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言的情绪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向刘朝明缓缓地讲述他不敢相信却已经发生了的事实。,最新章节访问: 。
自从查出‘药’中有人下毒后,母亲的‘药’都是他亲自去熬,丝毫不敢假他人之手。
起初几天,母亲的身体逐渐好转,他从心里感到高兴。可不过三四天,母亲就常常神思不属,似有心事,问她,却什么也不说,只让他不要担心。就在去世前一晚,还把他叫来,母子两人在一起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母亲谈起她那绿意盎然的江南水乡,她被父亲强迫霸占而远离家园的凄惨开始,来到侯府后困于一角的不幸生活的继续……虽然这样的生活非她所愿,但因为儿子的存在,儿子的懂事,她的心中仍旧是快乐的,充满着希望。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再回江南,那该多好啊!这是那天晚上结束谈话前,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却发现母亲已经死去。以为是遭人杀害,她枕头下的一封信却明明白白地写着她是自杀!
“你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说到这里,魏子言已是哽咽难言,他断断续续地说,“因为上次‘药’中下毒的事情让她了解到自己是儿子的桎梏,嫡母想利用她来达到限制我的目的。她选择死,只是想让儿子少一个嫡母陷害的理由,多一份自由的机会……就这样,她轻易地死了……”
听到这里,刘朝明异常震惊。震惊于魏子言的母亲为了儿子居然选择自杀!
可悲而又可叹!
但可以想见她经过了多少次的思量、纠结,在万般无奈之下所选择的最好办法吧!她死了,便没有了拿她制约儿子的机会。这就是作母亲的伟大与牺牲呀!
母亲去世,作为儿子要守孝一年。守孝期间,不能宴饮、近‘色’,要穿素服,吃素食等等。
魏子言为母守孝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陆陆续续从太师府中传来不利于魏子言的消息:魏子言与嫡母‘女’婢勾勾搭搭,被人撞见,遭君烈侯痛斥;他不尊嫡母,不思规劝;他想扶棺南下,完成母亲最后遗愿,却因母亲不过是小妾而遭到父亲拒绝……
魏子言太过年轻,不懂得收敛,也不会迂回行事,以致嫡母有机可乘,坏了他自己的名声。刘朝明闻此连连摇头,被嫡母‘逼’到这个份上,不知巍子言会怎么做。
一个多月后,巍子言找上‘门’来。他一见刘朝明,便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让刘朝明帮助他实现脱离侯府,扶棺南下的愿望,以此作为‘交’换,他问刘朝明,需要他做什么?
看着眼前一个月时间就形销骨立的巍子言,刘朝明心想,魏子言只是太师府中的一个庶孙,有关府中的机密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但他毕竟是主不是仆,又从小在太师府中长大,和自己安排进去的人相比,对太师府的了解要多得多。
偌大的一个太师府,想找到太师藏匿机密的地方并不容易。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他曾多次让人探查、找寻,却始终没有进展。从魏子言的角度去关注这样的一个地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突破。
魏子言明白了刘朝明的意思,他静下心来回想了一会儿,便跟刘朝明说了两三处他认为最有可能是藏匿机密的地方。
刘朝明问他认为是这几处的原因,魏子言便把自己的想法述说一遍。刘朝明根据魏子言的话,结合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再次安排人前去查探。
除此之外,刘朝明也让巍子言多加注意他的父亲、太师等人常常出入的地方,甚至于他们偏爱的物品。
魏太师在朝中多年位居高位,又一向小心谨慎,刘朝明并没有指望自己能够轻易地找到他的把柄。不过,一处一处地排除下来,再加上后来巍子言画的一些重要处所的方位图和室内布局图,刘朝明对太师府的格局越来越清楚。
转眼之间,便进入了腊月,太师府‘门’前来往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想想也不难理解,即将过年,地方、京城中的一些官员自然趁机拜‘门’庭、走‘门’路,既在太师面前‘露’了脸,表达了亲近之意,也顺便跑了官。光看赶往太师府的马车在地面上留下的车辙印,就可以想见官员送给太师府的过年礼绝对价值不菲。
刘朝明让人密切注意各地官员送往太师府的过年礼,一些贵重的礼品将被放置的地方,说不定就是他要寻找的隐秘之处。
再说自从在会韵酒楼推出类似现代的歌曲、说唱节目之后,端王就时常前去观看,瞧他对紫妍的打赏便可知道他的心思。但是即便如此,刘朝明也没打算投其所好,主动把紫妍送到他的‘床’上去。因为这违反他的做人原则。上一世他也是如此,虽然自身才能出众,人也不骄不躁,就是因其不愿太过逢迎领导,坚持所谓的原则,才导致他下定决心辞去教师这一职业,转而应聘了一个全凭技术吃饭的工作。
当初,他在招收这些伶人的时候,曾明确地向他们保证,他们只需做好分内的工作,连带他在内,谁也不会违背他们的意愿,让他们再去做出卖‘肉’v体一类的事情。因此,即使端王的意思再明显,酒楼的掌柜也跟他提过此事,他还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该干嘛干嘛。
古代的人命低贱得很,即使生有孩子的妾室,只要卖身契在主家手上,就可随意被发卖。紫妍虽然凭其美貌和才艺受到人们追捧,但就其身份来说,比平民还不如。古代的男人,互送‘侍’妾都很平常,何况一个伶人?但偏偏刘朝明是从现代而来,偏偏他还固守着本心。
端王觉得自己一表现出这个意思,刘朝明怎么着也会把紫妍乖乖送上。哪知对方一点儿这个意思都没有。他实在等不下去了,一进腊月,就主动跟刘朝明说他喜欢紫妍,想纳紫妍为妾。
端王想得很好,他贵为王爷,又是林锐驰的表弟,让紫妍做自己的‘侍’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岂料刘朝明拱拱手,带着歉意对他说,他做不了主,这事要问当事人,只要紫妍同意,他绝不会阻拦。
端王心里有些不喜,但想着紫妍肯定会欢天喜地地答应,也就没往心里去。谁料他亲口跟紫妍说了后,紫妍居然拒绝了!说她一介烟‘花’‘女’子,‘侍’人不知凡几,身子早已脏污不堪,实在配不上他高贵的身份,多谢他的厚爱。
紫妍的回答着实让端王又惊又怒,他努力平静心情,想着紫妍这样说也许是自谦、‘欲’拒还迎的一种手段,便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我喜欢你,不在乎你以前的身份。虽然是做我的‘侍’妾,但王府的‘侍’妾比商富人家正妻的地位还高,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王爷的垂爱,让紫妍受宠若惊,但紫妍自知身份低贱,不敢高攀,今后若能安静地过完一生便足矣。”说罢,她盈盈一拜,低头退了出去。
“简直不识抬举,不,是不可理喻。”本来是小事一桩,十拿九稳的事,居然是这样的结果。端王有些想不明白,这事落在哪个‘女’人身上,即便是朝中四五品官员的‘女’儿,那也是千恩万谢地接受,可他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伶人拒绝了!不光是紫妍,连带她的主人--刘朝明,都让人无法理解,怪不得父皇曾深有感触地对他们几个兄弟说“刘朝明此人眼光颇深,一心为国,但行事出人意表,不与常人同”,今天他算是领教了!
临走前,面对一脸歉意的刘朝明,端王摆了摆手,面上丝毫没有怒意,只是苦笑着说:“看来本王是入不了紫妍姑娘的眼呀!”
说实话,紫妍会拒绝端王,也出乎刘朝明的意料。紫妍聪慧而有主见,正是因为这一点,刘朝明不认为她会拒绝王府的富贵、王爷的宠爱。问她其中的原因,她道:“紫妍只这几个月,便挣了上千两的银钱,八年后就是自由之身。即使现在,也吃穿不愁,不用看人眼‘色’以‘色’‘侍’人,是我从未想过的自在生活。到了王府,不过是王爷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王爷喜欢我时还好,等到我人老珠黄之后呢?为长远计,还是这样让人安心啊!”
最后,她带着歉意对说:“紫妍为了一己之‘私’拒绝了端王,请爵爷原谅。如果给爵爷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使您与王爷心生罅隙,那么紫妍收回前言,甘愿为您驱使,绝无怨言。”
不得不说,紫妍这一番话,让刘朝明更是无法拿一个弱‘女’子去‘交’换端王的好感。想了想,刘朝明说:“既然端王没有以势压人,这件事就这样吧。何况有一就有二,现在我将你送出去逢迎别人,将来呢?”
回到府内,林锐驰正坐在亭子内给水中的金鱼喂食,刘朝明走到他的身后立定,从他的手上捏起一块儿鱼食撒向池塘,看着下面的金鱼争相抢食。之后,撩起袍子坐下,把刚才发生的事向林锐驰说了一遍,道:“紫妍不乐意,我也没有勉强她。”
林锐驰停了一下,说:“没事,端王他不会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的。”
“那最好不过。”刘朝明伸出双臂,把林锐驰揽住,说:“等太师府的事情告一段落,陪我出去走走,看看各地风景怎么样?”
“……好。”林锐驰往后一靠,放松身体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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