白虎关,天‘色’已晚,见城中白‘花’楼倒也个大方,便在此处住了待明日再走,他这一住倒是不打紧,可怜却‘弄’了个举家丧命的下场。
那店主熊文通,本是个贪财不干好事的家伙,见其夫人与梁‘玉’小姐生得漂亮,便起了歹心,要夺得金银己用,取其母‘女’为妻,心念一动,便在暗地里勾通同伙李子真,带领匪徒几十人,半夜里杀入白‘花’楼来,将梁爷家人与公子尽屠于刀下,留得夫人和梁‘玉’小姐‘逼’其成婚,若是不然,也一同杀了便罢,这梁夫人本是那前前任苏州王太守之‘女’,乃天子赐婚,莫说如此,就是平民百姓,又岂肯忍辱偷生,委屈于强徒,熊文通‘逼’婚不成,便把母‘女’二人锁在白‘花’楼里朝日受苦,至到答应成亲为止不在话下。
且不说这母‘女’二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在白‘花’楼里受罪,再说祝英别了白‘毛’虎,找准方向,顺大路行来,也来到了这朝阳城。
这日里,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也不知此处是何地方,思想起师父说的话,更不知该往何去处,想不了,还是先回白沙岗看看爹娘和‘吟’心再作区处,依路行来,又是一日路程,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正思着哪里有个地方歇息一晚,也不至于餐风‘露’宿了,思量间,却见得前方有一城池。
但见得:
叠叠高楼起,前后台阁依。
炊烟处处有,灯火四面齐。
看那厢倒也是个好的去处,走近前来一看,那城楼上篆着五个大字,乃是“朝阳白虎关”,这下也不愁没地方住了,且先进城去,找个地方歇息下来,待打定主意再走也不迟,走进城来,正要找个店宇,忽见得有座白‘花’楼就在眼前,看看到也有些儿气势。
你看那:
此个若干大,高矮二三层。
顶上琉璃瓦,地处也不差。
好个英台,着实的将个百‘花’楼看了一翻,才走了进去,进得里来,正有那掌店的熊文通上前招呼道,姑娘是来住店么?我是这里的掌柜,若是住店呀,算是走对地方了,这白‘花’楼可是朝阳城中最大的一家呢。
英台朝掌店的一看,见得他眉宇间隐隐透着些儿黑气,心中暗想道,此人若不是大限将至,就不是个好人,看来,此行得须小心一翻了,也不管,便道,天都黑了,不住店来此做甚,若有上房,就要得一间。
这熊文通听了英台言语,便是连声说道,有、有、有,是上好的上房呢,请问姑娘是一个人么?
英台道,当然是我一个人了,你没见得就只有我一个人吗?
熊文通道,看见了,我是说如果还有同伴的话,好叫小的们去准备准备。
说完,便引英台上得楼来,进得一间房里,文通又道,姑娘家是哪儿人啊,怎的就你一个人呢?如今世道不太平,一个人走在外面很是不便,要真是遇上个不是之处,那可不好啊。
英台见问,觉得这店主东问得有些多于,暗自想道,这长柜的问得太多了,看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师父说得对,世人居心叵测,我得防着点方是道理,免得着了他人之道,意念间便道,承‘蒙’掌柜的关问,我是苏的,与我舅舅和兄长出来做生意,不巧在路上遇到了强人,我不会武艺,趁我舅舅和兄长与强人们打斗之际逃走了,就这样和他们失去了联系,也不知我那舅舅和兄长都怎么样了,我也没得去处,只好在这里住上些时日,待修了书信回去,着家人来接我。
熊文通听了心中大喜,心想,这娘们倒还不错,比起那梁家母‘女’,却要漂亮许多,又是一人到此,还怕它好事不成,到了我这里,可就由不得你了。
转念间又道,姑娘走得一天路程,想必也有些累了吧,我这就去给姑娘备些饭菜上来使用,英台谢过掌柜,熊文通便是去了,不多时,又将饭菜送来,英台用过,也都没事,这一夜也算是平静地过去了。
次早,熊文通给英台备了一些下过‘药’的饭菜上来,英台也不戒备,正‘欲’举碗间,忽听得楼上隐隐传来‘女’人悲啼之声,听这声音悲苦之中更有的是凄凉和怨恨,细地一听,又没了声息。
英台便问道,你这楼上住的是何人,怎的哭得如此悲伤呢?
熊文通见问,也不必避讳,脱口道,姑娘有所不知啊,这楼上哭泣的不是外人,乃是我家妻小,前日里,我那不成气的婆娘与小‘女’和我吵嘴,要离家出走,我没得办法,只得将她母‘女’二人锁在楼上,原本是想关她一两天,等得她们气儿消了就没事了,可没曾想到却是越来闹得历害了,要死要活的还糊‘乱’打人,没得办法,只得将她们一锁再锁了,这没想到却扫了姑娘兴致,真是罪过也。
英台道,原来如此,照我说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一家人嘛,吵一吵也是免不了的,这‘女’人嘛要顺着点儿,像你这样,说不说就把人给锁起来,还真不是为夫为父的大丈夫作为呢。
熊文通道,姑娘说得是,我虽已是几十岁的人了,但对‘女’人却是大有不周之处啊,还望姑娘多多提点才是。
英台叹道,唉,男人嘛,能理解‘女’人的还真是少有,就说我当初吧,顿了顿又道,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去劝解劝解她们母‘女’,不知掌柜的愿不愿意让小‘女’子多个嘴?
听得英台之言,熊文通却暗自高兴道,这样也好,自愿上当,还省得我想方设法地对付你,意念间道,姑娘有此心意,文通真是感‘激’得很,可这是我文通之家事,又何德何能劳烦姑娘相劝呢?
英台道,掌柜的如何这等说呢?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劝得好故然是好,如果劝不好,还请掌柜的多多见凉,小‘女’子这就去帮你劝上一劝,请店主东带个路便是。
话毕,那熊文通又走在前面,引英台又上了阁楼,开了‘门’,往里一看,真见得里面有母‘女’二人,英台走进去,向梁夫人施了一礼,道了个好,这梁夫人也莫名其妙的回了一礼,熊文通见她们礼尚往来的,也不理会,便锁上‘门’下楼去了。
这母‘女’二人见来的是一姑娘,倒是奇怪了,往日里来的都是那恶贼熊文通,今日里怎的来一姑娘,莫不是哪家姑娘又遭了毒手。
少时,梁夫人便问,请问姑娘来此有何贵干呀?
英台见问,也不避讳,便道,不瞒夫人说,我是来说和的。
梁夫人问道,说和、说什么和啊?
英台道,当然是夫人和店掌柜之间的和了,不然还能有什么呢。
梁夫人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说的于地,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们母‘女’就是死也不会委屈求全的,你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英台道,夫人这是说那里话呢,一家人嘛总会有些吵吵闹闹的,这没什么大不了,店掌柜在怎么不对,也许也有他的苦中,就依了他吧。
夫人哼了一声,恨道,依了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也不解其恨,只奈何我一个‘妇’道人家,没那翻本事,只好任人宰割,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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