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禀到灵秀宫,宫祈‘玉’半夜抱着美人儿正睡,闻言就立时跳起,急匆匆穿了衣服出去,马小雅被吵醒,拉了他一把道,“大半夜的干什么去?”
宫祈‘玉’顿住身子,呵呵笑了下,又拿过扇子给她扇了一下,“也没什么事,苏非酒喝多了,打架伤了人,我去看看。- ”
“哎,是这样啊。他妹妹变成那样子,心里是不舒服的,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马小雅很体贴说一句,翻身又去睡,宫祈‘玉’嗯了一声,将扇子塞到了她手里,又‘吻’了‘吻’她,便起身急步出去。
他刚走,马小雅就一骨碌爬起身,手里扇子一扔,立时喊道,“红绫!”
灵秀宫耳房里,红绫早就听到动静爬了起来,这会儿一眨眼就过来,沉稳的道,“夫人?”
马小雅早已经翻身起‘床’,一边套着衣服,一边说道,“你等会儿跟我出去一下。哎,对了,帮我拿套‘侍’卫的衣服。绿腰大肚子不方便,我身边也就只有你了。”
一边说,一边转身又去找她的宝贝东西,红绫满脸冷静的站在‘床’边不动,她一回身,“咦?红绫,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去?”
这丫头平时蛮听话的嘛,今天这是怎么了?
“夫人,王爷刚刚出去,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个时候出去,怕是不太好吧?”
红绫瞄了一眼她的‘腿’,实事求是的说,“还有王爷临出‘门’之前吩咐了的,夫人不可再险地,所以……”
“所以你就不让我出去了?”
马小雅眨了眨眼睛,“可是红绫,你现在是我的人喔,你到底是忠于我呢,还是忠于他?我说我的‘腿’都没事了,马上就一百天了,这怎么着也该好了,要不……你把人仨叫上,我们一起?”
说到人仨,红绫的小脸马上就有些不自然的红,马小雅嘿嘿一笑,‘摸’了‘摸’下巴道,“反正你今天得跟我一起出‘门’,要不然,等王爷一旦登基大典完成,绿腰与天落便也要成亲了,到时候……万一人仨找不着媳‘妇’,那岂不是要哭了?”
马小雅边说,又贼贼的捅捅她,“快,要想跟绿腰他们一块儿成亲,就乖乖的听话喔。”
威胁什么的,其实有时候感觉也蛮爽了。
“夫人……你不厚道。”
红绫顿时苦了小脸,不甘心的说,她早与人仨在一起了,这时候才说不给她新郎倌用,那她成个什么亲?
左右思量一番,立时转身出去,将‘门’外侯着的人唤了进来,人仨听了未来皇后的句句威胁,脸‘色’‘抽’了‘抽’,果断答应了。
为了怀中有媳‘妇’……叛一下王爷吧!
“还有天落。”
顿了顿,人仨又建议,“他‘女’人快生了,也不是他生。”
反正死和尚不死贫道,多拉一个人分担责任,他又为何不呢?
果然就拉了天落过来,绿腰大着肚子不方便,马小雅便又另派了人前去保护,再加上绯儿也与她住得不远,一并就拜托了。
当然,绯儿是不怎么愿意的,但她一想嫁的余墨男人,却是对这天‘女’极好,绯儿为了余墨,也只得乖乖听话。
青鸾冷冷的看她一眼,“出去吧,别再折了‘腿’回来!”
话落,裙摆旋起,已经转身进屋。马小雅满脸黑线的郁闷着。
这臭丫头,就不知道念她点好?
“走吧!”
浑身上下准备齐整,马小雅一行四人,悄然出宫。
夏夜的风比较热,出了宫‘门’,马小雅便一把扯下了身上的‘侍’卫服,宽宽大大的衣袍里,林林总总挂着好多只看起来形装怪异的东西。
红绫惊的脸‘色’发白,低低的喊,“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去?不是只说出宫走走吗?”
一手指着她的腰间,一边又吓得额头冒了汗。看夫人这样子,分明就是要出去杀人的。
“嘘!小点声,出都出来了,还能干什么?”
马小雅一把捂了她的嘴,又警告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男人道,“你们娶了我的丫头,也就是我的人,都给我把嘴闭严实点!你们王爷大半夜出去,我不放心。他们在外间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是秦淮河边死了很多人,我不能坐视不理!”
那么多的死人,如果她所料不差……是有人故意杀出来给她看的吧?
天‘女’?
天‘女’又如何!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杀手要杀人,这谁都挡不住。
“可是夫人,这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属下如何向王爷‘交’待?”
天落沉稳的说,天地人和四名暗卫,以他为尊。
马小雅道,“这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吗?如果在你们手里都能出事,那我以后就不要出‘门’了。”
一辈子憋死在皇宫里,哪里都不能去,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
天落还想再说,人仨拉他一手,认命的道,“夫人既然打定了主意,属下也一定会尽力相护的。”
又对天落看去一眼,意思是,看夫人这个劲头,不去是不可能的,那也只有舍命陪着了,有他们两个护在身边,也不会出什么事。
当然,如果哪个不想娶媳‘妇’了,那就可以转回去了。
“是,夫人!”
天落看懂了人仨的意思,也认命了。
都这个时候了,谁敢让他娶不成媳‘妇’,他绝对要宰了谁!
四人达成协议,同时起步飞身向秦淮河边而去,却不知身后的黑暗中,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正悄然眯起,望着四人背影。
身后有人悄然步出,拍一下他的肩,“是她吗?”
“是!”
那人点点头,“主子所料不差,果然秦淮河一旦死人,她是要出去看看的。最恨这种心有天下,却偏偏故作清高的人,那些人若不是因为她,又岂能横死?”
笑眯眯的眼睛说着,眼里不带半丝笑意,所含的除了冷芒,还是冷芒。
“那好!该来的不该来的,也都来了,让宫里的人也开始动手吧。这一次……看看他们到底还能怎么样。”
一次有那么好命,两次还会有那么好命吗?
他不甘心,主子一心筹谋多年的大年,就居然要毁在一个贱人的手里?
更起,“梆梆”作响,绿腰‘挺’着大肚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总是做恶梦,总是会梦到天落一身是血的爬着回来,用一种绝望而又悲哀的目光看着她,说不出话,也站不起来。
她每每就惊醒,然后又一身冷汗的心惊‘肉’跳的,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时间,她浑浑噩噩的睡着,已经做了四次同样的梦了。
而每一次都要惊醒,每一次都觉得心跳得格外剧烈。
心中总觉得十分不安,联想到突然半夜出‘门’,她猛一咬牙,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道,“来人!”
随着她身子的日渐笨重,马小雅也给她专‘门’配了宫‘女’伺侯,绯儿歇在隔壁屋,听见喊声,刚要过去,房‘门’一开,有人急促的踏着步子进来,她一怔,倏然起身,整个人猛向前扑,来人低笑一声,抬手一掌拍在她的‘胸’前,“区区‘女’子,也敢自称什么不世杀手?”
微胖的身形笑盈盈的走过来,绯儿瞪大了眼睛,“是你!”
原来从一开始,夫人不信她们就是对的,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就这样在宫中动手了吗?
与此同时,绿腰听着这边动静不对,立时警觉,她努力的下‘床’,双脚刚刚落地,青菊推了‘门’进来,手里扶着一盘的红线道,“绿腰姐姐,可是要起夜?”
绿腰额冒冷汗的扶着腰身道,“是你?”
青菊笑,“绿腰姐姐说的是什么傻话?这屋里只有你,只有我,也当然就是我了。难不成还是别人吗?”
手里的红线盘放下来,落在桌上,青菊一脸温和,又安宁的坐在桌边开始拿起了绣‘花’棚,撑紧了白布绣‘花’。
手里血一般红的丝线,飞快的穿针引线,不多时,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渐成雏形,绿腰站在地上,双‘腿’已经发酸,发胀,但她片刻不敢松懈,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绣‘花’的青菊,慢慢的抬步往‘门’口走。
“绿腰姐姐小心点喔,小心动了胎气,这大半夜的可没有太医呢。”
话说着,青菊将嘴里的丝线咬断,绿腰看了过去,冷汗涔涔。
“为什么,不绣完它?”
只有‘花’的形,而没有‘花’的媚,尤其那如血一般的红线,莫名让绿腰心里发紧,竟是喘不过气来。
青菊难得笑盈盈,见多了她平日的淡然,又何必见过她如此娇媚的一面?
“绿腰姐姐也想到了的,不是吗?”
她起身,将手里的绣‘花’棚子扔在一边,一步一步走过来,笑意盈盈的双眼,从上到下的望着绿腰,绿腰慢慢后退,冷汗打湿了衣裳,一边摇头道,“不……不要!”
孩子是无辜的,是无辜的。
“这时候,也轮不到绿腰姐姐说不要了。”
青菊仍旧笑着,红‘色’的丝线缠缠绕绕的抓了一把出来,又慢慢的缠在手上,轻轻的道:“姐姐莫怕,不疼,一点都不疼的。姐姐怀了双生子这么辛苦,天‘女’大人不告诉你,难道妹妹还能害姐姐不成?”
双生子,双生子!
绿腰眼睛猛的瞪大,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怪不得肚子会这么大,怪不得夫人不让她在身前伺候了,怪不得她身边派了这么多宫‘女’一天到晚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原来,原来是……
她心里一热,嗓子里就像堵了层棉‘花’似的,夫人对她这样好,可惜她此次,是终躲不过去了吗?
“真是蠢货!”
青菊看着她,怜惜的叹一声,“可惜天‘女’对你这么好,你也这么的忠心于她,但今日,却仍旧是她连累了你。”
手里拿着红线,慢慢的走近,绿腰难过的将双眼一闭,又睁开道,“外面的那些宫‘女’呢?她们都是无辜的……”
“不。她们都不无辜。成王败寇的道理她们都懂。她们既能承受六王爷谋宫胜利的果实,又为何不能承受再次失败的苦果?”
青菊怜悯的说,“这是她们的命,所以,死不足惜。”
“那她们,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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